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細聽,長安跟滿兒都在院子裡玩著呢。
沒聽見大人說話的聲音,王翠花便壯著膽子往裡看了一眼。
院子裡除了那幾個染布的大木桶之外,根本沒有任何東西了。
可再往裡一看,院子裡的竹匾上確實還放著一些桑葉。
正在這時,隱隱有說話聲從屋後傳過來。斷斷續續的,王翠花聽不清楚。
想著院子裡也沒大人,王翠花抬腳就進去了。
“你找誰?”
原本蹲著跟滿兒的長安發現了她,站起來問了一句。
王翠花像是被蛇咬了一樣,轉身跑開。
聽見聲音的喬氏跑出來,“誰來了?”
長安指著門口,“大伯母。”
王翠花?
她來幹什麼?
“以後記得隨手關門。”
隨後跟上來的宋金枝提醒喬氏,一邊喊著長安跟滿兒回家。
“明天去韓家那邊看看,順便買幾個繅絲機。韓家那邊養的蠶更多一些,到時候除了蠶絲扇,剩下的蠶絲還有大用。”
王翠花先一步回去,把陳守倉家的事情告訴了陳守業。
“他們肯定是養蠶了!他爹,同樣都是分家,可你娘帶著老二跟老四家做生意,就是偏偏不帶我們,這事兒你可一定讓她給我們個說法。”
陳守業在院子裡來來回回踱步了好久,聽見隔壁終於有了聲音,終於是沒忍住,直接衝了過去。
喬氏正要把大門關上,沒想到陳守業就這麼闖了進來。
“宋金枝呢?”
他氣勢洶洶,好像宋金枝欠了他的錢。
“找我?”
宋金枝從屋裡出來,目光冷冷看著在院子裡發瘋的陳守業。
來時憋了一肚子怒火的陳守業在對上老母親的目光後,立馬蔫了氣勢。
他咳嗽兩聲,“娘,不是說好了來拜先生的嗎?”
宋金枝一拍腦門。
“對對對,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一牆之隔的王翠花笑得合不攏嘴。
陳守業立馬站好,看著被喬氏護在身後的長安跟滿兒,雖有些嫌棄,但為了碎銀幾兩,還是忍辱負重,終於擔下教書先生這個活兒。
“但關你什麼事兒?”
宋金枝才說完,陳守業就怨道:“娘,你怎麼能說這話?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什麼事情都有商有量不是?”
“我還是他們的大伯,馬上又是他們的先生,你說這關不關我的事兒?”
說話間,陳守業那雙眼睛一直往大灶房裡瞧,等著他們把束脩送出來。
“我是要給他們請教書先生,但我也沒說要請你啊。”
陳守業嗤笑起來。
“娘,你就別跟我置氣,別耍性子了。不請我,你還能請誰?”
“教書先生,我已經請好了,明天就能給他們上課,讀書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
院牆那邊的王翠花急著大喊:“請好了?你請誰了?”
陳守業也終於反應過來。
“是啊,你請誰了?不是說好了請我嗎?”
宋金枝冷笑兩聲。
“老大,我可從來沒說過要請你來當教書先生。”
陳守業頓時翻臉。
“怎麼沒說?你那天明明就說了!”
“你再好好想想,我只說請教書先生,可從來沒說過要請陳守業你。”
宋金枝目光審度在他身上,最後輕蔑地笑出聲來。
“多少年了你連個秀才都考不上,你有什麼本事做教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