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被哄得眉開眼笑,連連撫著她的手道:“怎麼會?你有這份心意,舅母就已經很開心了。”
原本他心中對她也有些埋怨的,但這幾日被她哄得骨頭都酥了,早將先前的不快拋之腦後,反而覺得她愈發懂事貼心了。
不過既然心玥這邊如此乖巧懂事,那謝清蘊那裡……她便又多了幾分打算。
畢竟清蘊一直對心玥冷淡至極,雖說之前有土匪一事,她確實吃了不少苦頭,可那已是過去的事了,人不能老活在過去,對吧?
而且上次他雖然也為此開導過謝清蘊一次了,但是就近日的表現來看,謝清蘊似乎並沒有真的聽進心裡。
不然兩人又怎麼還會是那副很是冷淡的模樣?
想到這兒,侯夫人便再次來到了謝清蘊的院子裡。
此時謝清蘊正倚窗而坐,纖指執著毛筆,正一筆一畫地在宣紙上練字。
筆鋒瀟灑,字型冷清,卻自有一股沉靜從容之感。
“清蘊。”
聽得聲音,她轉頭望去,神色微怔了一瞬,隨即將筆擱下,輕輕起身,盈盈一禮:“母親。”
“我來看看你。”侯夫人笑著走進來,拉住她的手坐下,目光溫和,“你身子好得如何了?看你氣色不錯。”
“已無大礙了。”謝清蘊淡淡一笑。
侯夫人微微點頭,頓了頓,終是開口:“我瞧著這幾日心玥確實變了不少,你也看到了,她比從前懂事太多了。”
謝清蘊眉尖微動,卻只是靜靜看著她,並未接話。
侯夫人便繼續說道:“她每日來陪我,也總唸叨你,說你傷得重,是她不好。你看,她都知道錯了……咱們一家人,何必總隔著這道心結?”
“上次我也勸過你了,你也說要好好和他相處,可是這陣子我卻瞧著似乎並沒有什麼改善呢?”
謝清蘊望著她,眸光微涼,卻沒有說話。
第一次聽到母親勸她與樓心玥重歸於好時,她心裡是酸的,是澀的,是冷的。
可如今再聽,卻只剩下一種無力的淡然。
她垂下眼簾,長睫如鴉羽,掩住了那一絲淡淡的神傷。
“我明白了。”她輕輕道,語氣中聽不出多少情緒。
侯夫人見她神色平靜,心中篤定她是真放下了,便又勸了幾句,滿意地離開了。
等到母親走後,謝清蘊緩緩闔上眼,思緒翻湧。
儘管之前就已經知道母親是很偏心的,但是此刻他還是被傷害到了。
她不是不懂母親的心思,她只是終於明白,有些偏愛,是註定得不到的。
既然如此,她便不再求了。
幾日後,樓心玥忽然發現謝清蘊的態度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她不再冷眼冷語,不再拒人千里,甚至在幾次家宴上,還主動與她寒暄。
“這湯你多喝些,聽說對身體好。”
“你傷未痊癒,還是少受涼些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