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外。
無盡的星界,卡納手中的銀刃剛剛消散最後一點斬滅虛空觸手的餘輝。
還剩下十幾根觸手。
不過這時候,顯然虛空不會再讓卡納這樣隨意地將他探查世界的先鋒觸手一一斬斷。
虛空的叢集作出了反應。
與虛空那龐大的叢集相比,世界顯得如此藐小,而漂浮在世界之外的卡納更是如同沙礫一般毫不起眼。
那股無形無質,卻能腐化時空本身基礎的毀滅之氣,如同跗骨之蛆,纏繞而來。
在這純粹的毀滅意志中,一個存在感陡然拔升,一道紫色流光帶著滾滾的霧氣,向著卡納的方向而來。
祂誕生了。
不是降臨,是虛空毀滅意志在此刻、此地,針對卡納這個干擾者的具象化反應。
流光的身影於霧氣中顯現出來。
祂的身軀並非血肉,而是由億萬塊尖銳、不規則的深邃紫晶構築而成。
這些水晶並非靜止,它們時刻在緩慢地旋轉、重組、剝離,如同一個龐大、精密、卻又癲狂的幾何蜂巢。
裂縫在這些水晶表面流轉,不是破損,而是流動的湮滅紋路,散發出吞噬一切光與秩序的氣息。
祂沒有固定的形態,更像是一團動態的、由毀滅規則結晶構成的不定型聚合體,但其中央勉強凝聚出一個類似頭顱的結構。
上面鑲嵌著三隻不對稱、不斷變換著角度和形態的紫晶複眼。
每一顆“眼睛”內,都倒映著一個正在毀滅中的世界縮影。
祂的存在本身就褻瀆了存在的定義——既神聖,又恐怖,更是毀滅的終極象徵。
一個無法形容的聲音直接在卡納的思維核心中炸響,那不是語言,是概念的直接汙染:“干擾…中斷…秩序…抹除…”
“世界…湮滅…必然…虛空…道路…暢通無阻…”
“退卻…或…同化…湮滅…”
祂的出現並非為了戰鬥,更像是一個來自虛空本身的終極警告和驅逐令。
祂本身就是毀滅規則對卡納的警告。
卡納的金色資料流雙瞳冰冷地掃過這具令人心悸的毀滅結晶化身。
他清晰地“解讀”到了其中的資訊:虛空有其亙古不變的行進律動。
世界被其囊括,經歷其體內無數虛空生物的反覆沖刷,若能撐到最後脫離,便算透過了這場嚴酷的篩選。
他斬掉的那些先行觸手,不過是讓這場必然到來的毀滅篩選的“開局”稍微遲滯了片刻。
先鋒軍永遠會有。
斬之,不過是暫時壓下浪潮的頂尖,為堡壘爭取幾天,最多十數天的喘息。
這一點卡納當然知道,不過他的行為還是觸怒了毀滅的規則。
虛空遵循著毀滅的軌跡,於星界之中永恆前進。
沒有自主意識,一切都是星界當中最冰冷的規則的侷限。
規則就是規則。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在前進道路上的神明,在面對虛空的到來時也不會意圖救世,而是帶著自己的信徒離開這裡。
面對星界當中毀滅的具象化,即便是神明也不過是笑話罷了。
因為這代表著世間一切毀滅這一屬性的存在,如果是神明的話,那麼毫無疑問,這會是站在最頂端的那位神。
神與神之間亦有差距。
站在星界的角度來看,虛空的存在是一種自然淘汰的規律顯現。
從毀滅中重生的世界,必將綻放出閃亮的光輝。
當虛空凝結出毀滅意志的神明。
就是祂感受到了前進道路上的世界當中出現了神明。
雖然他還沒有到達,但神明階段的力量卻是可以提早派出,對於世界作出的反應而相應反應。
所以在看見這玩意兒來的時候,卡納就停下了動作。
卡納不干擾,那麼對方也自然不會干擾。
他從未妄圖替世界徹底擋下虛空,那不現實,更違反了卡納的準則,也不在救世的規劃之內。
他給予庇護所、提供秩序框架和提升機會,但最終的考驗,終究需要生存在其中的意志自己去扛。
那不是一個兩個個體就能夠阻擋的,即便是神明。
所以,這樣,就夠了。
虛空先鋒軍忽然開啟幾十個裂隙入口,會對世界造成嚴重的損失。
可守夜人又不是擋不住,只是相隔甚遠。
所以卡納才會在接到這個訊息的時候直接出現在世界之外,斬除一半的觸手。
清除的觸手其實沒有意義,因為這東西是叢集結合在一起的存在。
只是暫時的斷掉他們與世界相連的機會。
過個幾天,這些觸手又會重新歸來。
那這樣就夠了。
只需要為守夜人爭取幾天的時間守夜人智慧,將這些先鋒軍的入口堵上。
這樣的努力就足夠了。
在一個非常合乎情理的範圍之內。
畢竟虛空的破壞性還是很強的,一旦有幾個裂隙沒有管控到對周圍大面積的區域造成汙染,甚至衝擊了居住地的話。
造成的損傷就太多了。
想要在之後扛住真正的毀滅末日,人口的數量必須抬升起來。
人口,足夠的人口,精銳的人口。
才是守夜人這些計劃的主要目的。
面對著面前的毀滅規則的化身,卡納的身影毫不猶豫地轉身,無視了那仍在身後低語著毀滅概念、散發著恐怖輻射的紫晶神明。
他如同融入星圖般,撕開了通道,迅速消失。
虛空紫晶神明身上的光芒閃爍了一下,其核心處的湮滅紋路似乎微微“滿意”地旋轉加速——干擾源消失了,毀滅的程序雖然略微受阻,但終將恢復原狀。
……
深淵。
1121城血戰戰場。
血坑堡壘。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