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桐抬頭看了看依然虎視眈眈的王桂蘭和李翠香,放棄了把人就近抬進去的想法。
她回頭對柳時文道:
“柳同志,村裡的路不好走,最近的鎮醫院開車也需要半個小時,彭同志根本耽擱不起,您要是信我的話就先把彭同志送到我家,先把人救醒再說。”
柳時文也知道彭慧耽擱不起,要是在省城,這會兒怕是直接送進急救室了。
可現在是在偏遠的雲山村,找個土中醫都難,否則他咋會急得眼眶發紅……
他見蘇桐把脈嫻熟,明顯是會醫術,她又是東東的救命恩人,對她本就帶著幾分信任,當即點點頭,抱著彭慧上了吉普車。
吉普車前座還坐著位司機,蘇桐也上了副駕給司機指路。
這會兒王桂蘭和李翠香倒是都沒攔著,她們也不傻,那被撞的女人這會兒還沒醒呢!
被這倒黴丫頭領走最好,走了就不關她們的事了。
吉普車剛開出去沒多遠,後面倆女人便搶作一團,去撕扯夫妻倆剛剛扔在地上的那些網兜去了。
蘇桐從後視鏡遠遠地瞟了一眼,平靜地移開了目光。
開著車去牛棚旁的小院,沒花幾分鐘。
新盤的炕燒得正熱,把彭慧安置在炕上後,蘇桐第一時間給她紮上了針。
柳時文一眼不錯地守在旁邊,眼見蘇桐有條不紊,手法嫻熟精準,神色才微微放鬆了些。
停針的間隙,蘇桐才道:“彭同志這身體,實在不適合出門。”
柳時文捏了捏眉頭道:“一直打著吊瓶,拔了針就來的。”
“東東丟了的那段時間,她就沒合過眼,提心吊膽沒日沒夜地熬著,說是一合上眼就是東東在哭在喊媽媽,中間暈死過去好幾回,等東東找回來的時候,她的身子也熬得不行了……”
柳時文低低地講述著,一臉憔悴和煎熬。
“東東一找回來就進了急救室,搶救了好幾天才緩過來,後來又轉到省城的醫院,東東的狀況……一直不太好,她陪著東東繼續熬,天天以淚洗面,這一個多月來,母子倆輪流著進急救室……孩子的奶奶受不了打擊,也病倒了……”
說到這裡,柳時文抬頭看著蘇桐道:“這幾天東東的情況有好轉,我就想一定先來趟雲山村,你救了東東的命,等於救了我們全家,要是東東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這個家還不知道會成什麼樣……”
“我今天說要來,小慧堅持要一起來,她說想當面謝謝你!沒想到……她這身體經不得一點折騰。”
蘇桐救東東的時候也沒想那麼多,這會兒見這夫妻倆這個狀況下還大老遠跑雲山村來謝她,一時也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這時躺在炕上的彭慧咳嗽了一聲。
柳時文連忙探身過去,見彭慧悠悠醒轉過來,睜開了眼。
蘇桐看了看時間,道:“稍等!”
說完快速取了彭慧身上的銀針,才移開身子讓她和柳時文說話。
彭慧卻一把抓住蘇桐的袖子,語氣還有些虛弱,眼裡卻有淚光閃現……
“小吳同志,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東東!要不我可能也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