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山峰連續兩天透過媒體發聲,但受它攻擊的目標遠不像之前那樣脆弱。
這便讓人產生一個疑問。
是真的過山峰嗎?
沒有慣例的前言,沒有實錘的證據,也就沒有痛擊的股價,而如果做不到這些,哪怕是真的過山峰,它又還有什麼值得懼怕的?
當然,這在空頭中反而是常見的。
就像本次力挺凡利亞的阿克曼,他前年斥資10億美元做空康寶萊也沒有什麼具體的證據,只是試圖透過投資會議上慷慨激昂的演講來影響股價,但股價走勢事與願違,最終不得不承認做空失敗。
過山峰的做法並不罕見,只是沒那麼“過山峰”。
如此一來就有媒體發出質疑,懷疑這次是有人借用過山峰的名義,而嫌疑最大的就是被惡意收購的allergan,它可能就是想這樣來干擾收購。
是不是有人頂號了?
這個疑問縈繞在不少人的心裡。
包括徐欣,她在赴年前來臨港的約定時談到正熱鬧的這件事,也表達了類似的看法。
“可能是假的過山峰,艾爾建有充足的理由來干擾這樁收購!”
俞興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直笑,一會看看一起過來的李松,一會看看興致盎然的徐欣:“是嗎?哎,不是,我怎麼覺得你倆對空頭那麼感興趣呢?真不真,假不假,誰在乎啊?”
李松聞言,立即強調道:“俞總,這是一樁超過3000億的併購案,你想想這個規模,這還不夠刺激嗎?你在臨港是造車造糊塗了啊。”
他覺著俞總已經在臨港造車造得醉生夢死。
俞興哭笑不得,但還是糾正道:“什麼併購案,不是惡意收購嗎?我之前掃過新聞標題,剛才徐總也那麼說,不過不管怎麼樣,隨它們去唄,又不妨礙我造車。”
徐欣慢慢的喝了一口茶,解釋動機:“我就是覺得凡利亞那種公司的商業模式有意思,國內外對這方面的討論也比較多,俞總覺得它那種情況怎麼樣?”
她知道俞興是喜歡聊這些的,早前還在東方衛視錄節目那會就很樂於分享,去年談企鵝的微視還自己錄過影片。
“我都是片言碎語的聽著,能怎麼樣?”俞興聳聳肩,又沉吟道,“但是吧,這種模式聽著就不合理啊,問題在於,這種上市公司的不合理是怎麼實際化的?我感覺這裡面有門道。”
他隨口說道:“不管是權錢勾結,還是怎麼著,總得有個支撐的理由,對不對?這種理由能不能繼續支撐的長久,這種理由在遭遇過山峰這種程度的攪合之後又能不能繼續維持體面,也許就是凡利亞股價下一步走勢的重要因素了。”
這是俞興和劉琬英有過的討論。
凡利亞的激進絕不是靜止孤立的,包括這次與知名空頭阿克曼在惡意收購上的深度合作,兩邊是怎麼勾搭上的,又或者中間有什麼力量牽線搭橋,這裡都很有揣測的空間。
只是,過山峰難以刨根問底,只能是先把事情拋上秤。
有些事不上秤不到四兩重,要是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過山峰用自己的信用背書把破綻戳出來,有沒有刀子跟著往裡鑽就得……觀察觀察。
徐欣情不自禁的和李松對視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考慮著相關情況。
作為新晉空頭,他倆對於“導師”這次的出手很有研究的興趣,也在考慮要不要跟著一起玩一把,但過山峰迥異的出手又讓人躊躇。
李松慢了兩拍,忍不住說道:“俞總,還得是你看得深,事情都是剛出來,但你就能把握有意思的方向,我一點沒往那邊想。”
俞興雖然已經對凡利亞有過方方面面的研究,但這會只能被迫接受這種誇讚。
“我還是認為凡利亞這種激進是很難維持下去的。”徐欣在過了一會之後發出由衷的感慨。
“是啊,激進本身就代表著不穩定,這又是行業有數的惡意收購,又是全球知名的空頭,情況更復雜,也更不穩定了吧。”俞興笑道,“不都說過山峰是咱們這邊的人,沒準他們也是類似的感覺,然後才決定試一試。”
他頓了頓,微微搖頭:“觀點是容易說的,也是容易類似的,但真用資金去按照觀點來做,那還是有難度的。”
“凡利亞被做空的倉位沒有那麼多變化,如果這個過山峰是真的……”徐欣斟酌道,“它可能還真不單純是利益的驅動,也有些做事業的樂趣。”
李松把話接過來:“過山峰是有點不一樣的,一代過去,一代又來,欺騙永存。”
俞興嗤笑了一聲。
李松知道俞總向來看不起空頭,但這次瞧著過山峰插手3000多億惡意收購的舉動,他是很憧憬自家的“真實研究”也能有這麼一天的。
所以,他立即說道:“俞總,別的不說,不扯那些做空啊、哲思啊,就單純說這件事的性質,你以前就是學醫的,凡利亞那種拼命漲價的做法,你就能看得慣?人家過山峰這次出手,難道不是撥亂反正?”
俞興撇撇嘴。
李松覺得俞總有點無言以對,繼續說道:“俞總,君子論跡不論心,別管人家心裡怎麼想,這件事是不是這樣的?!”
“李松,你……”俞總見李總這麼堅持,只好說道,“是是是,你說得對,就事論事,該給它點個贊。”
李松露出笑容,能讓俞總改口的感覺真不錯。
他遞了個眼神給徐欣,這就是幹一行愛一行。
這天晚上是俞興請客,但李松忍不住時不時的就看一看凡利亞的股價變化,讓他失望的是,凡利亞在第三天竟然不跌反漲,來自過山峰的殺傷情緒疑似得到修復。
明後兩天是美國時間的週末,如果這麼下去,過山峰這次的動靜很可能就會徹底消弭。
俞興在飯桌上聽著李松的話,不無調侃的說道:“李總,你看你愁眉苦臉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就是過山峰呢。”
李松真情實意的嘆道:“我要是過山峰,那還好了呢!”
他恨不能在國際舞臺上和阿克曼那種大空頭交交手,然而,自己只是一個還沒有成績的小空頭。
俞興哈哈大笑,還笑得嗆了兩口。
他最後提起酒杯:“雖然我不喜歡搞做空的,覺得他們純粹是為了利益,但世界上的騙局要是能少一點,那也蠻好的,來,那就祝那個什麼過山峰這次能得償所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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