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聲開口。
“我沒錯,這隻雙魚洗根本不是宋朝之物,也不是宮中的東西。”
萬老被激怒,“黃口小兒,胡言亂語!定窯是宋朝御用的燒瓷工坊,燒出的白瓷,就是御用品!你連這都不懂,還談什麼鑑定古玩?”
說完,又轉頭對吳老說。
“吳老,你這次看走眼了,此人就是個沽名釣譽的騙子。”
吳老眉頭微皺。
“小陳年輕,這次許是看走了眼,但他的鑑寶能力,確實是我認可的。”
這時,許強趕緊捧著茶,湊到陳嶼面前。
“來,陳嶼,趕緊給萬老道個歉!”
陳嶼頓了一下,伸手接過他手裡的茶杯。
萬老面色緩和,冷哼道。
“知錯就好,今後少多嘴,對你自己有好處。”
說完,就要伸手去接陳嶼手中的茶杯。
可就在這時,陳嶼忽然一縮手,緊接著猛的揚。
杯子裡的茶水,一下子全潑到雙魚洗上。
霎時!
原本光潔的雙魚洗,頓時變得溼淋淋。
吳老驚得回不過神。
人群一片驚呼。
萬老回過神,伸手指著陳嶼,怒道,“你幹什麼?”
葉明媚也嚇得趕緊拎著裙子跑過來,“陳嶼,你瘋了,這可是我外公心愛的古玩,你潑它幹什麼?”
面對一道道視線,陳嶼面色不變。
“大家看,這雙魚洗上,是不是有一道道水痕?”
人群紛紛看去。
吳老回頭一看,也臉色一驚。
瓷器光潔,被水潑後,便會沾上水珠。
可雙魚洗的瓷面上,竟然沒有沾上一滴水,只留下一道道水痕,彷彿淚滴!
此時,陳嶼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宋朝的定窯,分為南定、北定。”
“北定窯燒製的瓷器,是供給宮中,但宋朝滅亡後,北定窯的工匠便大量遷到南方,來到景德鎮上燒製瓷器,被稱為南定。”
“北定的泥料是白堊紀時期的沉積土,遇水不留痕,而南定用的是高嶺土,燒出來的瓷器裝水有淚痕。所以這件雙魚洗沾了水,才會留下淚痕。”
他說完,又對著吳老抬了抬下巴。
“吳老,要是我沒看錯,您手中端的茶杯便是北定瓷杯,您看上面是否有水痕?”
眾人的目光,又再次看向吳老手中的杯子。
果然!
瓷杯光潔,沾水不留痕。
陳嶼開口。
“清代朱琰的《陶說》上寫道,南定不如北定,南貴於北。南定燒製的瓷器,不再供給宮中,而是大量流入民間,所以價值也大打折扣。”
他一席話說完,全場鴉雀無聲。
只有燈光,照耀著桌上的白瓷雙魚洗,瓷面上淚痕明顯,彷彿是諷刺。
半晌,吳老率先回過神,笑著搖頭鼓掌。
“小陳,真看不出來,你竟然這麼懂行!我們這幫老傢伙,也該把古董圈的江山,讓給你們啦!”
人群也驚呆了。
緊接著,一片‘嗡嗡’聲。
一道道目光,全都在陳嶼身上掃來掃去。
“這年輕人,還真有點東西。”
“萬老都沒看準的東西,他竟然一眼就鑑定出來。”
“幸虧這年輕人看出來了,要不然,今後吳老拿著這隻雙魚洗,給別人說是御用品,被內行戳穿,那可就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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