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東陽扔了腳踏車,拉起蘇桐。
回村的路仍被幾人堵得死死的,他只得拉著蘇桐往山上跑。
幾人從地上爬起來,左看右看,發現趕來的只有邢東陽一個人。
“呸——”
田老漢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就來了一個小白臉,也想跟老子搶人!追!”
吳家富捂了捂劇疼的襠部,眼光陰毒,“等等!你們先追!我去把我那幫兄弟喊來幫忙!敢打老子!今天非要讓她加倍償還!”
蘇桐早就搖搖欲墜,她受的傷倒是其次,她能忍。
只是麻藥已經發揮了作用,這種麻藥是土醫生配的,劑量大,副作用更大,她不光四肢麻木漸漸沒了知覺,還頭暈眼花,隱隱有中毒的徵兆。
邢東陽拉著她沒跑多遠,就覺察到不對勁兒,只得一彎腰把她撈上背來,揹著她往山上跑。
身後田老漢已經帶著人追了上來,蘇桐使勁咬著舌尖,早已滿口都是鮮血,硬撐著給邢東陽指路。
雖然蘇桐對地形熟悉,可邢東陽揹著她走山路,速度上不來,田老漢幾個總是遠遠地墜在後面,甩不掉。
蘇桐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無法集中,她掙扎著觀察了一下地形,對邢東陽道:
“往右上方……再爬一段,有棵很大的樹……順著樹杆往東邊滑下去……到時候把我弄醒,人中、虎口……”
那裡蘇桐以前曾經下去採過藥,知道下面的情形。
蘇桐說完就暈了過去。
後面田老漢的聲音已經遠遠傳了過來,邢東陽對山裡的熟悉狀況遠遠不如蘇桐,只能咬咬牙,按蘇桐所說往右上方爬去。
他揹著個人跑了這麼久,體力也有些跟不上了,中間還緩了緩,才爬到了那棵大樹底下。
這棵樹相對周圍其實的樹要高出許多,也粗許多,特徵很明顯。
邢東陽往東邊走了幾步,發現這邊是個陡坡,只是坡上長著密密麻麻的草和灌木,看不到底,但蘇桐說能滑下去,那就應該沒問題。
邢東陽往後看了看,田老漢他們暫時沒有追上來。
林子裡光線很暗,但為以防萬一,被他們發現草叢倒伏的痕跡,邢東陽還是往坡下多走了幾步,直到再也站不住腳,才面朝下,揹著吳桐順著草叢往下滑了下去。
果然,沒滑出多遠,身體就止住了下滑的勢頭,腳落到了實處。
坡往下還有很深,只是這裡有一道往裡凹的坎,剛好可以接住他們,邢東陽抬頭往上看,茂密的枯草遮住了視線,看不見上面的情形。
從上往下,自然也看不到他們。
邢東陽鬆了口氣,擦了把汗,把吳桐扶起來,開始按她交代的掐她的人中和虎口,掐得嘴唇都紫了,蘇桐才悠悠醒轉過來。
蘇桐看著邢東陽迷瞪了一會兒,才掙扎著坐起來,然後她開始解棉襖的紐扣,只是她力氣不濟,紐扣都有些解不動。
邢東陽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心裡有些發慌,想要阻止,蘇桐卻道:
“幫我……解開……”
邢東陽的臉“唰——”地紅透了。
蘇桐隨時可能再暈過去,只得咬牙又吐出兩個字:“解毒!”
邢東陽反應過來,忙側著頭手忙腳亂地幫她解紐扣,幾顆釦子解了他一頭的汗。
解開了又不知該替她脫掉還是怎樣,眼睛都不敢直視,臉紅得像關公。
蘇桐又緩了緩,伸手從棉襖內兜摸出一個針包來,才接著道:“胳膊……露出來!”
她的肩膀捱了吳家富重重一擊,抬手都困難,實在是沒辦法自己脫下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