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娃娃委屈,陳守倉只得把她抱在懷裡。
“奶奶病著,還等著你的藥呢。”
長安這才想起自己剛剛才攬到手裡的活兒,又晃盪著小腳要下地。
陳守倉剛把她放下來,小娃娃就搗著小步子出去了。
宋金枝忍著頭暈噁心的難受,啞著聲兒的問起了鎮上的事情。
“老四,這是怎麼回事兒?”
說起這個陳守倉就火大。
他在鎮上賣了兩天紅薯,因為新鮮,價錢也公道,生意好的不得了,所以就被人盯上了。
今早上那些人上來就要錢,不給錢,就要糟蹋糧食。
糧食就是莊稼人的天,陳守倉見不得這些,就跟人起了衝突。
“好在衙門的人來得及時,不過人都跑沒了,一個也沒逮住。”
只能自認倒黴了。
說到這裡,陳守倉眼前一亮。
他壓低了聲音,與宋金枝說:“我才剛讓長安去請大夫,你猜怎麼著,隔壁村的赤腳大夫就出現了。”
他回頭看了看正蹲在地上,拿著小扇子煨藥的小長安,嘆道:“要不是長安,娘你怕是……”
宋金枝也知道,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情,肯定是長安的福氣才讓她撿回一條命。
“那東西呢?還剩下沒?”
陳守倉的紅薯被人糟蹋了,那她那些土豆是不是也丟了?
長安一個小孩子,哪兒看得住這些。
集市上人多手雜,沒準兒看長安一個小娃娃好欺負,早就把東西偷走了呢。
“我的紅薯都被糟蹋沒了,你的土豆隔壁攤位的大嬸幫忙看著呢。後來我把這些當做診金,給大夫了。”
宋金枝鬆了口氣,“這樣也好。”
看著小兒子也是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宋金枝心裡有些難受。
這些底層的小老百姓為了討生活這麼不容易,而唐家那些白眼狼,有得吃有得穿,過著富貴日子卻還是不滿足。
“你的傷……”
宋金枝的話還沒說完,陳守倉就走了出去。
“我這點小傷不用你管。”
他依舊還是那個話,可要是仔細聽,語氣裡的生硬已經少了很多。
陳守倉是年輕人,捱了一下也沒什麼。可宋金枝這把老骨頭,又是傷在腦袋,問題可大可小。
她還想多活兩年,只能老老實實在床上養著身子。
還有兩天就要過年了,宋金枝把陳守倉喊到跟前,把這幾天賣土豆攢下來的十八文錢都遞給他。
“你去買點肉,其他缺什麼你就買點什麼,這就要過年了,我們也吃點好的。”
老母親病成這樣,確實得吃點好的補補。
不過陳守倉卻把錢還了過來。
“我有錢。”
他站起來就走,一點兒不含糊。
“你把長安帶上。”
小長安的性子活潑了些,沒這麼膽小了,只聽奶奶這麼一說,她就自覺的跟上了陳守倉。
“小叔叔,我可以跟你去嗎?”
陳守倉看著正笑嘻嘻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尾巴,一聲又甜又軟糯的小叔叔,別說跟他去鎮上,就是把星星摘下來,他也願意。
叔侄二人走到一半,小長安突然停下了步子。
“小叔叔快回去,咱家房子著火了。”
陳守倉心裡咯噔一下,牽著長安就往家跑。
一大一小的兩個人,走起路來也是一高一低。
好不容易跑回家裡,看著平安無事的房子,陳守倉鬆了口氣。
正想教訓小長安亂說話,可就在這個時候,灶房裡突然冒出滾滾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