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程來到寫字樓，王璇帶他看了幾個相對合適的場地。
本樓層西側還有一套五百多平的物業，只是跟現在的物業中間還隔著一家公司，那家公司面積不大，只租了兩百平米，寫字樓是整體鋼混結構，都是承重柱，並沒有承重牆，整層兩千多平的面積是可以隨便分割的。
王璇的想法是，給中間那家公司一點補償金，讓他們換到大廈其他空置的物業中去。
陳程認可這個方案，他甚至願意多支付一些補償金，把整層全部都拿下來。
這種花錢清場的方式雖然看起來有點豪橫，並且鋪張，但其實長久來看，對公司是利大於弊的。
如果一個公司的辦公場地相對分散，那就勢必要按照部門來進行劃分，這樣一來，管理層就會面臨一個很尷尬的問題，離哪個部門都不會很近。
在管理上效率會有所下降，溝通的成本也會成倍增長。
如果整層都是自己的公司，把所有中間隔斷全部打通，再把所有物理上的區域按照功能和部門進行劃分，肯定要比分散式強太多。
於是他便讓王璇去處理這件事情，補償的標準，就是按照他們現在的租用面積，補給他們半年的租金。
剛與王璇談定這件事情，他的手機就接到了秦建設打來的電話。
看到秦建設打電話過來，他心裡有點排斥。
上次指標剛漲價格，林振邦的電話很快就打過來了，現在指標剛開始下跌，秦建設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怎麼大家做生意都這麼玩不起嗎？
心裡雖然有些煩躁，但他還是按下了接聽鍵，笑著問：“秦叔叔，您這麼忙，怎麼忽然給我打電話？”
秦建設笑呵呵的說：“小陳啊，你最近怎麼樣，學業忙不忙？”
陳程笑道：“學業一點兒也不忙，這周剛曠了兩天的課，秦叔叔有事？”
秦建設呵呵道：“哎呀是這樣，叔叔這邊生意上遇到一點難處，之前指標囤的太多、把流動資金都基本上給佔乾淨了，現在忽然需要資金，叔叔也沒別的辦法，只想著把這些指標都低價出掉，就想問問你還有沒有興趣低價把這批指標接回去，叔叔也不瞞你，最近指標也確實掉了點價格，市面上的價格大概都叫到20萬左右，你如果要的話，叔叔可以在20萬的基礎上，再給你降一點。”
陳程啞然。
自己炒計程車指標就是一錘子買賣，秦建設還以為自己是要高拋低吸嗎？
於是，他也不遮掩，直接說：“秦叔叔，我也不瞞您，賣指標的錢我都投到別的生意上去了，現在就是想接也接不動。”
說到這裡，他不等秦建設開口，又趕緊補充道：“不過秦叔叔你要是著急出手的話，我可以給您推薦一個溫城的炒家，當初她就一心想買我的捷通出租，後來還是您出價高一些，我就賣給您了。”
秦建設聽他這麼說，想死的心都有。
自己當初要是再猶豫點，讓那幫溫城人把陳程的指標接走不就好了嗎？
現在倒好，自己光從他手裡就高價接了80個，現在的價格已經跌過成本線了，要是再不能趕緊出手，之前那點利潤不但要賠光，本錢也得損失慘重。
可是，溫城人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還收指標。
他們現在也想趕緊出手，只是價格跌的太快，而且有價無市，市面上根本就沒人買了。
據說溫州人手裡至少有兩千個以上的指標，就現在這個行情，一天想賣掉兩個都很困難，兩千個要賣的猴年馬月，他們怎麼可能再收自己的？秦建設心裡有些惶恐。
他現在最怕的就是指標增發的訊息出臺。
一旦這個訊息出來，指標的價格一定會直接砸到十萬左右，甚至更低。
到那個時候自己可真就虧麻了，連本帶利至少要賠掉一千萬。
他也不知道陳程到底是真的把那筆錢都花出去了，還是在忽悠自己，可是眼下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好辦法，於是只能用帶著懇求的語氣，對陳程說：“小陳，叔叔現在真的有點難處，你看看能不能幫叔叔找到合適的賣家，只要他給的價格ok，叔叔我能接受，成交之後叔叔給你成交額5%的好處費！”
秦建設和林振邦不是一路人，他的經驗要比林振邦高出不止一點半點，這種情況下強買強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也根本不會動那個念頭，他只能想盡一切辦法在政策出臺之前找個冤種接盤，如果陳程真能給自己介紹這麼一個冤種，自己是願意給他一筆好處費的。
可陳程對他這5%的好處費一點也不感興趣，更何況他也沒本事找到人這種時候接盤。
不過，他不想跟秦建設搞的太僵，於是就爽快的說：“好的，秦叔叔您放心，我會盡量幫您找一找，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買家。”
秦建設感謝道：“那就辛苦你了，小陳！有任何訊息，麻煩第一時間給叔叔打電話。”
“好。”
陳程隨口應下，掛了電話便把這件事拋到腦後。
這幾天，校內網的增速還維持在高位，《老鼠愛大米》的紅利一時半會兒還不可能消化的完，翻唱比賽的熱度也很高，只要這首歌的熱度還在，校內網的熱度就低不到哪裡去行。
不過有兩個資料讓陳程感到了風向的變化，第一個是現在校內網的大學生以及大學畢業生群體增速放緩，第二個，是中學生，以及二十二歲以上的中學學歷使用者數量在快速增長。
陳程做了這麼多年電商，對資料的分析非常非常敏感。
由於整個校內網的基礎氛圍都是實名制社交，所以網站使用者個人資料的真實度非常高。
這樣也就非常便於統計使用者屬性。
比如，所有出生日期在1980年以前、但是大學一欄沒有填學校的，大機率都是沒有讀過大學，也不可能再讀大學的人，因為這些人現在已經到了大學畢業的年紀，這些使用者，代表了那些已經輟學步入社會的群體，而這些人，其實反而是網際網路的主力軍。
而所有出生日期在1985年以後、大學一欄也沒有填學校的，大機率都是中學生，或者中學輟學的使用者。
這兩種屬性的使用者快速增長，意味著校內網其實已經開始突破“校內”的圈層。
這本身是一個很好的跡象，證明校內網已經自動開始了向臉書的過渡。
但另外一個資料又讓陳程感到危機。
就是，這些非大學生使用者，他們的使用粘度，明顯要比大學生使用者低很多。
這種粘度的偏低，體現在多個資料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