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月圓人缺

“我化身青雲縣小捕快張伯仁，就是為了親手將匕首送進一枝花的心臟！讓她也嚐嚐，失去摯愛的痛苦。”

“為此，我演了九年戲！有時候，我甚至都要忘記，我究竟是張伯仁，還是白二...”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承認我愛上了我的仇人！可你催善為又好到哪裡去呢？是誰拋棄了自己的青梅竹馬，轉頭娶了素未謀面的達官千金？”

“你有什麼資格？反過來說我！”

面對張伯仁吐出的最後一句話，催善為臉色一沉，往事痛苦的回憶在剎那間湧上心間，令他臉上露出一抹紛雜的情緒。他猛地怒吼一聲：“住口！”

隨著他話音剛落，張伯仁肩上的沉重感再次加深，恐怖的墜力，令他直接摔倒在地板上。他掙扎著，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了頭，向前啐了一口鮮血。他對著催善為緩緩張開嘴巴，露出了裡面被鮮血染紅的牙齒，竟笑出聲來。

“我瘋了，你又何嘗不是！哈哈哈！來啊，殺了我吧！”

“你！”催善為臉上怒意上湧，猛地響起“啪”的一記聲響。束髮用的玉帶突然炸開，似乎有一陣無形的風，將他長髮與衣袍向上吹拂。

此刻他青筋炸起，遍佈額頭，鬚髮被勁風吹拂，向上漂浮，五指間隱約亮起一陣寒芒，宛若傳說，自地獄而來的恐怖的羅剎。

他伸出五指，指尖泛起的寒芒精準的打向張伯仁抬起的腦袋，只在下一刻，張伯仁就會被前者直接梟首。

可最終，那隻手還是停了下來，距離張伯仁的眼睛只有半寸的距離。後者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卻有些失落的垂下了頭顱。

“你走吧！從此以後，白二徹底死了！”催善為從自己的衣袖上撕下一塊粗布條，重新束好頭髮。不再看張伯仁一眼，徑直走向房門。

“李少司，你帶上七殺令，隨我去追一枝花。”

催善為剛剛走出房間，便出聲下令道。躺在地上的張伯仁聽到對方的話語後，眼中的瞳孔猛然收縮。他知道，這是催善為故意說給他聽得。壓在身上的厚重靈氣消退，他掙扎著抬起頭看向窗外的遠方，卻因為體內傷勢過重而昏死過去。

窗外的正對著東方，是一枝花逃遁的方向。那裡有一輪明月正冉冉升起，柔和的月光透過一顆高松的冬青，打在半掩的木窗上。斑駁陸離的月光斜打在床頭的地面上，就像是突然在地面上凝聚了一層白霜。

柳宸安頓好馮舟舟入眠，他起身藉著床頭的明月光，抬頭看向天空上的那一輪明月，不由覺得十分諷刺。雖然他並沒有瞭解太多的情況，可今夜明明是兩個真心相愛之人分別的日子，但這月亮卻圓的太過完美了。

時至深夜，仍沒有見到張伯仁，柳宸心中產生一股強烈的不安，他睡意全無，索性立在窗前，看著四周的一切建築物，漸漸藏身在黑暗之中。

忽然，柳宸揉了揉眼睛。似乎是錯覺，就在剛才他驀然瞅見遠處的深巷中，閃爍出一點寒光。那是月光打在某個光滑的平面上時，所反射出的一抹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