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0097冉小賤和田小雞
冉小賤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你以為我不想告官嗎?不願跟著走的人是他,所以就是這樣了。”
有困難,找衙役,這才對嘛。
聽了冉小賤之語,範二終於從他身上找出了一絲正能量,再看向那個不願跟著他去見官的店掌櫃兒子時,卻發現他正滿臉期待地看著自己。
店掌櫃兒子的臉上早已被擦拭乾淨,他的面貌與店掌櫃有五六分像;範二從他的面相上只能看出他的確是店掌櫃的兒子,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範二雖是店掌櫃請來的救兵,但也僅限於保證他的兒子不喪命於此而已,他是來主持公道而非是庇護他的。
對兩個當事人都有了初步的印象後,範二轉頭看了一眼門外的圍觀者,便對冉小賤道,“我和大夥一樣,趕到這裡主要還是來勸架的,我們都不希望你們鬧出人命來。你們若是執意打下去,我也沒有什麼立場阻攔你們,你們若是想解決問題,為何不將你們的道理擺出來?”
甚至都沒有任何的商量,範二就理所當然地把門口的圍觀者給代表了,後者並沒有任何民主意識,他們甚至為範二的擔當紛紛鼓掌叫好。
冉小賤顯然不相信範二隻是一個純粹的路人,當即皺起眉來,冷聲問,“你是想為我們主持公道?你以為你是誰?”
但凡遇到社麼糾紛時,範二會毫無疑問地想到尋求衙門的幫助,但古代的人並不如此;他們遇到難處時,第一時間想起的必是鄉老。
鄉老特指年過七旬的老人,他們在漢朝時候的特權是得到朝廷認可的,朝廷甚至給鄉老賜予權杖,他們可以利用權杖來責打當地的官員。
到了魏晉以後,鄉老們的權利當然不可能像漢朝一樣恐怖如斯了,但百姓們還是願意請他們來主持公道,所以冉小賤對範二挑出來主持公道是很不屑一顧的。
他之所以有逆反心理,大概也是因為範二是被店掌櫃帶進來的原因吧。
範二聽了冉小賤的責問後,不由一愕,他是不太想暴露自己身份的,尤其不願以範寧的名義扯大旗;他至死都不會忘記,當他說出“我的表伯是王中書”後遭遇的尷尬。
但這一次的聽眾顯然與上回不同,官員不吃這一套並不代表老百姓也會這樣迂腐。
所以範二哈哈一笑後,便拍著胸脯道,“在下名範逸之,是郡守的侄孫,我這個身份可以聽聽你們鬧矛盾的來龍去脈了吧。”
冉小賤也是很明顯的一愕,有些不敢相信地張口問道,“你叫範逸之?就是去年在京城中聲名鵲起的範逸之?”
範二實在想不到,身在千里之外的豫章郡殺豬少年也聽過自己的聲名。
得到這樣的資訊後,範二對冉小賤又多了一分好感,笑著搖頭道,“聲名鵲起不敢當,但我去年冬天的確在京城,如果你真的聽過範逸之這三個字,那一定就是我。”
冉小賤點點頭,“那在下就沒什麼疑惑了,在下也不是爭強好勇之輩,剛才捶打田小雞,蓋因這廝潛入寒舍偷了我的幾貫積蓄,還請公子做個見證。”
冉小賤?田小雞?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名字啊!
範二心中吐槽一句,總算是大概明白了事情的起因,但也不能因為對冉小賤有些好感就聽他一面之詞不是?
範二對他點點頭,轉向田小雞問道,“你叫天小雞?剛才冉小賤說的你都聽到了嗎?你有什麼說的?”
田小雞躺在他父親的懷中,先是點點頭,而後又努力地搖搖頭。
“恩?也就是說冉小賤沒有冤枉你?”範二看著田小雞的動作,不解地問道。
“小賤他冤枉我,我本是好意來請他晚上一起吃酒的,他卻誣賴我說偷了他的錢!”田小雞再次搖了搖頭,抹著眼淚分辨道。
田小雞流著淚,衣領和袖子上都是血汙,再加之被冉小賤按在地上捶打了半天,身上的衣服也都沾滿了泥水和血跡。
又加之他身形瘦弱,此時範二如果能夠想到什麼形容詞的話,那一定是“楚楚可憐”。
田小雞的辯詞剛一說出來,門口自是一片譁然,冉小賤則再次揮起了拳頭,顯然是被對方的顛倒黑白大法給氣的。
這可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啊,範二看看冉小賤,再看看田小雞,頓時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