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會州不敢去想那個畫面。
“可她不是去找我了嗎?”溫婧樂觀的擠出一抹笑,她也是真的不想看見沈會州得罪唐信紅這個一把手,手裡握著的手被她主動十指相扣,“所以,撤案吧,就當是我求你了……”
更何況,報警也沒用。
先不提唐信紅這個當爹的權勢有多厲害,光陳青辭自己,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說掐她是在發病期,便不會被追究任何的責任。
只是這一次。
沈會州並沒有答應她。
他說,“溫婧,我做不到。”
他做不到撤案。
溫婧沒有說話,垂下的睫毛遮住眼底那雜亂的情緒。
沈會州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繼續幫她冷敷著。
差不多快要敷完的時候,沈會州的手機響了起來。
見沈會州沒有理會的趨勢,溫婧提醒道,“哥,你電話……”
“我知道。”沈會州說,“幫你敷完在接。”
“你還是先接吧,萬一是急事呢?”溫婧喉嚨依舊帶著疼痛,她不敢大聲說話,和沈會州說的每一句話聲音都很輕,“而且我這還有一分鐘就敷完了,我自己來吧。”
沈會州看了看她,將裹著冰袋的毛巾給了她。
溫婧接過來,同時握住沈會州的手她也收了回去,看著沈會州起身走到一旁去接。
這通電話是公安那邊打來的。
沈會州報警的時候,沒有告知陳青辭的身份,公安那邊也只當是普通人,派幾個人去往沈家,要將陳青辭帶回局裡。
可當到沈家,在臥室內看到的陳青辭,是神志不清的。
於是立刻帶去醫院治療。
被醫生診斷出是他精神出了問題,而在場診斷的另一位醫生,和陳青辭的主治醫生是朋友。
聽她說過陳青辭這個病人。
此刻看到他以後,一秒認出了他的身份。
“這不是唐信紅唐書記的兒子嗎?”
被派來的兩位警察面面相覷,意識到這件事背後的嚴重性,立馬向派他們過來的領導做了彙報。
於是也因此有了沈會州的這通電話。
沈會州立於窗前,視線透過玻璃,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淡聲道,“前任省長在任時,他兒子犯罪你都敢抓,怎麼現在換了省一把手的兒子犯罪,你就不敢抓了?”
那邊人心道那會和現在時局不同了啊,卻是沒將這話說出來,只委婉的說,“會州,不是不敢抓,是不能盲目地抓,尤其是當著領導的面。”
這聲領導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沈會州冷笑一聲。
電話結束通話以後,他看著外面的漆黑天空,是與玻璃上的倒影融合在了一起。
其中就包括了溫婧的倒影。
如她名字那樣,靜靜地坐在床上。
沈會州注視那倒影幾秒,從窗前離開,他對溫婧說,“你先休息,我出去抽根菸。”
溫婧看出他這會心情不好。
也就沒有像之前似的,拿他心情不好阻止他出去抽菸,只說了一句。
“哥,別抽太多了。”
沈會州頷首答應了。
……
他說是去抽菸,但實際上他卻是去陳青辭那邊。
陳青辭和溫婧是在同一家醫院的,但卻是單開的一層病房,那一層病房裡更是隻有陳青辭一個人。
不等門口站崗的那兩位人員進去通報。
沈會州便將病房的門推開。
病房內,唐信紅正聽市局來的領導幹部彙報陳青辭的事,聽到病房門被推開的動靜,他抬起頭,正好看到進來的沈會州。
“唐書記。”
看著跟進來的兩位站崗人員,市局領導擺擺手,示意兩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