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燕大的,怎麼會來前線呢?我是說……哎呀,我犯了錯誤!對不起。”
宮雪意識到話說岔了,立刻慌張的道歉。
你長得這樣濃眉大眼,學歷又這麼高,一般來說不會跑前線去。
你要是死了,要比其他人更可惜——人們不能公開的講這句話,但說實在的,心裡不免這麼想。
她扯開話題:“川省這個地方,我以前也去演出過。”
“歡迎你來我家做客。”
“到時候一定去!”
有個指導員看見了全過程,握著宮雪的手說:“前線的戰士早就盼著你們來了!”
說著他把一個筆記本送到龔雪面前,從本子裡拿出一張劇照說:“這是我們連一位戰士,在報紙上看到你們要來前線慰問的訊息後,從畫報上剪下你在電影《大橋下面》中的劇照,想等你來後,請你籤個字。可惜他在戰鬥中犧牲了,沒等到……”
宮雪接過筆記本一看,失聲痛哭了。
自己剛剛抱有了錯誤的想法,立刻就聽說有小戰士犧牲了,羞愧和難過共同交織下,宮雪噙滿熱淚,淚水不斷滴在餘切的慰問信上。
“——餘切?餘切!”
誰叫我?餘切朝著聲音方向看去,原來是《軍文藝》的劉家炬,他正帶著川省電視臺的團隊來拍攝素材。
“餘切啊,你怎麼換完衣服不來找咱組織啊……你這一身……”劉家炬上下打量,突然喜道,“倒是特別像個戰士,你天生就是寫軍旅文學的料……”
女演員宮雪的淚水,仍然沒有得到控制。而餘切電影明星般的臉終於得到了用處。
他倆一個低頭哭訴著,一個抬頭凝望著……見到此情此景,電視臺的記者靈感來了:“兩位同志配合拍一張照片好嗎?”
“什麼照片?”
“我們用來宣傳給全國人民看的照片啊,這就是前線的英雄和後方的巾幗!”
“看看,多好的一幅畫啊,堅毅的戰士和來探望他的物件,戰士直面危險卻面帶笑容,而女孩子被保護在身後,卻深刻的知道是誰來保護了她!”
記者越說越激動,恨不得哐哐開始拍。
事情到這,餘切可裝不下去了,他可沒扛著槍去前線挨槍子兒,不能搶了人家的風采。
“我只是個搞創作的,沒有上過戰場。我來這是受了總政和《軍文藝》的任務前來採風的。”
“有沒有可能讓其他真實作戰過計程車兵來拍?”
電視臺的記者犯了難,支支吾吾起來,為了宣傳效果應該讓餘切來做男主角,但不能傷了戰士們的感情。
老道的劉家炬看出了這一點,他忽然道:“餘切,你配得上這一組照片……這個事情,無非是你到底能不能代表來我們青年戰士來拍照,但我認為你創作出了軍旅文學,你親身犯險來前線,沒有一句推辭,你就是配得上的……”
劉家炬說到這,聲音越來越高,而此時圍在他們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多,劉家炬高聲道:“這是餘切!寫出《未婚妻的信》,寫出《天若有情》的餘切!”
“大家原先可能不瞭解他,他是燕大的學生,但是他的心一直都在前線的各位戰士身上,從去年開始,他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回前線發來的信件,從來沒有停過,我們《軍文藝》看到了他的真誠!這是根本裝不出來的!”
“他告訴過戰士,回來要好好考大學……”
“他告訴過戰士,不要對愛情失去信心……”
“他告訴過戰士,真正偉大的人不是做一件酣暢淋漓的大事,而是積年累月的堅持,日拱一卒,這正是我們在前方的真實寫照,它不轟轟烈烈,但十分偉大!”劉家炬開始回憶起《未婚妻的信》小說的經典情節:“高幹子弟秦雲終於被偵查小隊找到,問他是否要回去,但是他說,他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