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枝揮起鋤頭,把土翻開,又反過來用鋤頭把大塊的土敲碎,小長安見了,也學著她的樣子,用手裡的小鋤頭幫著奶奶把土塊敲得更碎。
村裡人見他們已經開始在地上忙活起來,都笑話他們餓瘋了,現在就著急種菜。
陳二虎更是跑到跟前來,把陳守倉才剛翻開的土又給踩實了。
“別費勁兒了,現在根本不是種地的時候。”
陳守倉把他推開,“起來,別踩我的地。”
陳二虎偏不,當著他的面,又踩了好幾腳。
陳守倉揮著鋤頭,“陳二虎,你要不要臉?”
“哎喲,怎麼就生氣了。”
“你!”
陳守倉就是嘴笨,被人欺負成這樣也不知道罵人。
可他越是這樣,陳二虎就越發囂張得意。
宋金枝看不下去,正要給兒子出頭,小長安突然指著他笑起來。
“活該。”
宋金枝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原本站得好好的陳二虎非得要再踩一腳,本來就站在田埂邊上,這一下沒注意,就這麼摔了下去。
哎喲幾聲後,在那邊看熱鬧的幾個人才趕緊跑過來。
愣住的陳守倉也立馬扔了鋤頭,要下去把陳二虎扶起來。
宋金枝把他攔住,低頭往下看了看,笑出聲來。
她家的地只比別人家高出一兩尺而已,根本摔不死人,頂多就是崴個腳而已。
可陳二虎卻摔得個四腳朝天,也不知道是磕哪兒了,疼得他一個勁兒叫喚。
長安能預知福禍,在他摔下去之前就先看見了這一幕,所以才說他活該。
“陳守倉,你敢推我男人?”
遠處跑來個小媳婦兒,指著陳守倉的鼻子罵起來。
陳守倉漲紅了一張臉,“明明是他自己摔下去的。”
小媳婦兒不依不饒,“我看見了,就是你推的!我家二虎都殘廢了,你得賠錢!”
平白無故的要賠錢,陳守倉又不是冤大頭。
可他那張嘴哪兒比得過小媳婦兒的潑辣。
宋金枝把沒出息的小兒子拉到一邊去,站在高處指著這小媳婦兒。
“小王氏,給你男人治殘廢之前你先去治治眼睛吧,所有人都看見是陳二虎自己沒站穩摔下去的,就你看見是我兒子推的?你一雙狗眼難道比得過在場這十多雙人眼?”
宋金枝轉而問起其他人,“我沒說錯吧?”
要是順著陳二虎媳婦兒的話,那他們豈不也是狗眼了?
再說了,大家確實看見了,是陳二虎自己欠,非要去踩陳守倉的地,這才摔下來的。
而且剛才陳守倉跟他之間隔著一段距離,根本碰不到陳二虎。
說到底,陳二虎是自找的。
宋金枝嘖嘖兩聲,“趕緊扶著你家男人去找大夫吧,少在這丟人現眼。”
小王氏見說不過他們,只能扶著叫喚不止的陳二虎先回去了。
人一早,看熱鬧的大家也都散了。
張大成勸了兩句:“宋大娘,現在種地太早了點,你再等上個把月,著什麼急啊。”
宋金枝也不解釋,“我家餓的慌,先種先吃。”
張大成見勸不動,也就不勸了。
可沒想到,幾天之後,宋金枝跟陳守倉的地裡還真長出了菜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