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場死寂。
所有人的動作都凝固了，他們的臉上還掛著逼宮的狂熱與貪婪，此刻卻被門口那道身影震懾得無法言語。
董小秣。
這個名字在董家，等同於廢物，等同於笑話。
可現在，這個“笑話”轟碎了議事大殿的門，帶著一身讓他們心悸的氣息，站在了那裡。
董天雄渾身一震，看著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原本死灰的內心，竟燃起了一點火星。
“小秣……”
他嘴唇蠕動，想讓他快走，這裡不是他該來的地方。
然而，董小秣沒有回頭。
他環視全場，將每一張驚愕、錯愕、鄙夷的臉都盡收眼底。
“我爹剛才說的話，你們是沒聽見嗎？”
“還是說，耳朵都聾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像是一記記耳光，扇在每個人的臉上。
“放肆！”
一聲怒喝打破了寂靜。
大長老董鐵霸拄著柺杖，重重地敲擊著地面，發出“咚”的悶響。
他身形枯槁，但雙眼卻透著精明與陰鷙。
“董小秣！誰給你的膽子，敢闖議事大殿，還毀壞大門？！”
“家有家規，族有族法！你這種行為，按律當廢除修為，逐出家族！”
董鐵霸身旁的董鍾，也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看著董小秣，臉上重新掛上了那種根深蒂固的優越感和不屑。
“呵，我當是誰，原來是董家最大的笑話來了。”
董鐘上前一步，聲音傳遍大殿。
“大家或許還不知道，今天我們為什麼要彈劾家主伯伯。”
他故意停頓，享受著掌控全場的感覺，然後手指猛地指向董小秣。
“就是因為他！”
“家主伯伯，竟然將庫藏裡整整五百顆淬體丹，全部給了這個連淬體一重都突破不了的廢物！”
譁！
此言一出，那些本就群情激奮的族人，再次炸開了鍋。
“什麼？五百顆？全給他了？”
“瘋了！家主真的瘋了！這簡直是拿我們董家的命根子開玩笑！”
“五百顆淬體丹，就是餵豬，豬都能成精了吧？給他？有什麼用！”
“暴殄天物！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譏諷，怒罵，鄙夷的視線，如同無數根鋼針，齊刷刷地刺向董小秣。
董天雄再也忍不住，他擋在兒子身前，虎目赤紅地瞪著眾人。
“住口！你們都給我住口！”
“小秣，你快走！這裡的事情跟你沒關係！”
他想把兒子推出去，可董小秣的身體，卻像是在地上生了根，紋絲不動。
“爹。”
董小秣輕輕開口，聲音不大，卻有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
“今天這事，因我而起，就該由我來了結。”
他撥開父親的手，重新面向眾人，臉上沒有憤怒，沒有屈辱，只有一種超乎尋常的冷靜。
“你們彈劾我爹，無非就是兩個理由。”
“第一，我爹徇私，把家族資源給了兒子。”
“第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這個兒子，是個廢物，不配用這些資源。”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董鍾和大長老董鐵霸。
“那麼，問題就簡單了。”
“如果，我不是廢物呢？”
“如果我不是廢物，那我爹作為家主，把資源傾斜給一個有潛力的直系子嗣，這，還算徇私嗎？”
“你們，還有什麼資格彈劾他？”
這番話，條理清晰，邏輯分明，讓大殿內的叫罵聲，都為之一滯。
眾人面面相覷。
是啊，如果董小秣不是廢物，那家主培養自己的天才兒子，誰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可問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