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重回西原鎮

一路走走停停，沿著樹林豐茂的山脊終於下了山。

此時，陽光已經不再刺眼。

斜掛在西邊，投射出溫煦多彩的橙色。

在稀疏的雲層遮擋下，投射出一縷縷清晰可見的光線，宏偉壯觀。

隨著太陽逐漸西行，一個新的問題即將出現——

博士的麻醉劑效果在逐漸消退。

不出意外這些孩子會逐漸在夜裡醒來。

李昂在夜晚的視覺受影響程度很低，或許和他黑暗生物的設定脫不了干係。

但想到隨時醒來大呼小叫的孩子，以及夜晚山林裡虎視眈眈的野獸，李昂還是打算停留休息，等天亮再出發。

一路在山林間穿行，李昂也順手摘了不少野果，足夠夜晚充飢。

龐貝在清理過傷口，補充水分之後，狀態好了一些。

等夜晚休息的時候，已經可以勉強說話了。

在將愛麗絲哄睡著後，李昂和龐貝到推車不遠處，小聲交流。

“你把愛麗絲帶在身邊，就不怕她是裝出來的嗎？”龐貝因為說話有些用力，牽動面部灼傷的肌肉，有些吃痛。

李昂看著睡著的愛麗絲，反問道：“如果，換成你，能，下得去手嗎？”

李昂的這一番靈魂反問，也成功讓龐貝啞口無言。

如果換做自己，愛麗絲甦醒後抓著他喊爸爸，估計自己也下不去手。

畢竟還是人，冤有頭債有主，“斬盡殺絕”四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如果，是裝的，那，肯定會，露出，馬腳。”

“你，對，博士，瞭解。說說，你的，觀點。”

龐貝和博士是同事，也是最早的一批縫合造物，對博士的瞭解自然比李昂深。

龐貝沉默片刻，說道：“我也無法確定。按理來說我們打斷了縫合儀式。博士誘你過去，肯定是為了填補儀式的一部分。

按照我的猜測，博士應該早就猜到你擁有了自主意識。結合縫合生物大多都只擁有基礎智慧，且無腦聽令於博士，他的最終目的又是為了復活女兒，那麼他的目的顯而易見了——

想透過你讓愛麗絲恢復自我意識，而不是變成一具縫合體傀儡！”

龐貝抽絲剝繭，將博士的意圖和想法分析出來。

“如此一來，你沒有淪為博士補完的實驗品，成為縫合體的愛麗絲自然不可能擁有自由意志。

那麼她自然也就不存在額外的高階智慧和思維，所以在復生密室和現在的表現，就不會是偽裝的效果……”

龐貝越說眼睛越亮，這一番推理起碼在邏輯上，為他們解決了眼下最大的一個心病。

既然如此，那現在就只有一個問題，愛麗絲何時恢復記憶。

在這個問題上，龐貝給出了和李昂截然不同的猜測。

“以我對《黑典》的研究，這種一整套的實驗，只有最後徹底完成，才有可能恢復全部記憶。現在實驗進度才三分之一。對你的獻祭沒有完成，那群孩子們的組織也沒進行更替，只是初步將愛麗絲轉化為縫合體，大腦應該是永久不可逆的受損……

想要恢復生前的記憶，應該是沒戲了。之所以把你認為是父親，應該是在縫合的時候，邁德加入了自己強烈的期許，想要和女兒相認。這種期許化作了愛麗絲的潛意識，本能的將睜眼後第一個看到的人當作自己的父親。

再加上你們同為黑暗縫合體，氣息自帶親和，所以就造成了這樣的誤會。”

雖然還無法鑑定龐貝的說法是否成立，但符合邏輯。

“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好不容易從研究所逃出來，一切都應該小心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