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0日下午，京城一間出租屋，窗外冬日斜陽灑進窄巷，牆角煤爐噼啪作響，屋內光線昏暗，桌上一盞檯燈泛著微黃。
甯浩推門而入，手裡捏著《大鑽石》劇本，紙邊皺得已經不像樣，一屁股坐在破沙發上，垂頭喪氣。
邢愛那端著杯溫水走來，水汽嫋嫋，低聲問：“投資人咋說？”
甯浩嘆了一口氣：“500萬他們肯投，但條件我咽不下，整個劇組我沒話事權，要麼主演都是塞人，要麼跟籤賣身契似的。”
邢愛那放下杯子，眼底閃過心疼，坐到他身旁：“沒事，大不了再找找，總有機會的，別洩氣。”
甯浩揉了揉太陽穴：“沒話語權還拍個屁，錢到位也白搭。”
邢愛那頓了頓，提議：“要不出去散散心？吳宸師弟那《黑暗面》不是上映了嗎，一起去去看看吧，說來那劇本我們都看過呢，不知道最後電影畫面怎麼樣.”
甯浩苦笑：“行吧。”
兩人裹上大衣，推門而出，巷外寒風捲著煤灰撲面。
附近的電影院不算大，廳里人數不多不少，霓虹招牌微微閃爍，大廳裡樹立著《黑暗面》海報。
甯浩買票時，耳邊飄過幾個路人低語：
“我覺得這電影編劇挺屌。”
“是導演厲害，你看那畫面和隱喻！”
“爭個屁啊，導演和編劇是一個人，沒看海報嘛？”
說話之人還指了指不遠處海報上的字型。
甯浩一愣，和邢愛娜對視一眼，走進放映廳。
螢幕暗下。
《黑暗面》難能可貴的是除了劇情炸裂之外，男女主都是帥哥美女，特別是女主，個頂個的大美女，看起來那真的是相當養眼。
甯浩中途和邢愛那目光交匯幾次，兩人都看到對方眼底的驚訝。
“四十萬的成本拍出來的，不得不說，確實了不起，成本壓到極限了吧。”邢愛那驚歎道。
“嗯，問了人，吳宸一個人在劇場基本上把所有事都給包了，乾的昏天黑地。”
甯浩靠在椅子上，感覺有些迷茫。
當初吳宸還在和他一起吃飯，如今對方第一部電影就已經打響了名氣，甚至還要去好萊塢拍戲，他還在為幾百萬的投資苦苦掙扎。
邢愛那思索片刻後，提議道：“要不試試找一找吳宸師弟，他現在認識的人不少，說不定有機會。”
甯浩默然未答。
12月1日中午，中影大廈，統計部門內電話鈴聲此起彼伏，牆上掛鐘滴答作響，窗外冬陽映著高樓泛白。
高成升站在桌前，手下員工對著電話統計票房，紙上數字密密麻麻。
如今電影票房的統計工作主要由影院手動完成。
影院在售出電影票後，會記錄每張電影票的資訊，並在每天結束後將這些資料匯總上報給上級管理部門。
雖然此時已經有了初步的票務管理系統，但資料的處理和匯總仍然依賴於人工操作，效率相對較低，大中午才能出結果。
此時一個員工結束通話電話，激動道：“高秘書，首日票房大概是143萬，精確的還得等到下午。”
“夠了！”
高成升眼眸一絲喜色，連忙快步走向韓三評辦公室，敲門而入。
“韓總，《黑暗面》首日票房出來了，143萬！”
韓三評靠著皮椅，眼底驚喜一閃。
一般首日票房能大概預測這部電影的票房潛力。
目前國內其實最主要的票房收入就是靠前十天，一般第九第十天，盜版就出來了，這還是吳宸這種小片子，並非大熱片的情況下。
一些大熱影片甚至第一個周沒過就有盜版出來了，程龍的影片最快，只需三天。
“143萬的票房，應該是有機會衝一衝2000萬的，把訊息發出去，再熱一熱。”韓三評含笑點頭，“對了，別忘了通知一下吳宸。”
“好的，韓總！”高成升退出辦公室的那一刻，便拿起了手機發了條簡訊過去。
此時ume國際影城，影院大廳擠著幾十號人。吳宸帶著劇組在做宣傳活動，此時觀影已經結束了，他一身黑色大衣，手裡拿著一摞簽名海報，遞給觀眾，祖峰、胡婧和董璇在旁跟觀眾合影，周揚笑眯眯發傳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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