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秀才陸景鈞
陸離走在路上,感覺肚子餓得很。
現在大清早的,也還沒道吃早飯時間,按理說不會這麼餓。
可能是再一次重生,需要補充能量的緣故吧。
路過顏家酒館,裡面飄出來的飯菜香味更加勾起了他肚子裡的饞蟲。
想不到被自己當著顏如夏的面嫌棄的顏家飯菜,這一刻也這麼具有誘惑力了。
陸離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
現在是5月15日,顏如夏這小妮子還沒有欠少爺我的人情,想要進去吃白食那是不可能的。
“咕嚕咕嚕!”
越是感覺吃不到東西,肚子越是不爭氣地亂叫。
陸離一陣懊惱:早知道在家裡吃碗泡麵再出來了。
就在陸離捱餓的時候,看見老熟人酸秀才陸景鈞自酒館裡面闊步走出來。
他手裡提了幾個大肉包子,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陸離的印象中,陸景鈞窮酸得很,四十幾歲還找不著老婆,就連住都是和土地廟的土地爺擠在一起,而之所以還有這項特權,還是因為沾了他當地保的哥哥的光。
不過兩次重生都碰到這貨到村裡公認的奢侈之所顏家酒館下館子,且上一次還充值了少爺我的小麵館的會員,這著實有些讓人匪夷所思。
“鈞哥——”
陸離打了聲招呼,知道他平日裡也會抽旱菸,便下意識的遞給了他一根華子。
對於中平侯國的抽菸人來講,成品香菸是稀有之物,平日裡連看都很少看到,更別說能夠抽上一根了。
“多謝二少爺!”
陸景鈞趕忙恭恭敬敬地接過這一根香菸,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到長衫裡面貼身衣物的口袋裡收好。
他心想,這等神物,平日裡掏出來聞一聞應當也是很過癮的。
“最近哪發財呢,日子過得不錯呀。”陸離指了指陸景鈞手裡提的幾個肉包子。
陸景鈞將陸離拉到了一旁的僻靜之處,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無人後,方才緩緩說道:“最近謀了一份侯府教少爺小姐們洋文的差事,侯爺大方,上一次課給十塊錢的報酬,昨日剛好去侯府上了一次課,侯府的管家在我上完課後當場就給了十塊錢的現錢。”
看得出來,因為陸離送了他一根香菸,他片刻間已經把陸離當成了貼己之人,要不然也不會跟他說這麼一個自己的秘密。
陸離這才想起,這秀才是中平侯國為數不多的信教之人,經常跑古縣場的教堂學習教義,和那洋人牧師時常交流,英語多少應該也是會一些的。
大明永正皇帝朱靖坷變法維新,大量引進西洋先進技術和先進理念。並頒佈聖旨規定宗室子弟的日常學習,必須包含洋文。
中平侯朱簡澄是個守舊之人,雖然皇命不可違,但是要他讓洋人進府教書他是不可能答應的,於是陸景鈞這個會洋文的漢人便成為了給府上公子小姐們教洋文的不二人選。
陸離對路景鈞豎起了大拇指:“鈞哥學貫中西,正是我大明如今亟需的重要人才。”
陸離這話正說到了陸景鈞心坎裡了。
他十二歲就中了秀才,在整個古縣場區乃至於中平侯國都是一段佳話。然而之後的三十多年,命運之神卻沒有再眷顧他,一連參加近十次鄉試,都沒有中得舉人。
後來皇帝廢除科舉考試,他就連參加考試的機會都沒有了。
未中舉人,成為陸景鈞一生的遺憾,久而久之,自然有一種懷才不遇的惆悵感。
而對於有武舉人身份的陸離,他是心存尊敬與羨慕之意的。
“二少爺,你最近有看報麼?聽說諸國聯軍已經在圍困大金中都了,我大明的北伐一路凱歌,如今已經收復了兩省之地。看來大金的氣數要盡了。”
有了陸離的肯定,陸景鈞信心爆棚,竟然和陸離聊起了時政要聞。
不過他言語之間卻是帶著一絲的惋惜之情。因為大明廢除了科舉,而對岸的大金卻是有科舉考試的。他想著有朝一日,自己會遊過江去,在對面的大金施展自己的畢生所學,摘得“舉人”他這個日思夜想的頭銜。
陸離心道:又掛念腐朽的科舉考試,又學習洋文並化身洋文教師,陸景鈞這個秀才還真是跟個複雜得很。
他哪裡知道,學習洋文混口飯吃,是陸景鈞現實生存的需求,而依託科舉考試獲取舉人身份,則是他的精神寄託。
陸離朝陸景鈞笑了笑:“我一個大老粗,哪裡比得過鈞哥這般學問。對於時政要聞,也涉獵得少。請教一下鈞哥,諸國聯軍為何要進攻大金呢?”
陸離的“請教”兩個字,在陸景鈞那裡很是受用。
雖然陸離只是一個武舉人,但好歹也沾了“舉人”兩個字,能夠給陸離說教,就說明自己可以為“舉人”之師了。
只是他一時間也沒有聯想到,陸離還有一個“劁豬佬”師父呢。要是想到這裡,他就不會覺得給陸離這個舉人做師父有多光榮了。
只見陸景鈞滿心得意地給陸離解釋了起來:“聽說大金廣宇皇帝不允許洋人傳教,還殺了很多的洋人牧師。要我說這就是明君之舉,洋人的教,哪裡有我中華幾千年儒術之博大精深。”
這一番話,讓陸離大跌眼鏡:你這貨現在不也是洋教的教徒嗎?
還沒等陸離反應過來。陸景鈞又繼續暢談起來:“現今正是明金交戰之時,諸國聯軍趁虛而入,著實太不仁義了。”
言語之中,透露出幾分憤慨之意。
仁義?仗都幹上了,還講仁義?
這讓陸離這個實用主義者有些難以理解。
說到實用主義,陸離想到了一個好點子。
陸離掏出兜裡的那包華子,對陸景鈞說道:“鈞哥,我這早上出門出得早,忘記吃早飯了。身上也沒帶錢,要不拿這包煙換你手裡這一袋包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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