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外頭寂靜得可怕。
果然如謝清蘊所料,到了半夜,秦玄昭的身體再次出現問題,好在只是發燒,只要將溫度退下來便不會有事。
她吩咐伺候的宮人用沾溼的毛巾替秦玄昭擦身降溫,自己卻來到廚房親自熬藥。
熬藥這事兒可大可小,之前那盤栗子糕就是一個例子,若是有人起了歹心在藥裡隨便放點東西,那出了事倒黴的人可就是自己了!
熬了大半個時辰,謝清蘊才端著白玉碗,緩緩走向秦玄昭的寢宮。
回來之後,她又伸出手探了探秦玄昭的額頭,又不放心替他把了把脈,這才端著藥,一口一口喂進男人的嘴裡。
一盞茶的時間,她才喂完藥。
許是昏睡的緣故,秦玄昭不如往常看到那般冷漠,反而因為口中的藥太過苦澀,眉頭皺得死緊。
難得看到男人的另外一面,謝清蘊覺得這一趟真沒白來。
一碗黑漆漆的藥下去,秦玄昭身上的溫度終是降了下來。
謝清蘊看向窗外,外頭的天已經矇矇亮,很快第一縷陽光便會照進寢宮。
這也在提醒她,若是不早點回到安陽侯府,很可能會被人發現她一晚上沒在房間,到時候真是有理都說不清。
她與伺候秦玄昭的宮人說了一聲,便偷偷離開了。
謝清蘊剛走小半個時辰,秦玄昭人便醒了過來,見寢宮除了他便只有親身伺候的大太監。
不知怎麼的,他心裡有些不舒服。
一旁的大太監見狀,心裡一陣揣摩,便猜到眼前的帝王心中所想。
“啟稟陛下,謝小姐昨晚上守了您一夜,今早上才離開。”
果不其然,這話才一出口,剛剛神情淡漠的帝王,唇角微微一動,留下一個轉瞬即逝的笑容。
明面上一句不說,心裡卻來了一句:算她有點良心!
謝清蘊的步伐很快,待人從安陽侯府的側門進來時,天色已經大白,侯府內長期伺候的下人們也已經醒了,正在各忙各的。
好在這些人倒也沒有注意到她剛剛進來。
她鬆了口氣,正打算回到房間補覺,卻見一人蓮步緩緩,踏進寶妝閣的門口。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樓心玥。
謝清蘊有些奇怪,這青天白日的,樓心玥不睡個懶覺,怎麼一大早就跑來自己的地盤?
難不成是想找事?
沒等她開口,樓心玥的秀眉一挑,便開口道:“姐姐,今兒個天氣不錯,妹妹想邀請你一同遊湖泛舟,不知姐姐可否給妹妹這個機會?”
謝清蘊心底冷哼一聲,樓心玥這個人怎麼會那般好心約自己遊湖泛舟?
明知道這次去肯定會出點事,但她還是沒有拒絕,只因為想看看樓心玥這一次會耍什麼陰招。
想想還真有點小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