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樹上卻出了變故……
邢東陽的褲管本就是半溼的,身在高處時便格外的冷,手腳都有些僵硬。
聽到手帕的事情時,他便極度自責,情緒有些失控,好在咬牙挺住了,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不敢動。
這會兒見那幫人離開,心裡才微微鬆了口氣,卻不料手腳早已凍得麻木,等他意識到不對勁時,手腳根本已不聽使喚,腳下一滑……
整個人竟從樹上掉了下來!
……
狗是最先聽到響動的。
而且邢東陽的方向往南偏移了十多米,狗跑過去的時候竟然沒掉到陷阱裡,後面的人也幸運地一一避過了。
當所有的手電筒都照在邢東陽身上時,邢東陽的大腦仍然是一片空白。
他模模糊糊只有一個念頭,他欠吳桐的,怕是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吳家富最先衝過來,飛起一腳就踹在了邢東陽的身上,疼得邢東陽縮成了一團。
“媽的!你個臭知青,敢摻和老子吳家的事兒,害得老子大半夜的跟你們滿山竄!沒把老子放在眼裡是吧!老子殺人的時候你們還在地裡刨土呢!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吳爺的本事!”
緊跟著上去對著胸口又狠狠補了一腳,覺得不解氣,跟上去還想來一腳時,田老漢在旁邊陰惻惻地開口道:
“先留口氣!問他還一個在哪?人找著了再一個一個收拾。”
邢東陽疼得全身痙攣,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田老漢一揮手,“女娃娃肯定在這附近,大家分開找,多往樹上找,找仔細點。”
人都散開了,呼啦啦圍著這四周找了一圈,樹高一些的連推帶踹,僅有的幾隻過冬的鳥兒都被驚起來飛了,卻沒找著吳桐的人影兒。
邢東陽被扔在地上,胸口一陣陣悶疼,只希望吳桐一定記著她剛才自己說的話,不管發生什麼情況,一定不要出來,他們倆至少得出去一個……
蘇桐閉著眼靠在洞壁上,再一次動了動自己的四肢,可惜麻痺感越來越明顯,即便她努力的還保持著一分清醒,可是卻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吳家富牽著狗又繞了一大圈,依舊一無所獲,他氣急敗壞地跑了回來,一把攥起邢東陽的衣領,怒道:
“媽的!你他媽把吳桐藏哪兒去了!是不是不來點狠的你不信邪!”
田老漢舉起他手裡的鐮刀,在邢東陽的脖子處晃了晃,陰沉地道:
“逼這小子沒用,得逼那個!”
吳家富看了看那把鐮刀,把人往田老漢那邊一推,“得!你來!”
田老漢抓起邢東陽,揚聲道:
“來倆人把他按在樹上!燈往這邊照著點,這小子敢跟老子搶女人,先砍他條胳膊試試!”
田老漢的鐮刀在邢東陽的脖子上打了個轉兒,又移到了他的肩頭,不斷比劃著。
然後他把鐮刀舉起,忽然“唰——”地一下砍向旁邊兒臂粗的一根枝條,鐮刀磨得很鋒利,枝條應聲而斷。
邢東陽的胸膛急劇起伏,緊閉雙眼,卻死死咬住牙齒,一聲不吭。
蘇桐掙扎著摸出腳上綁的匕首,往自己的胳膊上深深地劃了下去。
她是醫生,她知道怎麼劃得深又避開主血管。
尖銳的刺痛襲遍全身,皮肉的撕裂感終於勝過了藥物帶來的麻痺感,她咬著牙站了起來,血立刻浸溼了厚厚的衣袖,又順著她的手淌了下來。
她冷笑了一聲,走出了這個避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