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您會放過他們嗎?
熊大山行禮之後走了,楚昱回去繼續練字。
整整一夜郭遠仁都沒有睡覺,一直在想要怎麼才能儘快從眼前這件事情的麻煩中擺脫出來。
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讓郭文濤去送銀子,先把郭貴等人弄回來,然後把郭貴這個最關鍵的中間人解決了。
因為從始至終都只有郭貴在跟麻二接觸,他們父子三個都沒有出面,只要郭貴這個最重要的中間接線人沒了,就算麻二真的把這件事情捅出去,到時候只要把所有的事情推到郭貴身上,在死無對證的情況下,官府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郭遠仁把郭文濤找來,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雖然郭文濤非常不願意去送這個銀子,但他也明白,現在如果不按照麻二說的去做,後果難料,所以只能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一天很快過去了,夜幕再次籠罩大地。
郭遠仁讓人準備了三輛馬車,兩輛裝銀子,一輛供郭文濤乘坐,另外還派了十二個家丁攜帶棍棒隨行,防止再出事情。
郭文濤離開後,郭遠仁一直忐忑的在內堂來回走著,他老婆將金桂和郭文濤的妻子吳月嬌也在旁邊焦急的等待著訊息。
“二郎呢,怎麼沒見到他人?”郭遠仁突然發現郭文彬不在問道。
“下午有人來叫他出去了。”蔣金桂說道。
郭遠仁聽到他又出去了,氣不打一出來,說道:“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都跟他說了現在儘量少到外面去,他還往跑,他是不是嫌老子現在的煩心事還不夠多,所以想氣死老子。”
蔣金桂說道:“朋友叫他肯定是有事情,他又怎麼能夠不去呢,要不以後還怎麼相處?”
“什麼有事,還不是逛青樓。”
郭遠仁罵道,最後叫來了一個僕人,說道:“去把那個不爭氣的東西給我叫回來。”
僕人走了,郭遠仁走到椅子前坐下生氣,蔣金桂說道:“你也不要生氣了,等他回來好好說說他就是了。”
“等他回來看老子不好好的收拾他。”郭遠仁說道。
“他還沒成家,心性還沒定下來,等他成家之後就不會這樣了。”蔣金桂說道。
“成家!”
郭遠仁冷笑了一聲,說道:“哪個大戶人家的姑娘願意嫁給他。”
蔣金桂聽他這麼說有點不高興了,正要反駁,就見跟著郭文濤去送銀子的僕人從外面急匆匆的跑進來,說道:“大官人,不好了,大公子被麻二抓住了。”
“什麼!”
郭遠仁和蔣金桂同時站了起來,吳月嬌也被驚的呆住了。
“快說,到底怎麼回事?”郭遠仁大聲問道。
僕人說道:“麻二根本就沒有想放郭管事的意思,之所以要您讓大公子去送銀子,目的就是為了把大公子騙去抓他。”
原來,郭文濤帶人到了指定的地點,剛一進去,就被蒙著臉的熊大山,熊大林等人的襲擊,雖然郭文濤帶了十二個人,手裡又帶的有傢伙,但又哪裡是在戰場上經歷過生死廝殺的熊大山等人的對手,幾個照面便全部被打翻,之後便把郭文濤捆了和那些銀子一起帶走。
“哎呀!”
郭遠仁懊惱的跺了一下腳,無力的坐到了椅子上,蔣金桂抓著他的手慌張的問道:“你別悶不作聲啊,趕快想辦法救大郎啊!”
“公公,那個麻二可是個破皮無賴,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相公落在他的手裡肯定凶多吉少,您趕快救救他吧。”吳月嬌也說道。
郭遠仁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如果要是不去找麻二,就不會有現在的麻煩,可惜啊……
“麻二怎麼說?”郭遠仁問道。
他知道麻二抓郭文濤肯定是要跟他談條件,否則不會這麼費盡心思的抓人。
僕人說道:“麻二說您想要他的命,這個仇可不是兩萬兩銀子就能夠化解的,一定要讓你付出百倍的代價,方能消除他心中的恨意。”
“那他的條件到底是什麼?”郭遠仁問道。
“他沒講,只說讓你等他的訊息。”僕人說道。
郭遠仁聽到麻二沒有立刻開條件,而是讓他等訊息,就知道事情麻煩了,心裡越發的後悔招惹上了這個無賴。
“你們先退下去吧,記住這件事情誰也不許說出去,別要是敢說出去我就把杖斃了。”郭遠仁對那些僕人說道。
“是。”
那些僕人退了下去,蔣金桂立刻又問道:“到底該怎麼辦啊?”
郭遠仁說道:“你也聽到了,麻二都還沒有說出條件,我能夠有什麼辦法,只能是等他把條件開出來了才說。”
“那萬一他對大郎不利呢?”
蔣金桂說道:“要不咱們乾脆報官,就說麻二綁架勒索我們,讓官府派兵把他抓起來。”
“豬腦子!”
郭遠仁嚯的一下站了起來,瞪著蔣金桂說道:“我這麼忍氣吞聲的遷就麻二,不就是擔心他把事情說出去嗎,要是報了官,他到公堂之上把所有的事情一說,那我們全都得完蛋。你是想讓我們父子全都被砍頭嗎?”
“婆婆,這件事情不能報官,只能我們自己解決。”吳月嬌也站在蔣金桂身後輕聲說道。
蔣金桂也是一時急糊塗了,被郭遠仁一吼清醒了過來,說道:“那就這麼幹等著?”
