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外。
隨著那些邪神的離去。
原本被一群一群邪神堆積所遮蔽的世界之外,現在只剩下一團血色的汙濁。
而這團血色的汙濁,自然就是一直未離去的血神。
至於為什麼不離去。
相比起大部分的邪神,血神可是深淵的惡魔領主,有深淵撐腰的情況下,他一般是不會遭遇一些致命情況的。
即便遭遇了,他也有的是手段逃離。
這就是為什麼他有恃無恐的原因。
邪神大部分都是被唾棄的存在,真正認為邪異溫床的世界少之又少。
更別說像深淵這種重量級的存在了。
畢竟這個世界已經被深淵入侵過了,相當於被打上了標記,比起那些邪神,他要更加遊刃有餘。
不要以為血神看上去像一個只知道戰鬥和廝殺的莽夫,如果只是這樣,他是站不到這個位置上的。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哪怕他現在不怎麼去插手下面的世界,光是下面世界的內戰,就足夠他吃飽飽了。
如果不是害怕自己被虛空沾染到,他是真想在這裡好好看一看,這個世界的生命要如何去應對即將到來的虛空危機。
雖然即便離開這裡,他也能夠感知情形,但總是不如現場直觀來看,更有意思。
即便是與虛空的戰爭和屠殺,他同樣能夠吃到一些回饋。
只不過他膽子不至於大到這種程度,不至於為了這麼點東西拿命來搏。
他要是真被虛空盯上,沾染了,深淵第一個把他踢掉。
“深淵的氣息更濃厚了……守夜人,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血神在自己的領域中喃喃自語。
如果是其他的,他還不一定能夠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感知到世界內部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偏偏是有關於深淵當中的氣息湧了過來,但又沒有發現深淵入侵的痕跡。
這很顯然是守夜人又幹了些什麼事情,守夜人的一些行為動作永遠是出乎意料的,也正是因為這些出乎意料的行為才會讓守夜人在短短的時間內達到這樣的地步。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他非常關注守夜人這個群體,關注守夜人的領袖這麼一個人。
要是陰影在這裡就好了。
他忽然這麼想到。
這種時候陰影如果在這就很容易能夠探尋到相關的秘密,但現在只剩他一個血神在這裡打探秘密,獲取情報顯然不是他的強項。
不過總要露出來的。
想了想,他決定看看深淵當中是否有出現什麼事情。
而在世界之上的雙眼,重新看向了戰場。
……
黎明將至,但天空卻被撕裂成兩半。
下方。
是在泰特大陸上的一處戰場。
東方,輝光精靈的陣列閃耀著,如同初生朝陽的碎片提前降臨人間。
他們的亮銀與金髮在魔法護盾的暉映下,如同流動的星辰瀑布。
身著華麗得如同神殿浮雕般、符文密佈的敵法師重甲,步履沉重地踏在焦黑的土地上,每一步都激起細碎的光塵。
精靈就是這樣,對於一切東西都有著美的需求。
哪怕是用來防護身體的重甲,他們也極力要求實用和外觀皆有。
雖然吐槽是這樣,但你不得不承認身著這樣裝備的精靈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這不只看上去很具有威懾力,也會為己方帶來士氣加成。
精靈當霸主的這千年來,很多地方會臣服他們,多少還是有一些他們這副作派的原因的。
很容易就壓迫他人,讓曾經那些貴族心生嚮往。
你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精靈成為霸主的這千年來,大大的提高了世界上幾乎所有種族的各色審美和禮儀方面的東西。
當然,也養成了讓一些貴族用鼻孔看人的壞習慣。
輝光精靈,盛產法師。
法師們懸浮半空,指尖編織著純粹的光束與灼熱的火焰,空氣因磅礴的魔力而嗡嗡作響。
這些法師幾乎都是戰爭法師,他們懂得如何聯合施法,如何以周圍的環境來進行調整施法。
這種法師部隊,也是輝光精靈能夠佔據精靈族群的主導權的主要原因。
悠長的生命,給予了他們大量的時間去鑽研法術相關的力量。
特別是在曾經,這一直讓精靈的法術走在所有生命的前面。
當然現在就不一定了。
西方,月夜精靈的陣線則融入即將褪去的深藍夜幕。
深紫與墨黑的髮絲在微風中輕揚,灰白或深色的面板彷彿本身就是陰影的一部分。
他們沉默而迅捷,手中的長弓幾乎與手臂融為一體,弓弦上搭著的箭矢閃爍著幽藍、翠綠或暗紅的光暈——那是將魔法精粹壓縮於箭尖的致命技藝。
這是夜月精靈的特色部隊。
由於幾乎精靈,人人都會一手法術,這些魔弓手幾乎就是戰場上致命的殺戮機器。
在戰場上的持續統治力是要遠超過法師們的,畢竟你不能指望法師如機關槍一樣釋放法術。
但以這些精靈的體力和魔力,他們是真的能長時間支配戰場。
正是因為精靈的各個族群有著不一樣的特色,才讓他們聯合在一起的精靈種族稱霸世界。
輔助法師的低語如同夜風,在他們陣中流淌,為箭矢附上追蹤的意志,為戰士披上輕靈的祝福。
比起輝光精靈就顯得略微寒酸。
他們更多的是在戰場上,為其他部隊起到輔助作用。
在他們之間,廣闊的戰場上,是地獄般的泥濘。
人類和獸人僕從軍的屍體層層迭迭,斷肢殘軀與破碎的武器混雜在染血的泥漿裡。
精靈的數量是有限的,你不能指望精靈真的將他們自己的人派往戰場的最前線,在前線衝殺。
要這樣的話,那還打個屁。
擺上這樣的陣仗,打上幾次,精靈就可以宣佈滅族了。
僕從軍不可避免。
甚至在這片精靈佔據真正主導權的大陸之上,非精靈的種族數量至少達到了一半。
這些非精靈的種群早就在千百年間融入到了精靈之中,成為了非精靈的精靈。
戰場的慘烈自然就與他們息息相關。
獸人戰士臨死的咆哮還帶著野獸的餘韻,人類的哀嚎則已淹沒在戰鼓與魔法的轟鳴中。
僕從軍像兩股渾濁的洪流,一次次撞擊,又因巨大的傷亡而潰散,留下更多的生命作為這場精靈主導之爭的獻祭。
“為了永恆之冠的榮光!”
一位輝光精靈騎士長高喊著,聲音穿透喧囂。
身下騎著的潔白的駿馬,頭生長角,身胯亮銀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