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奶茶店門口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內,坐在後座的秦玥撩了撩髮絲,看著烏壓壓的一群地痞流氓。
少女皺了皺眉:“龔叔真的是。”
“那是龔平嶽?之前你爸的遠房親戚?”主駕的一名中年女人好奇的問。
她是省辦公廳主任王棲桐的髮妻劉欣,多少了解一些晉州本地的人物,對龔平嶽稍微有點印象。
秦玥點頭:“是啊,龔叔的奶茶店被我高中同桌造謠毀了,他想著報復人家呢。”
劉欣愣了愣道:“這難辦了,玥玥你跟誰關係近啊?”
秦玥皺了皺小鼻子,臉上爬起一絲紅暈:“我同桌。”
劉欣恍然,笑了笑道:“那好辦,玥玥你不方便下去,欣姨給王棲桐打個電話,讓他跟龔平嶽說一句話就是……怎麼說,玥玥?”
秦玥眨巴眨巴眼睛,“再等等吧,能不麻煩王叔王嬸就不麻煩。”
……
回奶茶店的路上,陳宇大概瞭解了情況:這不是無妄之災,而是他之前造謠的後果,是對方奶茶店的幕後店老闆龔平嶽集結的這麼一幫人。
聽柯玲說:龔平嶽其人,是幹房地產塔吊發家的,後來不幹塔吊了,開了一家洗浴中心,又跑來大學城開了幾家奶茶店。
陳老闆心想:難怪了,在07年房地產是個不得不粘灰的行業,像塔吊、土方,那基本上是本地的黑老大把持的,建築公司擴張到某個城市,都是不得不用本地的團隊,你不用,那地頭蛇就讓你吃一壺。既然龔平嶽以前乾的是塔吊,肯定多少是涉黑的,喊來這四五十號人不要太輕鬆。
在07年,喊一堆地痞流氓堵在他們店門口,這也確實是簡單粗暴有效的辦法。
陳宇:“龔平嶽人也來了?”
柯玲回覆:“對的。”
陳宇心想:“這運氣真是差,隨便摸個屁股都是長裂齒的。”
他倒是並不後悔造那個謠,商業競爭本來就殘酷,只要形成了競爭,龔平嶽始終是繞不過的檻,他不動手,對方也會動的。
陳宇揉了揉鼻樑思索了會兒,給時佩文打了個電話:“你搞點採訪人員來……”
時佩文為難道:“老闆,這才七點不到,人家沒上班呢,我去哪裡喊啊!”
陳宇笑罵:“你傻了,動員幾個同學,把你們播音教室的裝置搬一點過來,還不好裝採訪人員嗎?”
一杯奶茶店的成功之本是輿論,能利用的最大力量也是輿論。目前一杯已經是各種地方小報和學校的正面宣傳案例,龔平嶽這一招對付的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奶茶店,而是官方宣傳口。
他要是攪合爛了一杯奶茶店,自己也會惹一身騷,而且既然親自來了,更不可能真的暴力打砸搶。對於龔平嶽這種好不容易爬上岸的人,完全不值當。
龔平嶽這個土老帽,看來對所謂‘輿論’也只是一知半解?不,對方應該不至於這麼蠢?
陳宇想了想,立刻下了判斷:“龔平嶽可能是想摘果子,接下來肯定是要恫嚇我,逼迫我把店轉給他。”
一杯奶茶店背後的故事是被官方當正面宣傳材料了,但是店老闆姓龔姓陳,他們可不管。
陳宇笑眯眯:“那就是,想試試我的膽氣了。龔平嶽,伱要跟我比膽,還不夠。”
……
很快,鬱微微就把他送到了奶茶店門口。
“怎麼了?”
少女看著店門口一堆烏壓壓的人,小臉煞白的張了張嘴,她之前聽陳宇打電話就察覺到異常了。
店門口擠著的流氓地痞,有的光著膀子,露出猙獰的紋身,有的叼著煙,肆無忌憚地吞雲吐霧,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堵住了奶茶店的門口,像一群兇惡的鬣狗。
對於普通人來說,還是很有壓迫感的,但陳老闆眼裡,只覺得是一顆顆土豆白菜。
“世風尚古。”陳宇感嘆了一聲,叮囑道:“寶寶你呆車上,別下來,我很快處理好。”
說完,他拉開車門,朝著最顯眼的龔平嶽走了過去。中年男人眯了眯眼睛,朝著他伸出手掌。
龔平嶽笑道:“幸會幸會,小夥子不錯,年輕有為。”感覺到對方手掌傳來的力道,陳宇笑了笑:“龔先生這麼大的陣仗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