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陸玖,南家南夢彥,西家雀天姬,北家馬克·默特貝里。
各家起始點數。
陸玖:25000點。
南彥:25000點。
雀天姬馬克:35000點。
“這就是聯合對局啊。”
看著這奇怪的點數積分欄,池田華菜也是忍不住小聲吐槽了一句。
“話說這兩家優勢只有10000點,別家自摸還是雙倍承傷,外加莊家要承受雙倍,也就是說如果選擇聯合的兩家中有一個人是莊家,那麼別家自摸就得承受3a了,35000點,恐怕有點不太夠用。”
在風越、阿知賀、鶴賀、宮守和姬松等眾多高校的選手看來,這個聯合對局好像沒有那麼可怕。
全國大賽,各家選手也都會配合走表亦或是送胡喂牌,也沒感覺到配合起來有多犀利。
反觀兩家聯合,不僅初始點數從兩家總計的五萬點,削弱到了只有三萬五千點,並且別家自摸的損失也是翻倍的,自己自摸也要損失一下的得點,畢竟你不可能從隊友手裡獲得點數。
這種局勢下,怎麼看聯合都是弊大於利。
何況之前教練們也交流過。
比起明面上的聯合,暗中的聯手反而更加難以防範。
根本就沒有必要去跟別家進行聯手。
“而且感覺那位法國的大美女,並不是那種平易近人的雀士,她和別人的配合恐怕很難成立。”也有人如此分析道。
比起雀明華,這位姐姐五官更加立體,肌膚白得耀眼,有一種病態的美感,孤高、清冷、淡漠、尊貴等等拒人千里的感覺躍然而生。
這種人要跟別人打配合恐怕很難。
“不,姐姐她其實很擅長跟人配合。”
雀明華微微抿了抿嘴,“第三輪我對戰的就是姐姐,明明各家都並不認識,但姐姐她能夠利用其餘兩個人,不斷對我進行直擊。
那種感覺就像是其他兩家都在配合他一樣。
最後我也是沒能戰勝姐姐。
即便是實力弱於她的,她也可以配合或者說利用,而實力與之相當的,自然也能夠聯手,她和馬克的配合,恐怕比想象中的更強!”
“不管怎麼說,這兩位聯手的可是頂級職業雀士,他們的配合跟普通雀士肯定不一樣,就先看看他們能配合到什麼程度吧。”
竹井久抱臂而立,目光緊盯著螢幕。
職業頂流雀士的聯手,到底有多可怕,也讓我們長長見識。.“哇嚯嚯,職業選手的配合,我也很想看看。”
解說臺上,福與恆子一如既往地聒噪,“話說三尋木九段,普通人的配合已經夠厲害的了,如果像你們這樣的職業九段進行配合,豈不是無人能敵?”
“不知道捏。”
三尋木詠裝傻起來。
“額”福與恆子轉而看向鍛王爺,“那小鍛治九段應該知道職業頂流雀士的配合有多厲害吧?”
“抱歉,我也不知道。”
小鍛治健夜也是如此說道。
這並不是在裝傻,她是真不知道。
“哈?為什麼?”福與恆子傻眼了。
“嗯,其實沒有什麼奇怪的,因為職業九段之間,從來不會有配合的想法。”
小鍛治健夜聲音弱弱地開口道,“由於頂流雀士已經形成了相對成熟的打法,配合是需要妥協的,也就是需要有人犧牲。
譬如說三尋木九段擅長進攻,戒能良子也是進攻性比較強的選手,如果兩人搭檔的話,一方摸到了大牌另一方就只能犧牲自己的手牌了。
可對進攻型的選手而言,一味犧牲自身的話,就會失去自己獨特的牌風以及對牌的感知和創造力,完全成了襯托紅花的綠葉,並且會打得非常不趁手,也會非常痛苦。
而且擅長配合的選手需要長時間的磨合,以達到天人感應般的靈犀默契,職業雀士要忙於大賽,忙於公會戰和商業代言,沒有這麼多時間兩個人在一起磨合的。
因此頂級選手之間,基本沒有幾個能打配合。”
況且,被牌祝福過的少女,在牌場是往往互斥。
假如說一場比賽三尋木九段有大三元機會,手裡有一對發財;戒能九段有綠一色機會,手裡同樣有一對發財,但只有其中的一家打出一枚發財另一家才能成型,那麼究竟是犧牲自己成全對方,還是堅持役滿。
不好意思,一旦一家選擇犧牲自己成全對方,那麼被牌所愛的力量就會減弱。
牌會更愛和出役滿的那一位。
到了這一步,場上所有阻止你和出役滿的,都只能是敵人。
也正因此,頂級雀士基本不會配合。
這也算頂級雀士的常識之一。
“那這麼說來,這種聯手對抗的麻將,連二位都沒有參與過。”
福與恆子驚呆了。
沒想到頂級雀士之間的配合這麼難,那今天這一局,一定要好好看了,無論是雀天姬還是馬克,可都是媲美三尋木和小鍛治的國手。
兩者的配合,究竟能夠摩擦出怎樣的火花。
對局室內。
東一局,莊家陸玖,寶牌三索。
南彥看著第一個半莊的這個座位,微微思索。
雀天姬的上家是我,吃牌被他控制,但她的下家就是馬克,喂牌也非常方便,是有利有弊的位置。
莊家是彎彎人陸玖,實力還未知。
先看看再說。
然而東一局,結束得比想象中的更快。
“吃。”
“碰!”
