接下來的兩天,溫縣內院成了花木蘭的“戰場”。
一箱箱精緻的“貨物”準備妥當。
在劉伯溫設計和劉英支援下,一批足以亂真的珠寶玉器、絲綢錦緞被精心挑選,置入“九轉玲瓏寶盒”中,盒內最深處是價值連城的“和氏璧”。
劉英特意叮囑,將這件“和氏璧贗品”,用名貴紫檀木盒盛放,外裹鮮豔紅綢,點綴金絲。
花木蘭親自動手,指揮女兵們換上粗布僕婦衣裳,精心易容,遮掩英姿,染上風塵之色,嗓音也刻意磨礪得沙啞低沉。
她自己則穿上錦緞長袍,戴上珍珠胡帽,用藥膏柔化臉部線條,眼底點上褐色斑點,化身為帶著風霜、精明幹練的女掌櫃——“木掌櫃”。
當這支由女子們精心偽裝的龐大商隊從溫縣西門悄然而出時,連守城的穆順都差點沒認出領頭的“木掌櫃”就是那位英姿颯爽的花將軍。
商隊緩緩向著懷縣行進。
懷縣城門開啟,守門軍卒審視這支風塵僕僕但車隊規整的“商隊”。
此刻的“木掌櫃”,將一份蓋著偽造洛陽通關文牒連同幾錠銀子塞進守門官手中:“軍爺行個方便,我家主人聽說張太守喜歡古玩,特地從洛陽弄來幾件稀世寶貝想獻給太守。路上遇到流民亂子,耽誤了行程,就想進城避一避,獻完寶馬上走!”
銀子和“稀世寶貝”幾個字,加上通關文牒的“官印”,讓守門官疑慮消了大半。
他掂量著銀子,瞥了眼車上厚重油布下透出華貴氣息的箱籠,揮揮手:“進去吧!太守府在城東,規矩點,別惹事!”
“多謝軍爺!多謝軍爺!”花木蘭連聲道謝,帶隊伍緩緩駛入懷縣城。
她目光低垂,已將城門佈防、街道走向盡收眼底。
懷縣郡城果然氣象不同,街道寬闊,商鋪林立,雖不如洛陽繁華,卻比溫縣熱鬧。
空氣中有一絲緊張,巡邏郡兵眼神警惕。
太守府邸位於城東,高門大院,朱門緊閉。
花木蘭遞上備好的拜帖,帖中言辭謙卑,極盡吹捧張揚“威震河朔”之功,並重點提及有“傳國之寶級別的重寶獻上”。
拜帖送入不久,側門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出來,打量花木蘭:“你要獻寶?”
“正是小人。”花木蘭躬身,“寶物貴重,不敢輕易示人,需面呈太守大人。”
管家猶豫了一下,“傳國之寶”的誘惑太大,點點頭:“太守大人正在後園飲宴,你隨我來。隨從留在外院偏房等候,不得亂闖!”
“是是是,小人明白。”花木蘭示意身後幾名最利落的女兵抬著那個最顯眼的紫檀木盒,隨管家入內。
後花園裡,宴會正酣。
河內太守張揚身材高大,麵皮微黑,此刻左擁右抱,與本地豪強及留守將領暢飲。
他身邊坐著大將眭固,眼神兇悍;另一側則是文士打扮、但太陽穴微鼓的中年人劉雄鳴,顯然是張揚招攬的江湖高手。
花木蘭一行人的到來吸引了目光。
見“木掌櫃”竟是位風韻猶存、氣質幹練的女子,張揚眼中掠過異色。
“哦?獻寶的商賈?”張揚推開身邊美姬,看向花木蘭和那三個箱子,尤其盯著那個裹紅綢、系金絲的紫檀盒,“有何稀世珍寶,呈上來讓本太守開開眼。”
花木蘭示意女兵開啟箱子。
頓時珠光寶氣,引得席間一片驚歎。
最後,她親手揭開紅綢,小心開啟紫檀盒暗鎖。
一塊溫潤無瑕、雕著蟠龍紋的白玉璧靜靜躺在錦緞中,光澤流轉。
“嘶……”張揚倒抽涼氣,酒醒了大半,忍不住站起身湊近,“這……這莫非是傳說中的……”
“回太守大人,此乃小人祖上機緣巧合所得,據傳與那失傳已久的和氏璧頗有淵源。小人不敢獨享,唯有太守大人這般英雄人物,才配得上此等重寶!”
“好!好!好寶貝!”張揚哈哈大笑,伸手就去抓玉璧。
然而,就在手即將碰到玉璧的剎那,張揚的目光卻猛地移開,死死鎖在了花木蘭因躬身呈寶而微露的脖頸線條,以及那雙即使刻意柔化也難掩英氣的眉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