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一呲牙,似笑非笑的看向寧衛東,主動伸出手道:“這位同志,你是寧衛東?我叫劉文寶……”寧衛東表情玩味,看著伸到面前的粗壯大手。
劉文寶不到一米八,沒有寧衛東高,但體格非常壯,兩個肩膀又寬又平,胳膊比一般人腿還粗。
在這種普遍缺乏營養的年代,能長出這種體格實在不太容易。
寧衛東看出他來者不善,這是要來個下馬威。
讓寧衛東第一天來就威信掃地。
“劉文寶同志,你好~”寧衛東一笑,伸出手與對方握住。
果然,立即感覺到對方手掌傳來一股巨力。
劉文寶一臉猙獰,使出了全力,要把寧衛東的手捏碎了似的。
別看這種行為好像很幼稚,但在底層工人當中很有用。
這些人沒什麼文化,更相信簡單的蠻力和暴力。
寧衛東恰恰擁有暴力,面對這種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以暴制暴。
“科長,您看,劉同志還是相當熱情嘛。”寧衛東面帶笑容,一邊扭頭跟李沛航說話一邊也開始用力。
劉文寶的力氣很大不假,但也分跟誰比。
遇到寧衛東這個變態,只能怪他倒黴。
寧衛東稍微一用力,劉文寶的臉一下就脹紅了,緊跟著嘴角抽搐著,忍不住痛苦表情。
他想不明白,寧衛東雖然看著也挺壯,可這力量也太誇張了。
劉文寶清楚自己手上有多大勁,情知這是碰到硬茬兒了,連忙想抽回手。
既然今天不能當面打臉,以後再找機會。
反正王副處長已經答應他,只要他幫著搞掉寧衛東,就讓他當幹部。
寧衛東卻沒打算放他,面帶微笑的不斷加力。
劉文寶一開始還忍著,不想落了面子。
但隨著力氣越來越大,手上的筋骨越來越疼,他再也忍不住了,大叫著“放開,放開”,拼命甩手,想抽出來,卻根本掙脫不開。
最後面露兇光,乾脆抬手一拳向寧衛東的臉上打去。
寧衛東等的就是這個,不動手罷了,既然要動手,就要來個狠的。
在場幾個人,包括李沛航,都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瞧出不對還沒反應過來,劉文寶這已經動手了。
寧衛東卻後發先至,抬腳踢在對方小腿的脛骨正面。
踢在這裡有多疼就不必說了,這還是寧衛東收了力氣,否則一腳下去,當場就得骨折。
劉文寶慘叫一聲,緊跟著寧衛東另一隻手的大逼兜就到了。
毫無懸念,啪的一聲,劉文寶的腦袋一歪,整個人跟麵條似得軟倒在地。
嗷嗷叫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值班室陷入安靜。
另外三人一臉懵逼,看向寧衛東的眼神多了畏懼。
要知道,劉文寶的戰鬥力在整個保衛處都出名,除了天賦異稟,得過名師指點,下手還特別狠,輕易沒人敢惹他。
沒想到新來這位更狠,一個大逼兜就放倒了。
李沛航也瞪大眼睛,他之前看寧衛東的體格,覺著可能戰鬥力不差,只是這也太誇張了。
居然把劉文寶給秒了!平時他都有點怵劉文寶這個夯貨,真上來牛脾氣可不管他是不是科長。
他是瓷器,不與瓦罐碰,真弄的灰頭土臉,就算最後把劉文寶制了也是丟人現眼。
此時李沛航看出來寧衛東的決心,不由皺眉,有些頭疼。
他忽然有種感覺,也許把寧衛東弄到四車間來未必是個死局,反而可能是王開峰那邊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過這個念頭一閃,就被他掐滅。
怎麼可能!
寧衛東渾身是鐵能打幾根釘,到了四車間來,等於掉進坑裡,就算爬出去也得滾一身泥。
反而此時寧衛東打暈了劉文寶,於大局而言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老夏,劉文寶自個摔了一跤,弄去醫務室看看,不行就送醫院,別弄出大事。”李沛航好整以暇的吩咐,輕描淡寫的給劉文寶昏迷定了性。
雖然看著半邊臉都腫起來了,怎麼也不像是自個摔得,但所有人說他是,那他就是摔的。
李沛航本想賣個好,誰知他說完其他人沒異議,寧衛東卻說了聲“慢著”。
李沛航一愣,不明白寧衛東什麼意思。
剛要去扶劉文寶的老夏,還有其他兩人也都愣住。
寧衛東面無表情,面對李沛航詢問的眼神也沒說話,往前兩步俯身到劉文寶的跟前,從兜裡摸出一迭對摺的大團結,就在幾個人的注視下,塞進了劉文寶兜裡。
這下眾人都是一臉懵,寧衛東拿出的錢可不少,看那厚度沒有二百也差不多。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覺著下手太重,打算賠錢,息事寧人?
只有李沛航覺著沒那麼簡單。
如果寧衛東就這點魄力,乾脆直接認慫,請個長病假,都不會來這。
果然,寧衛東起身看向李沛航,笑呵呵道:“李哥,剛才我丟了二百塊錢,我懷疑是他偷了,您趕緊叫人過來,搜一搜他身上。”手指的赫然是倒地昏迷的劉文寶。
李沛航的嘴角狂抽,心說我的兄弟啊!咱就這麼明目張膽嗎?
這特麼還用搜嗎?我剛才親眼看見你放進去的,至於是不是二百塊錢,伱都這麼說了,肯定也沒錯了。
在場的,其他三人在這一刻汗毛都炸了。
這下可不是打一巴掌那麼簡單了,而是要把劉文寶往死了弄。
偷盜二百塊錢,這是什麼概念!真要坐實了,不僅得丟工作,害得進去蹲笆籬子。
原先他們覺著劉文寶就夠狠了,甚至把之前那位受傷的王幹事都制的服服帖帖的。
現在看,這位新來的寧幹事才是真的狠啊!
“咕嚕”一聲,不知道是誰嚥了一口吐沫,打破了沉靜的氣氛。
“這……”李沛航有些猶豫,他明白寧衛東的意思,但這麼做會不會有什麼後果?寧衛東心裡冷笑,這個李沛航遇事瞻前顧後,真不是幹大事的事人。
要是沒他叔叔在,別說跟王開峰鬥,就連這個科長也做不來。
寧衛東沉聲道:“李哥,讓我到這來可是‘李廠長’的意思!”
李沛航心中一凜,他雖然缺乏魄力,但這些年耳濡目染也長了不少經驗。
聽出寧衛東格外加重了‘李廠長’三個字,是提醒他這次是李為兵虧欠在先,連這點事都擔待不起來,那可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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