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022傳說中的司馬道子
在歷朝歷代,刺殺朝臣都是極為犯忌的事。
就算是野蠻的西方社會,貴族被謀殺都是能引起轟動的事;高閥要是不怕掉價,大可以用決鬥的方式正大光明地殺死寒門,卻不可以使用暗殺。
貴族的生命安全,不容侵犯!
這也是每一個帝王的底線,保護朝臣的性命、維護社會穩定從來就不是小事情。
這事若捅到朝堂上,司馬道子都不一定能保住兒子的顏面,但範二隨後肯定會承受不了他報復的怒火。
看著範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王國寶慢慢平靜下來,“這事,你想做到哪一步?”
“我希望表伯把狀紙轉交會稽王,只要他一句話我就放人,絕不拖泥帶水。我還可以到東府城向世子道歉,但我希望會稽王能為叔祖父說幾句話。”
“這......”王國寶想不到範二在掌握了主動權的時候退讓,但還有比他所做的更好的選擇嗎?
範二如今最緊要的還是要保住範寧,而他和司馬元顯只是意氣之爭。
範寧當初自我放逐,皇帝是心中有愧的,現在拖延著不處理範寧,大概有冷眼觀察朝中動向的意味;如果司馬道子此時給範寧說話,皇帝很可能會就坡下驢吧?
“表伯以為如何?”
“想不到你如此深明大義,我當然樂意促成此事,可你該知道會稽王斥責我之事吧?”
王忱在荊州刺史任上去世後,王國寶請假去弔喪卻一直呆在家中,而後被御史中丞褚粲彈劾;王國寶化妝成女人潛入東府城向司馬道子求援,後者曾極力為他開罪。
之後褚粲又連續幾次彈劾王國寶,王國寶擔心皇帝追責,就倒向了他。
司馬道子得知後大怒,在清溪邊攔住來東府城解釋的王國寶,把劍扔到他身前,“你我的關係,就如這把劍,從此兩斷了。”
這就是王國寶所謂的被司馬道子斥責的事,真相大概比傳說更加曲折。
範二想了一會,認真道,“府君若不從中調解,我便可能狗急跳牆,會稽王難道不該承你這份情?”
王國寶苦笑著點頭。
表面上他已與司馬道子絕交,卻也並不排除玩無間道的可能,範二按公事公辦的做法找上府衙,王國寶也有義務代表衙門調停他們。
兩人把正事商議完畢,王國寶遂又問起兩人交惡的經過來。
想著王國寶和王愉兄弟有些齟齬,範二遂添油加醋地把過錯全推到了王綏身上。
王國寶笑而不語,只是姑枉存之。
範二又問起籌款事宜,才知皇帝已將此事交給司馬道子,從皇帝的決定也不難看出他有被人指責賣官的擔心,由此也可看出他的擔當來。
範二自是不便多言,告辭而去。
將近天黑時,範二就得到了王國寶的訊息,——會稽王答應了範二的條件,除了他親自上門道歉這一條。
範二得到訊息後,立即釋放了昨晚抓獲的倒黴鬼,又當面把另一份筆錄燒掉了;三人終獲自由,臉色卻比死了老孃還難看。
範二也不知他們回去後會領受怎樣的懲罰,但不好受就對了;昨晚要不是樂遊等人恰巧路過,要不是自己早有所備,今日無家可歸者怕就是自己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為了保持士大夫的風度,範二不會當面臭罵他們,但心中卻有一字相送——活該!
送走三個可憐蟲後,範二便開始著手去東府城負荊請罪的事。
儘管司馬道子說了不必去,但人家這是客氣,你非得傻不拉幾地當成實話來聽,那就是二了。
去給司馬元顯請罪是必須的,而且做戲要做全套,不但要去,而且要大張旗鼓地去。
這個時代最講究的便是真性情,笑要肆無忌憚,哭得不顧一切,請罪自然也要表現出最大的誠意,只要你敢不要臉,圍觀群眾就一定會給你臉。
負荊請罪顯然是最有誠意的道歉,可這大冬天的袒背掛荊,也是蠻遭罪的。
次日一早,終於下定了決心的範二便坐著牛車前往東府城,準備虛與委蛇地給司馬元顯道歉。
東府城在皇城的東側,具體位置在淮河下游的北岸與清溪東安夾角的地方,這座土城方圓三里,共有兩門,——由西門可以經清溪中橋進入皇城,南門則與丹陽郡城的北門相對。
東府城、西洲城以及健康城成三足鼎立之勢,東府城原是簡文帝繼位前的住宅,後來成了司馬道子的府邸,又因他把揚州的州治從西州城遷延於此,遂有東府之名。
馬車沿著淮河往東北而行,過了紛紛擾擾的秦樓楚館,又走了半里地才看見了驃騎航。
驃騎航是淮河上由浮船搭建而成的橋,這樣的橋在淮河上共有十餘處,最為有名要算是朱雀航,也就是杜牧詩句“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裡面的朱雀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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