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子外表烤得酥脆,還灑了些芝麻增加香味,而素面則是越嚼越香甜。
原來一文錢的東西也能這麼好吃。
她有些捨不得的嚥下這口,才催著長安趕緊吃,免得回家被陳金寶搶去。
小長安這才乖乖的捧著餅子吃起來,酥脆的餅渣掉在衣服上,小塊的被宋金枝撣去,大塊的,被她捏在手心裡,悄悄吃掉。
“慢點吃,下回奶奶賺了錢再給你買。”
宋金枝摸摸她的小腦袋,牽著她繼續往前走,誰知一抬頭,就看見了站在對面不遠處的陳守倉。
陳守倉的目光緊緊盯著長安手裡的這張餅,隔著距離,宋金枝都能感覺到他的怒氣。
宋金枝眉心一跳,“老四。”
陳守倉沒應聲,黑著那張臉轉身就走。
宋金枝往前追了兩步,陳守倉似乎有所察覺,走的更快了。
他那條被壓斷的腿,因為疾走而越顯缺陷,一高一低,看得宋金枝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
“奶奶,他是誰?”
小長安跑上來,緊緊的牽著宋金枝的手。
“他是你小叔。”
長安把咬過幾口的餅子遞給她,“給小叔吃。”
兩歲的孩子小鼻子小嘴巴,咬的餅子也是這一小口那一小口,像被小老鼠啃過似的。
宋金枝摸了摸她的腦袋,“小叔他有錢,餅子你自己吃。”
話才出口,宋金枝心頭又是一痛。
陳守倉的脾氣自小就倔,要不也不會一聲不吭的跑去山腳下,一個人住了這麼些年,再苦再累,甚至餓肚子也不跟原主要一口吃的。
那晚她為了借錢說出這麼傷人的話,陳守倉也回覆得那樣決絕,恐怕那二十文錢已經是他的全部了。
這個小兒子是真的要跟她斷絕關係啊。
宋金枝如鯁在喉,逃避的拉著長安走了。
回了家,灶房裡還有煙嗆出來,也不知是喬氏還是王翠花在做飯。
推開自己的房門,宋金枝一眼看出自己的柴火少了些。
不用問都知道,王翠花肯定又來偷柴火了。
灶房裡有煙嗆出來,宋金枝讓長安待在屋裡,又把自己買來的粗布和針線放好,最後去了灶房。
站在灶臺前的是王翠花,鍋裡煮的是黍米粥,旁邊蒸的是灰面饅頭。
“你偷我柴火了?”
王翠花沒搭理,繼續熬著鍋裡的粥。
宋金枝上來將她一把推開,低頭一看,灶膛裡燒著的可不就是那些門板?
“你個老東西,要死了呀,敢推我?”
王翠花身子故意撞過去,把半蹲著的宋金枝撞得跌在旁邊的乾草垛上。
宋金枝怒而起身,將王翠花推得撞在灶臺上,趁她沒反應過來,一把搶了鍋鏟,照著她身上狠狠的打下去。
她下手很重,恨不得原主的怨和她的恨全都發洩出來。
王翠花被打得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只能躲在牆角抱著腦袋喊救命。
陳守業跟喬氏一同跑出來,看見王翠花被堵在牆角里打,都嚇得愣住了。
見他們過來,宋金枝冷笑一聲,扔掉了打人的鍋鏟,彎腰抽出沒燒完的柴火,洩憤的往鍋裡攪。
好好的一鍋粥,被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