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化為人形
因為鬼魂不會留下腳印和指紋，也不需要開門之類的，它們的身體來去無蹤，再加上那些陣法上根本就沒有人類的指紋，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憑空生出來的一樣，而且這次的靈魂符號就更加證實了這一點了。
是鬼魂，一定是鬼魂，想起自己從被害者腦中所讀出來的那道模糊的黑影，顧陌愈發的堅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想。
“可是那鬼要這麼多的靈魂做什麼？也不能吃，難道它是想吞噬靈魂？”雪夜猜測道，
“不，有些事情並非是鬼魂的本意，有些時候它們也是受命於他人的。”顧陌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當初所接到的那個電話，這不是個巧合，那個人恐怕想引出來的是自己吧！
自從自己與雪夜結盟之後就一直待在雪夜身邊，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瞭解自己的行蹤，或許是那個人急於想找出自己，看來那人等不及了呢！
顧陌心中有了些思量，那件事到底要不要與他們說呢？還是說再等等，還是再等等吧！等自己找到更多的證據之後再告訴他們也不遲，畢竟那件事著實有些揭人傷疤了。
“你在想什麼？”雪夜看著許久不說話的顧陌有些擔憂，他怕自己保護不了她，他很怕，就像當初自己眼睜睜的看著母后和叔父死在自己眼前一樣的怕，他不想再嘗那種滋味了。回過神來的顧陌猛然間看見雪夜對自己那毫不掩飾的擔憂之情後心中一暖，
“沒想什麼，只是覺得今天天氣很好，不如我們就在外面散散心吧！”顧陌看著外頭大好的天氣笑著說，反正此間之事應該馬上就會有個結果了，為何還要為之苦惱呢？
“好。”雪夜點點頭。
街上，當第無數個人在為這一對郎才女貌的壁人紛紛回頭時，顧陌卻是有些苦惱了，她並不是很討厭這種感覺，只是她也不喜歡這種感覺就是了。
在看見顧陌臉上的一絲不情願之時，雪夜輕輕打了個響指，他們二人的面目便被法術給遮掩了起來，這種遮掩面目的小法術其實很簡單，但是雪夜通常懶得用，現在他們二人的容貌在旁人眼中就是屬於那種普通人型別的了，而且是過目就忘，他們的面貌不會出現在旁人的記憶裡。
兩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閒逛時，顧陌的目光卻被一家玻璃櫥窗內的一件東西給吸引了，那是一對水晶做的小人，它們相互依偎著坐在一間木屋外面，看起來讓人心頭充滿了暖意。
人世間的愛情有許多種，有的如煙火絢爛只今夕，有的如細水長流到白頭，但對於顧陌來說，白頭到老太長，一瞬煙火又太短，她不清楚自己會在什麼時候就會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在自己的愛人身邊，所以她在乎的就只能是現在了。
以後的太遙遠，她不敢奢求也不會奢求，她只希望能在還可以愛的時候陪在對方左右，就如同這兩隻小人一樣，默默的陪伴著對方，即使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就那樣陪著，就足矣，此生足矣。
注意到她的目光之後，“來。”雪夜牽著她的手走進了那家店裡，他小心的捧起那件安有水晶小人的擺件遞給了顧陌。
“你喜歡的，我給你。”雪夜看著捧著擺件的顧陌溫柔的說道。
“你會後悔嗎？”顧陌看著此時的雪夜，心中不禁想起了那書本里北翼那無盡哀傷的背影，想起了鮫王藍色的淚珠，他們都很痛苦吧！只是她都不曾問過他們一句你們後悔麼？
愛上一個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的人，天啟者連輪迴都沒有，生命從某一刻開始，又在未來的某一刻永遠的結束，這樣的痛苦是所有人都不能體會到的吧！想到此處，顧陌的心中有了些退縮和抗拒，也許他們從一開始就錯了，如果沒有她，他會過得很好吧！
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那是一個可以陪伴他到天長地久的人，顧陌只覺得自己手中的這對小人此時變得極為的沉重，重到她快要無法承受它們那微笑的面容了，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奢望罷了。
顧陌想放手，可就在她想放手的那一刻，一雙寬大而溫暖的手有力的握住了她的手，她看著那雙手，覺得十分的美，抬起頭，她看見了雪夜那滿臉的笑意，就連眼眸的最深處都是暖暖的笑意時，顧陌鼻子有些酸。
她低下頭，忍住眼中的溼潤，“我不會後悔，就算你後悔我也不會後悔，我雪夜今天在此對天地起誓，倘若有一天我雪夜有一句違背了今日之言，叫我死在天罰之下，灰飛煙滅，不得再存於這世間。”雪夜捧起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顧陌此刻卻是哭了，淚水一滴滴的落在雪夜的手上，落在那兩隻小人身上，雪夜見此一時慌了神。
“別哭，別哭。”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是一刻也不敢停的勸著她，最後竟是直接將她抱進了自己的懷裡，貼著他寬闊胸膛的顧陌閉上眼睛感受著他懷抱的溫暖，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一時竟覺得無比的心安，彷彿漂了許久的人一下子找到了歸宿一般，
“雪夜，倘若有一天你後悔負了我，我也不會怪你，我不需要你灰飛煙滅，我只希望你不要傷心，開心就好了，畢竟我愛你，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如果上天要懲罰雪夜的話，她也會像歐蘭一樣挺身而出，她如今終於明白了那是個什麼滋味，她在這恍惚間竟然想起了一首詩，她已忘了是在哪裡看見的了，那詩裡說，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記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不求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見你。
真好，在我最美好的年華里遇見了你，雪夜，我真的很慶幸，在有生之年遇見了你，這樣起碼以後會有人記得我，記得我來過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