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濤的懷疑是正常的,因為李文生與這個護士的說辭互相矛盾。
不過在場所有人都有些震驚。並非震驚於他指出的這件事,而是趙明濤分明一分鐘前還在跟陸思源吵得臉紅脖子粗,正處在情緒爆炸邊緣,居然在遇到事情後還能保持冷靜思考。
這絕對也能算得上一種天賦異稟了。
護士倒是很鎮定。
她解釋道:
“李導不是專業的醫護工作者,他的理解或許有些偏差。”
“在檢查中,幾乎沒有什麼是萬無一失的,我在醫院裡經常見到有人做檢查之後陽性,二次複查又顯示為陰性,甚至連患者自己都說不清兩次檢查前的準備工作有什麼區別,很多事醫生也說不好。”
“可能是精神壓力大、身體狀況差,又或者體內有某些疾病,這些都會造成弱陽性的結果,只要患者本人確定自己沒有什麼感染途徑,複查結果為陰,就可以排除染病的可能。”
“目前島上沒有檢驗科的裝置,只能利用現有條件,先看看大家有沒有什麼基礎病,是不是因為最近的拍攝節奏太緊張引起了連鎖反應,如果是的話,比如趙先生您,報告裡顯示您是弱陽性,加上身體條件,大機率是假陽性。”
“您還有什麼疑問嗎?”
她的表情非常真摯,講話的方式也是專業與人話並存,做到了聽起來好像很厲害但又好像能讓人聽得懂,並且她本身就是醫護工作者,這就更令人信服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陸思源趙明濤他們都不具備什麼醫療知識。
本來他們就很少接觸這些,醫療常識非常有限,更何況這已經不是常識範疇內的事了,所以哪怕趙明濤隱隱覺得不對,也毫無反駁的餘地。
沉默了幾秒,趙明濤點點頭,朝樹林前方指了指:“那麻煩你帶我們過去吧。”
小護士臉上的笑容堪稱八風不動無懈可擊:
“沒問題,請各位跟我來,沙灘上的其他嘉賓稍後會有我的同事帶領。”
她當先快步往前,其餘三人緊跟其後,腳步聲密密麻麻,很快就逐漸遠去。
後方。
灌木叢後面。
等腳步聲幾乎徹底消失時,才有兩個腦袋冒出來,做賊似的東張西望了好一會兒,確定他們都走了之後才紛紛鬆了口氣。
直接橫躺在地上的聶文瑾虛弱道:
“你們……能不能先把我拉起來……”
負責望風的韓非和祁清漪猛然回過神,七手八腳地趕緊把她重新扶回輪椅上。
剛才小護士突然出現,著實把他們都嚇了好大一跳,韓非和祁清漪當場就很默契地把聶文瑾從輪椅座位上拖了下來,三人一起匍匐躲避,這才沒被發現。
他們三個如今身上都是土和灰,衣服上還沾著各種落葉枯枝,看著狼狽極了,好似剛從地裡偷了玉米棒子出來。
祁清漪一邊給聶文瑾拍土摘葉子,一邊埋怨道:
“怎麼突然冒出來個人啊,之前他們躲著鏡頭偷偷摸摸跑樹林裡說話,我都看見了,但是從來都沒有人進去找,pd說擔心他們正上廁所,撞見了不好,結果今天就這麼寸,我第一次跟過來聽八卦就撞上了……”
韓非翻白眼:“你也知道之前是擔心人家在上廁所,這次有兩個男嘉賓一個女嘉賓,性別都不同,難道還能約著一起上廁所啊?真這麼搞,那被撞上了也是他們自己理虧。”
“而且,今天是護士,又不是帶著攝像機的pd,不怕拍到什麼不該拍的東西。”
“算了算了自認倒黴,反正熱鬧也看了,八卦也聽到了,咱還是老老實實回去吧,說不定李導那邊正在找我們呢,不是說還要做體檢嗎。”
祁清漪撇撇嘴,小聲嘁了下:
“這島上如果只有一個人有病的話,肯定是……”
聶文瑾第二次拽了拽她的衣服,用行動制止了這句話說完。
儘管事實如何、這句話要說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不能說出來,尤其不能是祁清漪這個素人說出來。
韓非笑了笑:“走吧,該回去了,你別在這蛐蛐了,要罵他我自己會罵的,哪還用你來給我當嘴替?就你這髒話都不怎麼會說的德性,指望你替我罵人,我不如指望陸思源現在就跑來找我下跪磕頭。”
說著話,他就掰著祁清漪的肩膀,推著她,再讓她推著聶文瑾的輪椅,三人排著隊往海灘方向走。
耳機裡,祝成標正在跟他解釋現在的情況。
“韓非你不用回答我,我知道你這會兒不方便,而且還在直播,你正常走路就行。”
“梁超傑剛被劉雙城喊過去了……”
祝成標簡單說了一遍,又說:
“護士是咱們自己人,但在陸思源眼裡也是他的自己人,目前的計劃是,先透過護士這個內線穩住劉雙城那邊,免得他狗急跳牆做出一些無法掌控的事情,一切等證據到手了再說。”
“正常情況下,我們這邊可以透過耳機指揮你,如果有突發狀況,你就隨機應變,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想辦法給你圓場的,放心。”
韓非的腳步頓了頓。
他若無其事地對前方那兩人說:“你們說,等會兒他們的體檢結果會是個什麼狀況啊?”
祁清漪頭也沒回的哼哼著,聲音裡有點不屑:
“這種病不管怎麼說,都是得血液檢查才靠譜吧,試紙都不一定準,聽剛剛那位護士的意思,血檢都有可能出錯,普通體檢……不管怎麼看,都是安慰性質比較強。”
輪椅上的聶文瑾倒是回頭看了看他們倆,嘆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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