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陽一直在辦公室待到差不多放學時間,直到老田優哉遊哉的來敲門,他才準備起身打算跟老田一起去吃飯。
“別慌,等一下。”
老田神秘兮兮的伸手笑著阻止了曹陽,眨巴了下眼,說道:“還有一個老傢伙呢,咱們再等一下。”
“嗯?”
曹陽一愣,還要等個老傢伙?他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看到老田那副“賤賤”的樣子,才有些恍然。
“老師要來?”
不怪曹陽反應遲鈍,關鍵是老司徒現在幾乎就沒來過學校,哪怕是退休被所謂的返聘了,但也只帶曹陽一個研究生。
“什麼話?”
老田眼一瞪,努力憋笑。
“什麼叫老師要來?咱們學校又出了個威尼斯電影節金獅導演,那些退休的、返聘的老傢伙,只要還在京城的,哪個不回來看看?”
呵,看把你牛的。
曹陽有些疑惑的問道:“既然老師來學校了,怎麼沒見他叫我或來我這裡?我都不知道他也來了。”
“他來你這裡幹什麼?跟你說話有什麼成就感?怎麼吹牛逼?”
老田自顧坐下,笑呵呵的說道:“他眼裡現在只有鄭東天、江士雄、謝非那幾個老傢伙,還不時的問人家,是不是歐洲三大現在特別好拿了?
他說他的學生陳凱哥拿了戛納金棕櫚,曹陽那小子不僅拿了戛納金棕櫚,還拿了兩個威尼斯金獅,如今就連田莊莊那孽徒都拿了威尼斯金獅……
然後,他還故意問人家幾人,是不是教的學生也都拿了歐洲三大的最高獎了。
要不是都成老頭老太太了,我給你說,哪怕再年輕個十歲,那幾個老傢伙肯定會晚上蹲點套老傢伙麻袋,暴打他一頓。”
“打誰?”
老田正說著呢,老司徒推門就進來了,隨口問了一句。
“老師。”
曹陽站起來,笑著解釋道:“師兄說謝老師、江老師……”
“老謝跟老江他們肯定是羨慕壞了,我是說要是他們那些不爭氣的學生在面前的話,說不定要捱打的。”
老田瞪了曹陽一眼,趕緊接過話題說道。
“哈哈……”
老司徒別看年紀大了,但笑起來那是中氣十足。
“他們不行,只會照本宣科的教學,什麼時候也教不出……嗐,不說了,咱們不背後嚼舌根。”
老田點點頭,很認同的道:“那是,咱們是有素質的人,不背後詆譭別人,雖然他們幾個確實沒教出像我和曹陽這樣出類拔萃的學生。”
“行啦行啦,你就別吹啦,要不是曹陽給你寫了個好劇本,要不是你還算腦子沒壞,完全照著劇本拍的,就你的本事,呵……”
老司徒雖然高興,但對老田的認知還是很清楚的。
老田張口就想反駁。
我的本事怎麼啦?老傢伙,你“呵”是什麼意思?別以為你是我老師,我就不敢懟你,我……
老司徒眼一瞪。
老田諂笑一聲,這大喜的日子,跟老傢伙別什麼苗頭,不值得,就再原諒他這一次吧。
老田轉頭看向曹陽,主動岔開話題道:“曹陽,你有下一部電影的計劃了?”
老司徒聽了老田的話,也向曹陽看了過來。
“嗯,是跟華納兄弟合作的一部電影,主要還是要看目前的另一部電影的進度,來決定什麼時候拍攝合適。”
頓了一下,曹陽接著道:“很大機率要等到明年3月份之後吧,我這部電影的上映,需要點合適的時機。”
至於什麼合適的時機,他沒多說什麼,老司徒和老田也沒問。
老田點點頭,順嘴就說道:“這中間差不多還有半年時間呢,你小子就好好休息一陣子吧,別整天除了拍電影,就是在籌備電影,沒有一點享受的時間。”
說完,還對曹陽挑挑眉,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
恰好,老田的挑眉動作,被老司徒盡收眼底。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警告你田莊莊,你少給曹陽灌輸你那一套不正經的東西,你要是敢把這麼單純的曹陽教壞了,我饒不了你,信不信老子打斷你的腿。”
老司徒瞪著眼,對老田警告道。
“我教壞他?”
老田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老司徒。
瞧瞧您老說的那叫什麼話?曹陽的“壞”,還用我教?
老傢伙,你是不是喝了曹陽給你的迷魂湯,曹陽這小子怎麼就成了你口中的“單純小白花”了?
“當然是你教壞他。”
老司徒瞪著老田,壓低聲音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一大堆破事,你那點不正經的小嗜好,我都不好意思提。”
“我……他……唉!”
老田一是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不由得悲哀的想到,人心中是這他媽有座叫做“成見”的大山啊……
在《聖殤》之前,我都多少年沒正兒八經的拍過電影了,我還能有什麼小嗜好?
《聖殤》的拍攝中,雖然那香江的……我也忍住了啊?這一刻,老田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曹陽啊,你可千萬別跟田莊莊之流的人學,導演系風水本來就不好,到了你這裡,總算是改觀了,我認為這是陰極變陽了,你可不能步他們的後塵。”
老司徒語重心長的叮囑道。
隨後頓了一下又道:“你現在還年輕,正處於創作的高峰期,要是有好的想法,就拍出來,現在還不是享受的時候。
嗯,好萊塢那地方不是久留之地,一切都向金錢看齊,沒有人情味的,等你創作枯竭了,他們肯定會毫不留情的拋棄你。
趁著現在年輕,有靈感,也可以拍一拍華語電影,把咱們這邊的根基打牢,你的成就就算穩住了,哪怕是創作高峰期過了,靈感枯萎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當然了,你現在手裡有了戛納金棕櫚和威尼斯金獅,要是再把金熊拿了,你就是華語電影的活化石了,甚至能成為名留國內影史的第一人。”
“嗯嗯,老師,你說的是,我記住了。”
曹陽趕緊點頭稱是,這畢竟也是老人家的肺腑之言了。
老田長出了口氣,老傢伙又在唸經了。
等老司徒說完,他趕緊說:“走吧,咱們去吃飯,再晚食堂就沒飯了。”
老司徒扭過頭來,眼一瞪,邊起身邊說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現在也是金獅導演了,別一天到晚就想著吃和那點破事,要自勉,要認真規劃一下未來……”
老田無精打采的點頭,“是是是,您說的都對。”
晚上,曹陽還是去的俞妃紅那裡。
俞妃紅還是親自下廚,飯後倚在廚房的門口,饒有興趣的看著曹陽洗碗,這一刻,她總是很滿足,覺得人生美滿了。
飯後,曹陽坐在電腦旁邊,新建了個文件,不過一時有點不知道該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