郭遠仁說道:“我估計麻二也就是想多訛詐些銀子,還不至於要大郎的命,等著吧,只要他想好了數目,就會來通知我們的,到時候給他銀子就是了。”
隨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準備離開獨自清靜一下,這時就見剛才他派出去找郭文彬的僕人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說道:“大官人,不好了,二公子被人抓走了。”
郭遠仁急忙問道:“怎麼回事?”
僕人說道:“剛才我把二公子從花月樓叫下來,結果走到半道上的時候,從黑地裡衝出來幾個人把二公子打昏裝進麻袋鑽進了巷子裡抓走了。”
“他們是什麼人?”郭遠仁又問道。
“他們沒說,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像在街上混的潑皮混子。對了,有個人走的時候還扔下了一封信,讓我把信交給您,您看了就知道了。”
僕人趕緊從身上把信摸出來交給郭遠仁,郭遠仁把信拿過去開啟看了起來,看完之後他渾身顫抖,滿臉怒火,咬牙切齒的喊出兩個字:“麻二。”
蔣金桂急忙問道:“又是麻二乾的?”
郭遠仁把信遞給她,蔣金桂接過去和吳月嬌看了一下,時間信上讓郭遠仁三天之內準備好三十萬兩銀子送到義莊後面的荒屋去,否則就殺了郭文濤和郭文彬兩兄弟,再把他買兇想殺楚昱的事告訴官府,讓他一家都完蛋。
“三十萬兩銀子,這個麻二的胃口也太大了。”吳月嬌說道。
蔣金桂看著郭遠仁問道:“官人,怎麼辦?”
郭遠仁現在已經氣的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對於蔣金桂的問話根本不想回答,垂頭喪氣,彷彿行屍走肉般朝著門外走去。
“官人,到底該怎麼辦,你倒是說個話呀。”蔣金桂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臂問道。
郭遠仁把她的手弄開,繼續往前走,蔣金桂追過去又問了一次,郭遠仁有氣無力的說道:“我現在想靜一靜,別吵我,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說完,郭遠仁走了,留下蔣金桂、吳月嬌婆媳兩個在堂中乾瞪眼。
楚昱府上。
熊大山把兩份供詞遞給楚昱,說道:“公子,這是我們從郭文濤,郭文彬兩兄弟口中問出來的。”
楚昱接過去看了一下,冷笑道:“居然連跟了他幾十年的郭貴都想除掉,郭遠仁還真的夠毒的。”
想了一下,楚昱取出一瓶解藥拿給熊大山,讓他拿去給麻二他們,另外照例給了他們一罈酒和肉,讓他們下去享用。
“公子,郭遠仁會不會去告官?”絮兒等熊大山他們走了之後問道。
楚昱自信的說道:“除非他已經萬念俱灰,連自己的命也不想要了,否則就是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絮兒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三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郭遠仁能拿得出來嗎?”
楚昱笑了笑說道:“郭遠仁在信陽府有十七家瓷器店面,而且都是在繁華地段,規模也比較大,每家店每年的淨盈利至少有一萬兩銀子,十三家就是十三萬兩。
另外,他在城外還買了一個農莊和六百畝良田,農莊每年可收糧食十幾萬斤,還在農莊裡養了很多的豬、牛、羊和雞鴨,核算下來一年也能收近萬兩銀子。
除此之外,他還在靠近農莊的地方開了三個規模比較大的瓷器窯,除了供應他自己店裡的貨之外,還對外銷售,不光周邊縣城、鎮子的瓷器商到他那裡進貨,就是其他府、縣的瓷器商也都在他那裡進貨,每個瓷窯每年的收入最少也有五萬兩銀子,三個窯就是十五萬兩銀子。
你算算他每年要賺多少銀子?”
絮兒扳著手指頭摔了一下,驚詫道:“這麼算下來,他一年的收入豈不是有二、三十萬兩銀子!”
“是啊,要不然他怎麼會這麼囂張呢,就是因為他有錢。”
楚昱說道:“郭遠仁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他的財富至少也得有幾百萬兩,三十萬銀子對他來說不算太多,完全能拿得出。”
絮兒說道:“既然他那麼有錢,公子為什麼不在信上多寫一點?”
“想不到你這丫頭比我還要貪心。”
楚昱笑了一下,用手在她的額頭上輕點了一下,說道:“凡事都不能操之過急。一萬兩銀子就得用兩個大箱子裝,馬車運送,四到六個人抬。
量少轉移運送起來還算方便,可一旦數量太大,就得十數輛馬車拉,幾十甚至上百口箱子裝,還得大量的人手來搬運,這個動靜可就太大了,根本無法隱藏行蹤。
眼下我們手中的人手有限,三十萬兩就已經是我們運送轉移的極限,如果要的數量太大,轉移起來的困難度也會加強,很容易被郭遠仁發現是我們在後面設局。到時候他要是反咬一口,那我辛辛苦苦在信陽城建立起來的名望和火燒樓就會徹底完蛋,我也會因此吃官司坐牢。
所以,不能操之過急,得慢慢來,這樣才能防止被人識破,正所謂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求穩是第一位,之後就是要利用已經到手的這些銀子,快速的拓展我們自己的生意,儘快做大做強,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真正的立於不敗之地。
至於郭近仁,已經是我砧板上的肉,我會先慢慢把他的財富掏空,到時再給他們致命一擊,讓他知道我這條“喪家之犬”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我要讓他後悔對我做的一切,跪下來求我。”
“他們要是真的求您,您會放過他們嗎?”絮兒又問道。
楚昱笑問道:“你說呢?”
絮兒想了一下,卻笑而不語,楚昱知道了她已經猜到了自己的想法,笑著用手在她的鼻子上颳了一下,隨後看著手中郭文濤、郭文彬兩兄弟的供詞,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