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業坐在一邊,語氣有些不好。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家裡就我一個人吃閒飯的?”
王翠花也不客氣。
“可不就是吃閒飯的。這幾天你去過地裡幾次?去過山裡幾次?家裡的水缸你添了幾次水?柴火你拾過一根沒有?就連做飯的碗筷你都懶得幫忙擺一下。”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全是王翠花一個人做。
以前陳守業讀書考試,王翠花從不說一句,現在他落榜,王翠花可不想再忍了。
“你既然考不得功名,要麼就賺錢養家。陳守業,你不是一樣都不行吧?”
王翠花話裡的嘲諷瞬間打了陳守業的臉。
他一下子站起來,“你就是嫌我沒銀子。好,你等著,等我賺了錢回來,你要你伺候我,給我當丫鬟。”
當丫鬟?她早就被陳守業當成被使喚的老婆子了。
王翠花嗤笑道:“你肩不能挑擔手不能提,你能賺什麼錢?陳守業,醜話可說到前頭,你要是賺不來錢,我就帶著兒子回孃家,以後咱們路歸路橋歸橋。”
陳守業也跟著嗤笑道:“你回孃家?你孃家收你嗎?”
“你說什麼?”
王翠花聲音一下子高起來,陳守業頓時沒了底氣,把筆墨紙硯裝進趕考的書笈就走了。
“你走,你走了就別回來!”
王翠花追到大門口罵,隨著陳守業越走越遠,她竟還哭了。
宋金枝跟喬氏正好從地裡回來,王翠花抹了把臉,轉頭就進了屋。
“大哥離家出走了?”
宋金枝不以為然,“呸。他能捨得家裡的房子和田地?”
王翠花聽見這些,心裡也恨得要命。
當年她以為找個讀書人成親,以後日子回好過一些。
可現在看來,還不如當初就找個老老實實的莊稼漢,日子怕是也還過得下去。
再看陳守倉,以前做泥瓦匠,累死累活,每天回來身上還髒的要死。
現在賺了錢,還不是被人打了。
這段時間宋金枝她們連布都不染了,怕是不敢再做這個生意了。
錢哪兒是這麼好賺的。
陳守業那個窩囊廢,能幹什麼啊。
可誰知,消失了一整天的陳守業在晚上才大搖大擺的回來。
到了王翠花跟前,他攤開手掌,裡面有三文錢。
王翠花臉上立馬換了笑意,“他爹,你真賺錢了?”
可看陳守業的樣子,渾身乾乾淨淨,根本不像是幹過活兒的樣子。
陳金寶跑上來,伸手就要來拿。
“給我,我明天去買糖葫蘆吃。”
王翠花手快的把錢拿過來,“這錢娘攢著買糧食,等你爹再多賺點再給你買糖葫蘆吃。”
可轉念一想,她又覺得可疑。
“這三文錢你哪兒來的?”
還沒等陳守業開口,王翠花就要打。
“好你個陳守業,你是不是跟著劉老三去賭錢了?”
“去去去,賭什麼錢?”
陳守業把她推開,又把自己的書笈遞過去,“我去鎮上幫人抄書了。”
王翠花不信,可開啟書笈一看,墨條已經被研磨過,筆尖也還能暈出墨來,這才真的信了。
“我就知道,他爹你最有本事來。”
陳守業冷哼:“現在給我做丫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