短短四巡,馬克就先吃掉了一組【一二三索】。
然後又鳴掉了一組八萬刻子。
三索是從雀天姬手上鳴來的,八萬則是陸玖打的。
看到這麼奇怪的鳴牌,陸玖手裡的有役字牌全都不敢打了。
對方大機率是役牌聽牌,那麼三元牌東風跟北風都出不去手。
緊接著他入手一枚西風,雖然是生張,但馬克是北家,這張西風對他無用。
陸玖想都沒想就切了出去。
“榮。”
馬克直接就推倒了手牌。
【四伍六七八九索,西】;副露【一二三索,八八八萬】
一氣通貫帶兩張寶牌,3900點。
“哎呀,陸玖先生,你明知道我已經聽牌了,卻還是義無反顧地打出了這張生張,多少有點不把世青賽當回事了。”
這個意呆利的馬克明顯是個比愛宕洋榎話都還要多的話癆,喜歡一邊打牌一邊說話。
如果不是這種級別的大賽有這種喜歡聊天的牌友會很有意思,但在比賽裡,這些話就跟嘲諷沒什麼區別。
陸玖嘖了一下,表情有那麼些不爽。
東二局,來到南彥坐莊,寶牌發財。
就在這一剎那,一股強風拂過。
“來了,姐姐的‘天風’。”
坐在螢幕前的雀明華心有所感,被姐姐壓制過的她非常明白,那是姐姐的能力。
南彥翻開配牌,起手五字。
在立直麻將裡,有五字不行的說法。
也就是當你起手摸了五張字牌,說明這一局你必然惡調。
不僅是南彥,其他兩家包括陸玖和馬克都是如此。
看著手牌這麼多的字牌,陸玖只覺得頭皮發麻。
馬克也是強笑了一聲,這位麻雀天后還真是冷酷無情,這應該是最強級別的天風了。
基本上每個人起手都是雜亂的五字以上,而且必然觸發不了九種九牌這個流局。
這種能力,跟某個曾經擊敗過他的霓虹少女的能力有點類似。
而且最強級別的天風出現,莊家必然會摸到七字,東南西北白髮中都會出現在幾巡內出現在莊家的手牌當中。
也就意味著,只要有關二擇的字牌沒做對,那麼手牌成型必然是地獄級別。
這是不想讓南彥守住莊位了。
果不其然,這一局最後是以雀天姬的自摸結束。
馬克連喂兩口,讓雀天姬的斷么成型。
斷么外加兩張赤寶牌,也是三番,1000|2000點。
南彥看了一眼寶牌的位置。
因為這一局的發財是寶牌,所以天風的威力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厲害,哪怕馬克硬是塞給雀天姬兩枚赤寶牌,因為寶牌受限,所以只能和的這麼大。
南彥的莊位被過,雀天姬也順利拿到了莊家之位。
場下,清澄和阿知賀的女生都呆若木雞。
要知道南彥的莊家,想要過掉都沒那麼容易,需要各家配合,而且每次都是南彥連莊了幾個本場數,才能換來一次過莊。
可結果在這一局裡,南彥的莊家居然這麼容易就被過掉了。
“真可惜啊,南夢彥選手,我是真希望能和你公平較量,如果不是因為這次世青賽有我想要的東西,否則我更傾向於和你一對一。
可惜下一次世青大賽我不能參加了,今年我二十九,明年三十,不符合世青賽的年齡。
但不要緊,如果你能打進世界麻將大賽,我會在公開賽、錦標賽和邀請賽上,跟你公平競技,但今天的話,只能請你留在這一輪了。”
馬克一如既往的話多。
在他看來,雀天姬的天風,就夠他們吃一壺了。
天風開啟,想要聽牌都難,更別說跟他們對抗。
“你在說什麼呢。”
南彥懶洋洋地開口,“配合了這麼久,才和了兩副三番的小牌,本來還想看看世界級的選手配合起來有多麼無敵,這樣的結果讓我有點失望啊兩位。”
