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阮虞等一行人,就如同掉入狼群的獵物,雖說流民遠遠算不上狼。
然而對於餓極了的人來說,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一旦讓他們覺得有機可乘,流民聚集起來,那他們想要脫身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於是,在阮虞的授意下,護衛隊殺一儆百,對於想要打他們隊伍主意,撲過來搶東西的流民全部絞殺。
不是阮虞心狠手辣,而是這種時候一旦心軟,葬送的就是整支隊伍。
上百顆人頭懸掛於馬車周圍,赫赫揚揚,血灑了一地,恐怖的一幕總算震懾住周圍的流民,讓他們不敢再上前。
這日傍晚。
他們在一處驛站落腳。
這是距離青州最大的驛站,從前只接待官宦,如今也接其他生意。
只是價格,貴得離譜。
阮虞他們上千人,分到了西面的三層樓,勉強住得下。
至於馬匹,驛館的人也不是第一次接待這樣的大型商隊,所以還算熟門熟路。
“諸位貴客,這邊一到晚上就會落鑰,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貴客包了整個西館,便不會有人前來打擾。當然了,也請貴客晚上莫要隨意外出。”
小二點頭哈腰,語氣恭敬,但言語中的警告卻很明顯。
畢竟敢在這個亂世開驛館的,又有幾個簡單的?
阮虞一路看來,光是驛館中的店小二都一個個虎背熊腰,下盤穩固,一看就是練家子。
等所有人安頓後,阮虞去找霍行晏。
沒想到她剛出院門,就跟個急匆匆而來的白衣老道裝了個滿懷。
“哎呦,趕著去投胎啊?撞死我了!”
老頭摔在地上直喊痛,阮虞忙俯身詢問他有沒有事。
“我腰都摔斷了,你說有沒有事?”老頭瞪著眼睛罵道,“你個小丫頭片子,看著瘦不伶仃的,怎麼力氣這麼大?”
阮虞無語,明明是這人自己沒看路,忽然從斜邊冒出來。
不過阮虞還是很客氣地問道,“需要我扶您去休息嗎?或者給您找個醫官?\"
“不用麻煩了,小老兒還有要事,就不跟你個小丫頭計較了。”
老頭擺擺手轉身離開。
阮虞笑眯眯的,“沒事就好,那老人家可否將我的銀子還給我?”
白衣老道一僵,強自鎮定,“什麼銀子?你可別汙衊我!”
阮虞笑容依舊,“我放在懷裡的一千兩銀票,方才那一撞,被您順手拿走了。”
“你的銀票丟了,憑何說是小老兒我偷的?”
老道梗著脖子,就是不承認。
阮虞緩緩上前,兩個拳頭抱在一起,捏得嘎嘣嘎嘣直響,“你,還,不,還?”
她皮笑肉不笑。
很好,都偷到她頭上來了,這老頭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嗎?
“你,你還想屈打成招不成?我告訴你,小老兒可不是一般人,你若對我出手,有人絕對不會放過你!”
“是嗎?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是非不分的人,要為一個小偷討回公道。”
“你說誰小偷呢?”
“你。”
白衣老道被噎得臉紅脖子粗,吭吭哧哧半晌都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理虧,從袖子裡丟出一個瓶子過來,“這是我做的救心丸,天下只此一瓶,就當贈你了。”
阮虞看都不看那瓶子,“什麼破救心丸,我只要我的銀票,趕緊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