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汪的彙報,若有所思的周望正要說些什麼,忽的,一陣口哨聲在整個宴會廳裡響了起來。
“hvhv,hvhvhv,hvhv,hvhvhv,hvhvhvhvhvhvhv……”
口哨聲是從四周的音響之中傳來,透著一種悠閒歡快的意味,而如果看過某一部經典電影的人,瞬間就能聽出這段口哨的出處。
“這好像是那個什麼電影裡的口哨配樂……”
“《殺死比爾》。”
比較喜歡看電影和研究電影的夏曦薇,第一時間就脫口而出。
“是的,《kill bill》裡的……”
同樣看過那部電影的周望點頭附和。
“電影?”
郭望山一挑眉,“這什麼《殺死比爾》的電影講的是什麼?”
“復仇。”
周望微微吸了口氣,“雖然有很多藝術手法,但簡而言之其實就是一個復仇的故事……”
“復仇?”
郭望山的眉頭皺了起來,此時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就詢問周望道:“我聽你剛才接電話好像提到了郭家,是……”
周望正要和郭望山解釋那是另外一個分支的郭家,忽的,音響裡播放的口哨聲突兀的停了下來。
正在眾人有些錯愕的時候,口哨聲再次響了起來,只是這一次不再是從音響裡,而是從宴會廳的某個方向。
這口哨聲彷彿有某種魔力,讓原本嘈雜的人群逐漸安靜了不少,眾人下意識看向某個方向,伴隨著一些詫異的低呼,人流分開,那口哨聲也清晰的傳到了周望等人的耳中。
穿著一身體面禮服的高大青年,就這麼單手插兜,吹著那輕快的口哨聲走了過來。
他另外一隻手把玩著一個金屬打火機,“咔噠”“咔噠”的聲音就好像是在應和著某種節奏,那個打火機張大少等人都很眼熟,因為就在不久之前,他們剛抽過由這個打火機點燃的香菸。
“這不是狗哥那個大學舍友嗎?”
程青怔怔的看著來人,低聲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看下去就知道了,他既然選擇在這個時候現身,總不會只是為了吹一段口哨吧……”
邱澤宇喃喃道。
……
周望目光復雜的凝視著朝自己走來的郭南生。
這一刻的他,身上的氣質有了巨大的改變。
不再是炒栗子的時候那沉默憂鬱的模樣,有一點像大學時期的肆意張揚,但又少了許多的意氣風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東西。
“這是……郭南生?”
郭望山顯然認識對方,畢竟細說起來,其實雙方還能算是遠房親戚,所以郭望山有一瞬間的錯愕,但隨即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微變。
在眾人神色各異,大部分人都是茫然的時候,郭南生目光掃過眼前的這些人群,在他們衣冠楚楚的著裝上稍微停留了一下,最後走向周望,在高興有輕微的肢體反應的時候,他停了下來,在距離周望兩米遠的位置站定。
“抱歉,狗哥,現在以客人的身份參加你的晚宴,但禮數上好像有些不周到……這身借來的禮服還是有點不太合身啊。”
郭南生拉了拉有些緊繃的袖口,嘆息道。
“可你明知道,你來參加我的晚宴,無論你是什麼樣子,我其實都是歡迎的,不是嗎?”
心裡已經隱約猜到了一些什麼的周望也隨之嘆息。
郭南生怔怔的看了周望幾秒,隨即笑道,“那天的酒還沒喝完,要不要接著喝?”
“好。”
周望點了點頭,隨即用眼神朝徐文茜示意了一下,會意的徐文茜趕緊收拾了一下旁邊凌亂的餐桌,又拉了兩把椅子過來。
郭南生剛要坐下去,邱澤宇的母親林夫人忍不住蹙眉呵斥道:
“我不管你是誰,剛才的爆炸是你搞的鬼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這裡是華夏魔都,你有沒有考慮過後……”
轟隆!
林夫人的呵斥還沒結束,又是一道沉悶的聲響傳來,這一次的動靜比之前都要明顯的多,不僅僅是地板在搖晃,天花板也隨之抖個不停,恰好有一盞吊燈脫落,砸在了林夫人腳下,嚇得她發出了一聲尖叫。
在眾人慌亂的時候,只有郭南生鎮定自若的坐了下去,抬手衝周望示意了一下。
周望看了一眼四周,暫時至少還沒出現人員傷亡,他看了一眼小汪之後,就也坐到了餐桌旁邊。
郭南生沒有抬頭,但似乎察覺到了小汪的快步離去,他一邊從地上撿了一瓶還算完好的五糧液九龍壇,一邊說道:“我知道你的保鏢都很厲害,但還是讓他們別費工夫了,這棟樓從54層到56層,有超過二十個地方放置了氫能炸藥,他們找的完嗎,又來得及找嗎?”
“氫能炸藥?”
從高興又變得嚴肅了一些的眼神,周望能判斷出郭南生沒有撒謊,但他也沒多說,只是也在餐桌旁坐了下來,接過了郭南生遞來的那杯白酒。
兩人沉默的碰杯,一飲而盡,然後郭南生又倒了一杯,如此接連三次之後,郭南生才打了個酒嗝,擺手道:
“不行了,好久沒喝酒了,再喝真的要醉了……”
“既然酒喝完了,是不是該說說你的故事了?”
周望輕聲道。
郭南生看了一眼周望,隨即吐出一口濁氣,“狗哥,你記不記得那天我和你說,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錢解決的?”
“可至少95%的事都是這樣,告訴我,你不能用錢解決的事是什麼?”
“你見過我爸的吧……”
郭南生笑了笑,在周望點頭的時候,郭南生平淡的說道:“他死了……跳海自殺。”
在周望眼皮一跳的時候,郭南生又繼續說道:“我媽也死了,就在我爸走掉的第二天,她跟著一起跳了樓。”
周望聞言,不由深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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