這個限制別人的能力確實噁心,但如果真的肆無忌憚,雀天姬明明可以安穩做牌,凹出大牌後直接立直和牌。
可結果最後只和了一副三番的斷么,其中兩番還是馬克給喂起來的。
加起來都沒到滿貫,就這麼自信自己勝券在握了?天風開啟的剎那,雀天姬自身的運勢也有小幅度的下滑,很明顯是會消耗自身的運勢作為代價,不是無條件開啟。
所以雀天姬不是不能凹大牌,而是知道大牌就算凹出來運勢不夠也未必能成功和出,畢竟各家都不蠢,你立直和大牌其他兩家手裡可是滿配二十六張牌,根本不會讓你成功自摸。
這也就是為什麼雀天姬只能和斷么小胡。
“我喜歡嘴硬的小夥子。”
馬克也是不疾不徐,“不過不要緊,這場牌局還長,湯要濃就得小火慢熬,強牌需慢打。”
東三局,寶牌八萬,莊家雀天姬。
雀天姬這一次沒有使用天風,畢竟是莊家,使用天風會影響自身的運勢。
坐莊最避諱自身運勢太弱,主動權就會到了別家的手裡。
因此南彥的手牌是正常開局。
起手第一張抓了一張東風。
雖然手裡字牌依舊很多,但很明顯不是天風影響,而是正常手牌。
【一二二二八萬,五六索,東東南西北中中】
同樣是五種字牌,但能湊成一對跟之前的東南西北各一枚有著本質的區別。
抬頭看了一眼馬克的手牌。
旋即一張寶牌八萬直接出手。
馬克、雀天姬和陸玖三家各自一驚。
三家都沒有鳴牌的意思。
所以這是.反手順切牌麼?
傳聞這是前職業女流八道花音慣用的招式,也就是前期先反牌效切一些中張,而這些中張會對後續的立直埋下伏筆。
但對他們這種級別的選手,反手順切牌是無用之舉。
南彥淡淡一笑,沒有表露出什麼。
這一局是刻子場,起手一刻兩對,感覺很深。
寶牌八萬必須儘早出手。
這張八萬因為是寶牌大機率成不了刻子,後期必定放銃。
反手順切牌確實是八道花音成名之技,但實際上她並沒有傳授給自己的弟子,原因很簡單,這玩意是非常容易給自己玩崩。
譬如說剛剛南彥第一巡手切寶牌八萬,結果後面連來兩張,這不純純成了小丑。
就跟築牆流一樣,真無腦玩弄壁牌,容易變成中華大明槓愛好者。
把這種技藝傳授給感知力不夠強的弟子,完全是敗壞自己的名聲。
不過八道的弟子也學了些皮毛,加上自己的一些理解,後續各種流派的反手順切牌都出現了。
而南彥除了繼承森脅曖奈傳授的反手順切牌,當然也加入了自身的一些理解。
第四巡。
馬克摸上了一張九萬成了刻。
【一三七九筒,五伍七九九九萬,四七八八索】
這一瞬間,他也感受到了刻子場的氣息。
旋即切出了七萬。
陸玖也摸上了一張四萬成了刻。
【伍六索,一四四四六七萬,五五六筒,西西北】
明明是刻子場的氣息,但他的手牌居然還有三色的影子。
切出一萬後,距離聽牌已經很近了。
緊接著南彥摸上紅中,手牌接近成型。
【一一二二二三萬,五六索,東東南中中中】,切出南風。
下家的雀天姬摸上一張關鍵伍筒,也來到了一向聽。
【六八萬,四伍六七七八筒,一二三四索,南南】,切出一索。
這一局,由陸玖率先聽牌。
【伍六七索,四四四六七萬,五五六七筒,西西】
直接切五筒宣佈立直。
這副牌聽牌五八萬,五萬有三色,八萬是寶牌,不論哪一邊對他而言都不虧。
看了一眼南彥第一巡就切的八萬,陸玖不由暗想,如果對方不第一巡切的話,到了一向聽八萬沒有靠張,還是有可能打出來給他放銃的。
可惜了。
而更讓陸玖無法想象的是,立直後的第一巡,雀天姬彷彿沒有看到他的立直一般,一張七筒直接打了出去。
怎麼會……
她怎麼敢打這張的!?
