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幾個人能像宋金枝一樣,直接跑去縣衙告狀的。”
……
鄉親們議論紛紛,把桂花村的人罵了個遍。
說往後結親,都不要那個村裡的人。
村長則是一直打量著宋金枝。
縣上的衙門判案可是要請狀師的,沒有狀師倒也可以去擊鼓鳴冤,就看縣令大人怎麼判了。
可這樁案子,村長跟里長勾結,要是不請個狀師,別說把錢拿回來,就審案的時間也不會這麼快。
而宋金枝的家底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她一下子買了這麼多布來染,來回又全是坐的馬車,身上早就沒錢了。
既然沒錢,她怎麼請狀師?
看著宋金枝,村長心中越發疑惑。
他印象裡的宋金枝只是個普通的農婦,別說去縣衙,就是以前跟他這個村長說話都要緊張的結巴兩聲。
可現在,她怎麼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大大方方的,明明一把老骨頭,卻意外的顯出幾分形容不出來的氣度,哪兒還有半點泥腿子的樣子。
宋金枝渾然不覺,只是長嘆一聲:“去過桂花村,我才知道咱們麓山村的村長是全心全意為了大家的好村長。這放眼十里八鄉,我敢說絕對找不到第二個這麼好的村長來。”
她這話一出,大家都紛紛點頭稱是。
相比之下,他們麓山村的村長確實十分盡職了。
頓時,大家議論桂花村的聲音又變成了對村長的誇獎。
村長猜的也不錯,在縣衙公堂上,宋金枝為自己做狀師。
她身份雖是個農婦,但前世可是在天子腳下過日子,就連宮裡的宴會也去過兩次,區區縣衙公堂而已,根本算不得什麼。
她有理有據,就算是對面請幾個狀師都不怕。
先是話裡話外的誇了縣令大人公正嚴明,又直數對方几人作惡。對方心中有鬼,她反而坦蕩大方,孰是孰非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於是,這一樁案子判得很快,只是讓胡家人賠錢時,她女兒非說宋金枝多要了二十文錢,卻被縣令大人喝令付了全部銀錢,少一文都不行。
事情原委也打聽清楚了,陳守倉也看過大夫了,村長就叫大家都散了。
剛才這麼吵鬧的聲音都沒把陳守倉吵醒,這會兒安靜下來,他倒是睜開了眼睛。
“老四!”
宋金枝一直守在床前,見他醒過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娘,他們搶了我的錢!”
“要回來了。”
宋金枝把錢袋子交到他的手上,這沉甸甸的重量,讓陳守倉有些迷糊。
“要回來了?怎麼要回來的?你要回來的?”
陳守倉一番追問還不夠,剛想起身,才發覺腦袋疼得厲害。
“躺著躺著,你被人砸了腦袋,大夫說了要好好休息,別亂動。”
聽宋金枝說完那些事情,陳守倉氣憤的狠狠捶了下床板。
“以後我再也不去桂花村了。”
突然,他臉色一變。
“娘,我的鞋呢!”
宋金枝指了指外頭,“溼透了又捂幹,味道燻死人,我給你丟在外頭準備幫你洗洗。”
“別洗,快拿進來。”
宋金枝把鞋子拿來,陳守倉忍著渾身痠痛把鞋底子拔出來,抖了抖,裡面不多不少,剛好就是二十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