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民眾之福

潘武雖只是個縣令，卻很有資格出席這個會議。因為這古時候的縣官真是日理萬機，他管理納稅、糧食、農業事務、關稅貿易、審理案件、調解糾紛等等，可謂是事無鉅細。按照現代的話說，那就是集所有要害部門的權力於一身。

華雄命人特別製造一張直徑一丈左右的大圓桌，將眾人引入坐席。

平時會議都在西涼城府城議事大堂議事，主次分明，卻沒想到這次會議是在偏堂的一個圓桌上召開，都有些奇怪。

待眾人坐定，華雄道：“如今我坐擁四郡，可喜可賀，然而前番征戰實不得已，我不吞三郡，就要被二軍閥所吞，征戰實非我本意。現在能夠短暫的修養生息，實是幸事。”

賈詡道：“主公不好征戰，心繫百姓，涼州民眾之福也。”

“欲圖修養，以前政令的弊端就非改不可。諸位多是施行內政的老手，此次圓桌議事，就是為了不分主次，直抒己見，莫要論官職高低，只為討論如何施行內政。”華雄道。

那潘武只是一個小小縣令，哪裡參加過這等級的會議，只是縮在坐席的最後不敢搭話。

陳宮也是縣令出身，且也參與過高等級的會議，但他最近為呂布的事情煩心，心思並不在內政上，只是眼觀鼻鼻觀心。

張白騎只懂軍略也不懂這些文官的事務，也是沉默不言。

賈詡雖精通謀略軍陣之事，在內政上也有些想法，但做了謀士以後，畢竟很久沒有處理過具體事務了，也不開口。

只有朱儁在華雄還沒來西涼時，就總管西涼城大大小小事務，而華雄入主西涼城後大小內政諸事也是他來打理，便問道：“如今內政上實在是千瘡百孔，不知從何說起啊，敢問主公欲要如何修改政令。”

華雄笑道：“即是要改，便無論大小，一掃舊弊，公偉不必有任何顧忌，只要事實求是，但說無妨。”

“即是如此，在下便斗膽進言。”朱儁聽罷總結道，“目下皆因朝廷疲敝，亂象叢生，故而苛捐雜稅太多、兵役徭役頻繁、盜匪四起、官員腐敗。”

朱儁搖頭嘆氣道：“盜匪雖說被主公治理後有所好轉，但並未治本啊。我做官幾十年，便先說說這官員腐敗吧。”

他說著還自嘲的一笑，道：“呵呵，便是老夫自己也，也有參與收受賄賂，因為俸祿實在太低無法保障生活，實在不符合常理。昔日遼東太守崔寔死後家徒四壁，竟然無以殯殮，雖說其中有一定的個人原因，但也說明了確實是俸祿太低，導致官不貪不可活。”

潘武聽他說的這麼露骨，華雄也只是深思的神色，便膽子也大了起來，鼓起勇氣說道：“貪來的錢糧也不都是自己的，還要上下打點關係，否則隨便下來個督郵，吃不了兜著走。”

華雄打趣道：“那麼公偉也是收過潘縣令的錢財嘍？”

朱儁聽了臉色一紅，潘武只是乾笑幾聲。

張白騎聽了恨恨道：“你們要打點關係，卻是苦了百姓，老百姓除了朝廷規定的稅務外，還要服兵役、徭役，很多縣還額外規定了諸如耕牛稅、軍械稅、剿匪稅，老百姓自己養牛還要交稅，你說可笑不可笑，又比如剿匪稅，實際上卻根本沒能力剿匪。”說著還看了潘武一眼。

潘武見他瞪自己一眼，想要回話，卻又不敢，只得把頭低下。

這時賈詡終於開了口：“賦稅過重這一點，除了征戰和自私的原因，最重要的還是打點關係。察舉制度已經名存實亡了，便是朝廷公卿、州牧刺史都是舉賢唯親，就拿袁紹說，他自己只是冀州牧，但家族四世三公，走朝廷關係，舉自己長子袁譚為青州刺史，外甥高幹為幷州刺史，勢力實在是龐大啊。”

陳宮也嘆氣發言：“上行下效，自縣令以下，便是一個小小亭長都要靠關係才能選上。”

“所以，發展民生首要整頓吏治，整頓吏治則首要改變人才任用制度！”華雄正色道。

接下來討論方向變成，合理設定官員俸祿，新設郡督職位，由華雄選拔親自任命一些名聲好、品行端的鄉士擔任。郡督不管官員政績、只查各地官員的廉潔情況，先重罰一批調整俸祿以後仍然不知收斂的蛀蟲。

另外潘武幫助制定了縣令以下小官的具體評定標準，不達到標準的直接降級，空出職位由其手下最優的人員升任。

華雄又命令全面推廣優質土豆的種植，產量升了上去，就可以取消很多雜稅，減輕民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