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雖然是在押運科食堂解決的,但糧票卻是武愛軍自己出的,唐植桐沒攔著,因為他這次出來就沒帶糧票。
打完飯菜,兩人找個桌子坐下,唐植桐才跟武愛軍打聽起賭博的事來。
“跟你打聽點事,賭博這事,你們查嗎?你們一般怎麼處理?”糧店沒有粗糧,押運科食堂也就沒了窩頭,兩人都是吃的饅頭,武愛軍是從這邊買的,唐植桐則是從家裡自帶的,區別不大,倆人沒讓來讓去。
“58年初有一個廳局級會議‘精神’,依法懲辦與宣傳教育相結合。
家庭親友之間純屬娛樂性質的,一律不管;小賭,輸贏不大的,主要是教育,個別會罰款、拘留;大賭的,對賭頭、賭棍一律逮捕法辦。
你賭錢了?”
說起案子,武愛軍來了精神,掰著手指頭將不同程度賭博的處理辦法說了一遍。
“怎麼可能?!我就是問問。”唐植桐毫不猶豫的矢口否認。
之所以跟武愛軍打聽這個,唐植桐是盤算著用劉誠志的事把萬老四給捎帶上。
雖然處理不到萬德昌,但能把萬老四送進去也是好的,不過一切還得從長計議,坑萬老四的前提是把漏洞都補上,不能讓萬德昌懷疑是自己在後面搞的鬼。
“真的?”武愛軍狐疑道。
“吃你的飯!你是不是幹這行久了,看誰都不像好人?”唐植桐瞪了一眼武愛軍,不給他發揮的空間。
“嘿嘿。”武愛軍乾笑兩聲,算是預設了,不過他不死心,還是追問道:“那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去年有個同事因為賭博欠了錢,把主意打到了信件上,把夾帶錢的信件都扣下了。
今年這個供應情況,不少人手頭短,我擔心有職工一時糊塗,先跟你打聽打聽處理原則,看看能不能嚇唬嚇唬,別讓缺錢的職工走上邪道。”
唐植桐煞有其事的編起了理由,張源已經進去了,這是有據可查的,不怕武愛軍去調查。
至於劉誠志那邊嘛,自己還得再瞭解下情況,保不齊人家現在做零做的開心,矢口否認參與賭局呢。
“真的?”武愛軍狐疑道。
“我想起個事來。你說我要不要把文文拒絕你的事情告訴馬薇?”見武愛軍咬住不放,唐植桐索性捏住他軟肋下刀子。
“哥,我錯了,我不問了。”一聽這茬,武愛軍立馬閉嘴。
這招屬於殺敵一萬,自損八千。
自己固然是跟王靜文透露過那意思,唐植桐跟馬薇透露出去,是有點丟他自己臉,但馬薇會怎麼想?自己還有機會嗎?
武愛軍不敢賭。
“懂事,這還差不多。”唐植桐滿意的笑了。
唐植桐跟武愛軍在食堂裡相談甚歡,這一切都被排隊打飯的付彩雲看在了眼裡。
等回到財務科,付彩雲放下飯盒,跟馬薇談論起了武愛軍:“哎,唐科長的那位朋友長得還挺精神呢。”
“是嘛?你看見了?”馬薇聽到付彩雲誇讚武愛軍,心裡莫名有點小竊喜。
“嗯,除了個頭沒有唐科長高,其他條件看上去還不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人以類聚物以群分,能跟唐科長做朋友,想必是差不了的。”付彩雲嘟嘟囔囔,特意減緩了吃飯的速度。
在農場的時候,吃飯速度快可以儘可能的吃更多,但回到押運處就得慢點吃,吃快了肚子還沒感覺呢,飯沒了,這比餓著更難受。
“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馬薇糾正道。
“甭管怎麼分,人應該差不了。他多大?你知道嗎?”付彩雲問這話的是時候偷偷瞧了一眼馬薇。
“應該是21歲吧。”見付彩雲打聽武愛軍的情況,馬薇的臉上就有些不太自然起來,但沒瞞著好友。
“幹什麼工作的?”付彩雲步步緊逼。
“警察。怎麼?你對人家有意思?要不要我託唐科長給你做個媒?”馬薇強笑道。
“裝,接著裝。老實交代,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付彩雲壞笑著打趣道。
“哎呀!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馬薇這時候反應過來了,放下饅頭、筷子,頂著個紅臉就要上前堵付彩雲的嘴。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把這層窗戶紙捅破,我應該讓你繼續裝傻才是。”在馬薇的進攻下,付彩雲咯咯笑著縮作一團。
“你還說!”馬薇嬌羞夾雜著難為情,開始撓付彩雲的癢癢肉。
“不說了,不說了,快停手。”付彩雲癢,但還得保證手裡的饅頭不掉地上,忍的很辛苦。
兩人經過這麼一番玩鬧,馬薇反而若釋重負,跟付彩雲悄聲談起了跟武愛軍認識的過程。
付彩雲聽完後,正經的跟馬薇說道:
“我盼著你能找個志同道合的男人,日子過的和和美美,開開心心,不過作為朋友,我還是得勸你多接觸、多觀察些日子。
雖然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我不瞞著你。
我媽比我爸年長,我姐也比我姐夫大三歲。
在我印象裡,他們是經常打架的,我媽嫌我爸不顧家,我姐嫌我姐夫孩子氣。
見過他們種種,所以到我這,我就一直拖著不願找婆家。
儘管我年紀不小了,可我還是想找個比我年長的男人嫁,不動手的那種,我真的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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