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陸思源進圈這麼多年,先後也不知道伺候過多少金主,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了。
違法亂紀,在灰色地帶賺錢的事情,他已經司空見慣——別的不說,哪怕就單單是他兜裡現在揣著的玩意兒,只要被舉報,他哪怕誰也不給也包進局子。
但哪怕心理素質再過硬,哪怕見了再多,陸思源也很難發自心底地認為人命如草芥。
這好歹是個法制社會啊……
他倒不是真心覺得一條人命是什麼很大的事,主要是,殺人這事的風險比他以前碰過的所有事情加一起都要大,判得都要狠,一旦東窗事發、數罪併罰起來,父母怕是得在紫蛋堆裡找他的屍體。
殺人還涉及違禁品,這簡直夠斃八百個來回帶轉彎的。
如果光聽說別人做這種事,陸思源並不覺得很嚴重,可一旦這事兒牽扯到自己身上,甚至起因就是因為他自己,那他就得好好考慮了,因為真被抓住,他一定跑不掉,且是主謀之一。
陸思源慫了。
他嘴巴囁嚅半天,最後低聲嘀咕道:
“你說得這麼輕鬆,難道就不怕被發現嗎?那可是一條命!”
“而且……而且這個醫生上過鏡,所有觀眾都知道我跟他有矛盾,時間還特別近,只要他一出事,哪怕沒有任何證據,我就已經夠得上嫌疑人範圍了。”
“萬一被查出來,我不只是演藝生涯,這輩子都得搭進去啊……”
趙明濤微微愣了一下。
他猜到了陸思源會猶豫,會不樂意,也做好了說服對方的準備,連腹稿都打好了,但他沒想到這貨居然還有那麼點法律意識。
真好笑,都已經五毒俱全了,居然還有法律意識?“哥們,你現在才開始擔心這輩子搭進去,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一想到這貨剛剛在說些什麼,趙明濤就情不自禁地嗤笑出了聲。
他有意無意,或者說,就是故意地掃了陸思源衣兜一眼,聲音比風還輕,但是落在陸思源耳朵裡就跟雷劈了一樣:“你現在兜裡揣著的東西又不是第一次碰,家裡也有不少吧?”
“以前參加party,就算大部分在國外,也有相當一部分在國內,你也沒少亂來。”
“還有,你是不是忘記我舅舅那兒還有你的一些影片?該不會以為我不知道吧,陸思源,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單純。”
“從你手裡過的不乾淨的錢,上億估摸著也有了,你的賬也不一定乾淨。”
“就這些事情加起來,具體罪名我也不太清楚,但哪怕不殺人放火,也比這輕不了多少,被查到的話判個十幾二十年差不多夠了,算上緩刑和減刑,或許……十年內你能出來嗎?”
“雖然法律上按理說殺人償命,但殺人的後果也分死刑、無期和十年以上,只要不是死立執,這些對你來說好像也沒有很大區別吧,何必在乎多一樁少一樁的。”
他說得很雲淡風輕,然而陸思源真感覺自己彷彿被雷劈過。
臥槽。
有些事情,做的時候沒覺得……噢,其實是知道這些玩意兒犯法的,但可能是覺得那幫人實在是很有錢,天塌了有高個頂著,所以完全不害怕。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直到現在趙明濤把這些事情樁樁件件地擺到檯面上來,他才恍惚意識到自己以前都做過什麼。
在此前,他是真的沒什麼感覺。
直到量刑和殺人劃上了等號。
不知不覺間,陸思源出了很多汗,渾身就跟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溼透了。
他發著抖抬起頭,聲音都在哆嗦:“你……你威脅我?”
趙明濤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我以為你跟我一起上節目的時候已經知道,我們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了,這船一翻,大家都得一起完蛋。”
“說得難聽點,你現在做不做這件事,對我而言沒有多少利可圖,無非是因為你跟了我舅舅,這些年沒功勞也有苦勞,沒人希望自己船上突然少一個人,載重不均衡怕翻船。”
“我這麼費盡心思打點,說到底不還是為你考慮,為了讓你真正洗白?你可別狗咬呂洞賓。”
“那個醫生當初表現得多有醫德,現在他替你澄清就有多大效果,除了他,別人可都做不到,你得想清楚了。”
“退一步說,哪怕你真的被某些人存心搞了,進去了,只要跟我們方向一致,咬死了不供出我們,你覺得我們會虧待你嗎,我們會不幫你照看父母,會不幫你打點裡面嗎?我們才是真正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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