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舊時代的遺老遺少

因陀羅重傷不治，為了避免生主所說的復活輪迴之法被用在自己身上引發事態，因陀羅在臨死前甚至主動消解了自己的澄心淨魄。

因陀羅在臨死之前，看到了吠陀教的新時代。

一個初代曾經預言過的新的三神時代。

在臨死之前，因陀羅終於想明白了為何是李昂擔任這個“爆破手”，成為壓垮吠陀教的最後一根稻草。

只有毀滅和破壞後，一切舊有的桎梏和規則才會被打碎重建。

吠陀教的沉痾與頑疾已經深入人心，講求自然平衡的武僧，本應平靜的看待黑白生死，卻陷入了自身定位的牛角尖，視黑暗為生死大敵。

因陀羅想起了摩多利首生前的這番話，當時他還不甚認同，覺得耄虎的看法太過婦人之仁。

可是如今看來，卻是他和一眾武僧都走入了誤區。

事實證明摩多利首一人是正確的。

李昂看著大自在天溼婆的神像，臉上的表情凝固。

沒想到到生命最後一息，自己還被因陀羅擺了一道。

之前擊碎樓陀羅的神像，是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以及表示和吠陀教沒有瓜葛。

可是引發的結果就是，成了吠陀教毀滅重建的契機。

眼下，就算是自己再親手毀了這尊吠陀教新三神的神像，身邊這些武僧都會拍手叫好，覺得大有深意吧？

但想到生主還有可能真的復活老頭，這個暗虧李昂還是選擇默默吞下。

萬神殿化作廢墟，留存的神像十不存一。

代表舊神統治的帝釋走向了死亡，但也親手迎來了吠陀教的新生。

以毀滅和破壞為主的溼婆神，做一切毀滅和破壞的事情，都是理所應當，被認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只有充分的毀滅與破壞，才能迎來更完整的新生和重建。

李昂和武僧們面面相覷，沒了因陀羅當調和劑，現在的氣氛格外尷尬。

一個前腳對吠陀教喊打喊殺，差點把整個萬神殿推倒重建的人，現在轉眼就成了吠陀教的希望，最高話事人。

李昂尷尬到可以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

就在這個時候，生主最先表態：“溼婆神歸位，一切都是初代的意志。我贊成溼婆帶領吠陀教，走向新的未來。”

作為吠陀教中最博覽群書的存在，生主對一切未知充滿好奇，但在舊時代的吠陀教，因為要恪守平衡自然之道，所以很多事情生主只能在內心暢想，無法付諸於實際。

再加上少了陀溼多的協助，有些想法也不好落於實際。

但現在既然選擇迎接新時代，舊有的桎梏和規則，一切都要推倒重建。

起碼，李昂想要復活耄虎的想法是堅定不移的，這個暢想在他腦海中已有多年，如今終於可以實際操作了。

其他的武僧面面相覷，剛才還是喊打喊殺、親手了結了不少武僧的李昂，現在搖身一變就成新的教主，這種巨大轉變換做誰都不可能短時間內接受。

更主要的是，過不了心裡的那道關卡。

如果李昂所代表的溼婆神成了吠陀教三神，那麼舊有的應該繼任帝釋教主之位的黑天，又該如何自處？

尤其是，摩多利首還是黑天親手了結，這件事也給眾人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如果沒記錯，烏丸那小子，還是耄虎親自帶上山教導的。

雖說烏丸和黑暗劃清界限，剛正不阿，但怎麼也不至於親手擊斃自己的師父吧？

但從帝釋嘴裡說出來，自然不會有假。

一時間，武僧們對過去迷茫，對現在迷茫，對未來依舊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