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遠的跑一趟,你們這麼不配合,我覺得自己很失禮啊!”霍效平撓撓腦袋,貌似也沒往男女方面去想。“嗐,你這樣才是外道,這回就聽我的。喏,瓶子,拿回去退押金。”唐植桐呵呵一笑,將玻璃瓶遞給霍效平。
北冰洋汽水的玻璃瓶是回收利用的,購買的時候需要交五分錢押金,交回瓶子再拿回錢。
現在不光北冰洋的瓶子,絕大多數酒瓶都能直接換錢。
唐植桐讀小學那會兒,考試還專門考過這種題目:小明家有十個空酒瓶子,三個空瓶子可以換一瓶酒,問總共可以換幾瓶酒?
唐植桐和萬向紅最終還是沒有在航空學院吃飯。
萬向紅想走回學校來著,被唐植桐拒絕了,騎著腳踏車把她送到了門口,然後再回了郵電學院。
再有幾天,有線系593班就集體去參加生產勞動了,唐植桐覺得自己得站好最後一班崗,不能再逃課了。
大學生在為保溫箱專案群策群力、共同努力的時候,唐植桐鼓搗出來的腳釦也在有條不紊的經受著試用考驗。
顧勇對腳釦只新鮮了兩天。
一方面是因為腳釦太沉,另一個原因是腳釦上面的橡膠提供的摩擦力並不穩定。
因為眼下的電線杆都是粗細差不多的原木,碰到已經用過多年的電線杆時,由於風吹日曬雨淋,電線杆的表面比較粗糙,摩擦力就大,腳釦用起來還湊合,能快速的趴到竿頂。
但碰到比較新的電線杆,摩擦力就會小很多,腳釦使用起來就沒有那麼好的體驗了。
再加上顧勇也不願揹著那麼沉的傢伙,索性就放棄了。
至於腳扎子嘛,顧勇只試了一次,感覺這玩意爬樹可以,爬電線杆不行。
不過,顧勇並沒有忘記唐植桐的委託,將腳釦和腳扎子的缺點列明,打算回頭寫封信就算交差了。
丁建輝對待這件事比顧勇上心很多,不僅自己試用,還主動邀請同事體驗,然後將同事的意見記在小本本上。
丁建輝並不知道唐植桐還做了一套,也沒有像顧勇那般記錄使用體驗就完事,而是在下班後根據自己和同事使用體驗的基礎上,琢磨著如何進行有效改進。
比如腳釦的摩擦力問題,丁建輝建議將橡膠墊改為鋸齒狀;重量問題則用三角鐵代替實心的鐵桿等等。
下午放學的路上,唐植桐看到有孩子在桑樹上摘桑葚吃。
“嘿,小傢伙,桑葚熟了嗎?”唐植桐剎停腳踏車,單腳點地,抬頭問道樹上的小朋友。
“沒有,不熟,不好吃。”樹上的小孩子低頭看了眼唐植桐,來了個“一鍵三連”。
“嘿,臭小子,還學會撒謊了?不熟你嘴角怎麼是紫的?”唐植桐樂了,這小子年紀不大,心眼不少,恐怕是擔心自己跟他搶,所以故意說不熟。
“我那是嚐嚐,不嘗我怎麼知道不熟?”樹上的小朋友不甘示弱,振振有詞的反問道。
“你說的有那麼幾分道理,既然不熟,你口袋裡鼓鼓囊囊的,裝的什麼?”孩子的這種小伎倆瞞不過唐植桐的眼睛,繼續站在樹下逗他道。
“桑葉!我摘桑葉回家養蠶!你不信我說的是吧?給你一個,你嚐嚐。”樹上的小朋友見唐植桐不走,伸手摘了一個桑葚,朝唐植桐扔下來:“接著!”
位置很精準,唐植桐沒費什麼勁就接到了手上,看來這小子平日裡沒少幹這活。
看著手裡的桑葚,唐植桐更樂了,這小子為了糊弄自己走,特意摘的一顆沒長成的桑葚,顏色還是青的呢。
“得嘞,別再往上爬了,高了不安全,下樹的時候注意腳下。”唐植桐沒嘗,直接扔了,囑咐一句,勾上腳蹬子來,一使勁,腳踏車就走了。
“好嘞!”樹上的小子看終於把唐植桐打發走了,鬆了一口氣,拽過旁邊的一條樹枝,繼續採摘上面成熟的桑葚,至於往上爬嘛,他心有餘力不足,小命比桑葚更重要。
這麼一耽擱,唐植桐就心滿意足了,附近幾棵桑樹上最頂部那些成熟的桑葚已經盡入囊中。
唐植桐騎著腳踏車再次路過南池子大街,距離上次吃槐花已經過去幾天了,今兒繼續給家裡開個省糧食套餐。
出了南池子,唐植桐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沿著長安大街直奔建國門。
出了建國門右轉就是東便門,唐植桐記得那邊也有幾棵桑樹。
四九城有兩種桑葚,一種白色,一種紫色。
紫桑葚個頭偏大,白桑葚口味偏甜。
剛才薅的桑葚是紫色的,東便門旁邊的桑葚是白色的。
四九城有句俗話叫“櫻桃桑葚,貨賣當時”,無論是櫻桃還是桑葚,都不易儲存,成熟後常溫下很難儲存,放一宿就爛給你看。
所以唐植桐對於薅桑葚一點與小朋友爭“水果”的負罪感都沒有,不摘就只能壞掉,更何況他瞄準的目標是樹梢位置不容易夠到的桑葚。
這一圈繞下來,等唐植桐到家的時候,小王同學和鳳珍已經都回來了。
張桂芳臉色沒有異樣,衚衕口也風平浪靜,彷彿昨兒個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唐植桐很滿意。
“瞧,我帶什麼回來了!”唐植桐進門口,先將手裡的槐花晃了晃。
“哥,槐花好吃,就是晚上容易餓。”只要是吃的,鳳芝極少有嫌棄的時候,她並不排斥槐花,但不喜歡那種明明吃了很多,卻還餓肚子的感覺。
“那就再用別的溜溜縫唄。”唐植桐放下槐花,將桑葚從挎包裡掏了出來。
桑葚是用報紙包裹的,儘管整個過程都是用外掛完成,但在挎包裡待了十來分鐘,紫色桑葚那一包已經明顯有了洇漬,報紙的部分地方呈現出紫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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