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那個被他踩在腳下十幾年的廢物，那個他隨手就能碾死的螻蟻，竟然一刀就廢了他！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董小秣緩緩收刀回鞘，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他此刻感覺身體被掏空，剛才那一刀，耗盡了他全部的精氣神。
但他站得筆直。
他必須站得筆直。
他冷漠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以前你不是我的對手，現在不是，以後，更不可能是。”
說完，他才終於轉過身，用一種看垃圾的眼神，掃過董鍾和董鐵霸父子。
“滾。”
“或者，死。”
董鐵霸怨毒地看了一眼董小秣，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最終還是咬著牙，扶起已經神志不清的董鍾，在一片死寂中，狼狽地離開了演武場。
待他們走後，董小秣的身體幾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董天雄立刻上前扶住他，聲音裡滿是擔憂和激動：“秣兒，你……”
“爹，我沒事。”
董小秣穩住身形，推開父親的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轉過身，邁步走下演武場，一步一步，走向那群噤若寒蟬的家族執事。
他停下腳步，環視一圈，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諸位執事。”
“現在。”
“還要彈劾我父親，廢黜他的家主之位嗎？”
此話一出，那群執事渾身一顫，如夢初醒。
之前叫囂得最兇的那個胖執事，臉上瞬間堆滿了諂媚的笑容，搶先一步衝了出來。
“誤會！天大的誤會啊！”
“小秣少爺，你可真是我們董家的麒麟兒！天縱奇才啊！”
“我們怎麼可能彈劾家主呢？我們剛才是在跟家主商量，要給您增加修煉資源呢！”
“對對對！”另一個執事也連忙附和，“董鍾那小子心術不正，仗著有幾分天賦就目中無人，早就該教訓了！小秣少爺今天真是為家族清理門戶，大快人心！”
“家主之位，除了天雄大哥，誰有資格坐？我們第一個不服！”
“支援家主！堅決支援家主！”
一時間，阿諛奉承之聲，不絕於耳。
這些人的嘴臉，變得比翻書還快。
看著這群前倨後恭的執事，董天雄眼中閃過一抹深切的痛心和厭惡。
他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索然無味地搖了搖頭。
“說完了嗎？”
董小秣冰冷的聲音，讓喧鬧的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他看著這群人的醜惡嘴臉，心中只有冷笑。
“我爹為了家族，在外面拼死拼活，身上留下幾十道傷疤的時候，你們在哪？”
“我爹為了守護家族產業，得罪了城中權貴，被處處打壓的時候，你們又在哪？”
“哦，那時候你們在說，我爹無能，連累了家族。”
董小秣的聲音陡然拔高，字字誅心！
“現在，你們看到董鍾是黃級五品武魂，覺得他前途無量，能帶你們飛黃騰達，就迫不及待地要我爹滾蛋，把家主之位讓出來！”
“你們的眼裡，有過我爹的功勞嗎？”
“有過家族的恩義嗎？”
“沒有！”
“你們的眼裡，只有利益！只有誰的拳頭大，誰能給你們帶來好處！”
“一群趨炎附勢，見利忘義的牆頭草！”
一番話，罵得所有執事都低下了頭，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董小秣向前一步，氣勢逼人。
“今天，你們選了我爹。”
“很好。”
“但你們給我記住了，董鐵霸父子，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們今天丟了這麼大的臉，絕不會善罷甘休。”
“你們自己想清楚，未來的路，要怎麼走。”
“別到時候站錯了隊，後悔都來不及！”
說完，他不再看這群人一眼。
“爹，我們走。”
董小秣扶著董天雄，父子二人，在所有族人敬畏的注視下，轉身離去。
大殿之中，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覷，冷汗直流的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