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一禾,你來幹什麼啊?”
餘切在“新現實”社團的教室裡,分別面試駱一禾和劉振雲。
他先面試的駱一禾。
駱一禾起來對他鞠了一躬:“餘切,我誠懇的向你道歉,不該把你的小說刊登到《未名湖》上。”
“為什麼之前不道歉,現在卻想道歉了?”
駱一禾很乾脆:“因為你寫的好,你是個真正的作家,是我們沒有尊重你。”
喲,這個駱一禾,還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啊。
怪不得當年燕大的詩歌三傑,駱一禾一開始發展的最好,也不光是他專業好的原因。他發覺形勢不對了,就果斷讓步。
餘切點點頭:“我接受你個人的道歉。”
好好,誒?
駱一禾一聽就蒙了:“不是,那我們五四文學社的呢?”
餘切說:“你不要著急,還沒輪到他們。”
意思是,你我放過了,其他人我還不放過。
其實根據駱一禾當時的反應,餘切的小說《高考1977》被登上《未名湖》的時候,駱一禾應該並不知情,他當時忙著耍朋友。
駱一禾是替自己的社員當了背鍋俠。
《未名湖》是個學生性質的刊物,許多新秀在這個平臺發表了自己的第一篇文章,他們的訴求是打響名氣。
只要能刊登,本身就是一種榮譽。
比如劉振雲在幾年前就寫了個小說,想要刊登到《未名湖》上。當時《未名湖》的主編,也是五四文學社的幹部。
其中呢,有個叫查建穎的東北美女。花了幾個月時間幫助劉振雲這個小學弟改稿子,最後終於刊登上了《未名湖》,兩個人都很滿意。
但是,如果已經是有名氣的作家,就不需要靠上《未名湖》來打名氣了,反而是《未名湖》要謹慎的刊登這些名家的作品,來吆喝自己這是一本好雜誌。
誰願意光看大學生寫的酸文?誰不得吃點好的。
石鐵生的小說就上過《未名湖》,五四文學社的小編們不敢對“石老師”評頭論足,非要評論的話,也全是溢美之辭。
那為什麼對餘切評頭論足呢?這就回到了駱一禾那三個字,也是餘切生氣的深層次原因:不尊重。
我打的是高階局,你不配評價我。
餘切說:“駱一禾,除了道歉,你還有沒有別的想法?”
“我來你們社團旁聽。”駱一禾說,“我自己只會寫詩,現在你們是寫小說的,多聽聽也有好處。”
“行啊,我們一般是在週二、週四有活動,歡迎你來。”
下一個是劉振雲。
劉振雲是中文系的研究生師兄,豫省的文科狀元,已經有作品上刊物了。
餘切問了同樣的問題,“劉師兄,你水平那麼高,來我們社團幹什麼?”
“我是來感受氛圍的。現在燕大流行詩歌,不流行小說,小說的質量越來越低,我感覺新現實社團啊,是我們燕大現在最有水平的小說圈子,所以來看看。”
劉振雲把自己這種行為總結為:“如果我總是和臭棋簍子下棋,我會越下越爛。”
餘切好奇道:“你以前有過類似的經歷嗎?”
劉振雲跟他大倒苦水,“燕大自從77級的師兄師姐們走之後,再也沒有那麼好的文學氛圍……以前我跟著查建穎學姐,還有五四文學社的另一個同學,我們大晚上騎腳踏車去參加附近的地下詩會,就是聽說有北島在那裡……”“好幾個小時,我們聽得如痴如醉,回來的時候滿臉滿頭都是結的冰霜,手腳都凍青了,一點兒也不覺得冷,心裡反而很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