南彥稍稍看了雀天姬一眼,如果說單純是讀牌的話,自己會稍微長考一下,雖然也能大致猜到七筒不會放銃,但不會這麼果斷地打出來。
那麼雀天姬一定有著某種特殊的感應能力。
實際上確實如此。
對雀天姬來說,她能夠「看到」,面子和雀頭的分明界限。
只要不是複合牌型,一副手牌的面子、雀頭她能夠辨別得一清二楚。
譬如說【一二三萬,四五六筒,七八索,白白白西西】
這副牌在她的眼中,就是最完美的5block。
假設最後切的是七索或者八索,那麼雀天姬就能夠輕易判斷出聽牌的範圍。
當然如果出現了【一二二三三索】這樣的複合型,她讀牌的準度就會下降。
但無所謂,一個人的牌不可能總是團成一團的。
況且就算是團成一團,那麼對方的牌大機率是混一色,從牌河裡也能輕易讀出來。
迴歸陸玖的立直。
很容易就能看得出來,五筒切出來之後一組面子的界限出現了,這就說明五筒打出後固定了一組面子,其周邊的牌並不危險,對雀天姬而言都是安全牌。
另一邊。
雀天姬也完成了聽牌。
【六八萬,四伍六七八九筒,二三四索,南南】
只能坎聽七萬的一副牌,並且還是無役。
緊接著,馬克不動聲色地切出了一張南風。
這個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雀天姬的牌很難和牌,寶牌八萬還出不去,那她需要犧牲一下自己了。
看著馬克送來的南風,雀天姬面無表情地喊了聲碰,將南風碰到了手上。
這一手讓場上許多人都有點看不懂,因為雀天姬碰掉南風也是無役,根本不能和牌。
原本保持門清的話,還有極小可能門清自摸,又或者兜牌把南風打掉,還有和牌希望。
結果雀天姬卻選擇了鳴牌。
這一手操作,也讓陸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兩個合作的在搞什麼?要知道這一巡已經過了他的立直後一巡,也就意味著這個鳴牌不是為了破他的一發,對方到底是在想什麼。
陸玖沒有搞明白。
但是隻要視角轉到南彥這邊,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一一二二二八萬,四五六索,東東中中中】
原本已經聽牌東風和一萬的南彥,自摸還有三暗刻機會,直接就是滿貫,可結果雀天姬鳴牌之後,原本陸玖自摸的八萬,就落到了南彥的手裡了。
一次鳴牌同時噁心了兩家。
見此,南彥沒有表情,將一萬切出開始兜牌。
之後,一張紅中落入手中。
四張紅中,足以給馬克致命一擊了。
南彥心中泛起一絲冷笑,繼續切出一萬。
而很快,馬克也完成了聽牌。
雖說是犧牲了雀天姬的聽牌和莊家,但再怎麼說接下來的莊家也還在他們這邊,問題不大。
【三四五筒,三四五伍九九九萬,七八八八索】
刻子場的場勢,他能清晰地感應到。
既然是刻子場的話,那麼開槓也非常容易。
沒感覺錯的話,接下來能夠摸到一枚能開槓的牌,然後開槓並嶺上花自摸,如果能中槓寶牌的話,這副牌就很大了。
“立直!”
馬克氣息渾厚地宣佈了立直。
雖然別家手裡大機率也有二五萬,由於是刻子場,一旦別家手裡持有二五萬基本上是多枚,不會打出來,但他只需要嶺上的一枚,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