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東岱國使者
辰時正,楚昱和羅文瑾一起把魏天鳴送到城外。
魏天鳴上馬車前,對楚昱說道:“文修,你的才華不凡,乃大魏朝不可多得的人才,之前我還擔心你因為開了酒樓而荒廢了學業,但昨日見到你的書法比以前更為精進,我深感欣慰,只要你繼續保持這樣刻學業的態度,明年的會試,你必定會高中的。”
魏天鳴這個人雖然對仕途權力看的很重,甚至有時候為了保住自己政績而做出一些不恰當的行為,但拋開這一點之後,他這個人其實還是蠻不錯的,畢竟他為官不收受賄賂,能夠真正的為老百姓辦一些實事,比起那些貪汙受賄,為了錢而冤枉人的貪官要好的多。
而且,他對於真正有學問的人,他並不因為自己不如而嫉妒對方,相反還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給予支援,這真的非常難得。
楚昱說道:“多謝大禮,我一定會牢牢記住您的叮囑,爭取在明年的會試中考中。”
隨後,魏天鳴又對羅文瑾說道:“文瑾兄,文修以後如果有什麼事情,還望你能夠多多給予支援和幫助。”
羅文瑾說道:“天鳴兄不必擔心,就算你不交代,我也會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給予他最大的支援。別的不敢說,至少在信陽府,不會讓人找他的麻煩。”
楚昱本來就不願意欠他們兩個的人情,所以來到信陽後才沒有把魏天鳴的信給羅文瑾,因為他知道這樣的人情還起來很麻煩。
可他萬沒有想到,魏天鳴居然會在臨行之時,親自拜託羅文瑾照顧自己,這下就算他再不想欠這個人情,也只得欠了。
“那就多謝了。”
魏天鳴拱手向羅文瑾道謝之後,上馬車帶著自己的一眾隨從走了。
楚昱和羅文瑾一直看著他的馬車走遠了,才準備回去。
但就在他們準備上馬車的時候,突然從右側方向來了一隊人馬。
這隊人大約有百十來人左右,穿的不是大魏朝的衣服,而且還帶了十幾輛馬車,馬車上面裝滿了貨物。
“大人,這是外邦的人吧?”楚昱問道。
羅文瑾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是東岱國的。”
大魏朝的周邊一共有九個鄰國。
西邊有三個,分別是津夏國、墨炎國、大靖國。
南邊有兩個,分別是左茲國和右茲國,這兩個國家原本是一個,後來發生了內亂,分裂成了兩個國家,到現在已經立國有兩百年了。
北邊臨海,有兩個隔海相望的國家,分別是龍海國、翰海國。
東邊有三個,分別是孜於國、古亞國和東岱國。
在大魏朝的這些鄰國當中,除了左茲國、右茲國、津夏國的實力較弱外,其餘的的國家實力都很強大,而且這些國家曾經都和大魏朝發生過戰爭,雖然這些戰爭大魏朝最終全都獲得了勝利,但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使得大魏朝的國力一度嚴重的受到損耗,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雖然近些年大魏朝與這些國家都簽訂了和平相處的友好條約,在沒有大的戰事發生,但在邊境上的各種小摩擦一直不斷。
尤其是隨著近些年,這些國家的君主或是因為年老退位,或是被推翻,先後都進行了君主更替,而隨著這些新君主的上來,這些國家與大魏朝的關係也隨即變得緊張起來,邊境的摩擦更加的頻繁,前一段時間甚至發生了少量軍隊的衝突,死了不少的人,後來還是派了使者互訪,才把事件平息下去。
楚昱打量了一下這些人,每個人都身材魁梧,而且還帶著兵器,說道:“這些東岱國的人跑到信陽來幹什麼?”
羅文瑾說道:“看他們帶著這麼多的馬車,或許是來做生意的吧,咱們信陽府雖然比不上呈陽府繁茂,但也時常有外邦的人到這裡來做生意。”
楚昱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這些人看上去不像是做生意的,倒像是軍人裝扮的。”
羅文瑾問道:“如何見得?”
楚昱說道:“一般做生意的人,比較懶散隨意。而這些人,身材全都非常魁梧,趕路的時候一直保持著整齊的隊形,並且一直在打量周圍的環境和變化,所有人的手也都是放在刀把上的,隨時準備動手的樣子。很顯然他們根本不是商人,而是喬妝了計程車兵。”
羅文瑾聽後,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些人,的確跟普通的生意人不太一樣,心裡對他們也產生了懷疑,對守城門的一名將領說道:“餘將軍,一會他們過來,把他們攔下問問。”
負責守城門的這名將領姓於,是羅文瑾手下的一名都統。
大約過了幾分鐘,這些人到了城門前面,餘將軍帶著士兵過去把他們攔了下來,問道:“你們從哪裡來?”
“我們是東岱國的使者。”一名男子用僵硬的大魏話說道。
“可有使節令?”
使節令並不是一塊令牌,而是每個國家使者出使他國的時候,所持有的由本國君主親筆簽署的一本出使冊,上面寫有使者出使的目的,以及每到一處城池或是關卡,由當地的官府加蓋的官印。
等見到出使國皇帝的時候,得把使節令交上去,由出使國皇帝親自蓋上玉璽印。
回到本國的時候,使者得把這份使節令交給本國的皇帝,由皇帝檢查,以防止使者作假。
那個人從身上取出一本冊子交給餘將軍,於將軍先檢查了一下,然後拿著來到了羅文瑾的跟前,說道:“大人,他們是東岱國的使者,專門來給太后賀壽的。”
羅文瑾把使節令接過去看了一下,隨後親自走到那個人跟前,抱拳行禮道:“在下是信陽府的知府羅文瑾,見過薩雲使者。”
聽到羅文瑾是信陽的知府,那個叫薩雲的使者立刻從馬背上下來,抱拳行禮道:“我還正準備進城之後去衙門找大人加蓋官印,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碰上了。”
羅文瑾笑道:“我是出城來送一個朋友的,正準備回去,沒想到你們就來了,看來這是天意讓我們遇上了。”
跟著羅文瑾說道:“使者去京城應該走壽陽府,為何要繞路走信陽府呢?”
東岱國在大魏朝的正東方,過了邊境之後走凌關、過溯河,沿著應陽府、松陽府、壽陽府、封陽府、兆陽府的官道,可直達京城。
而信陽府在壽陽的東南方,兩地之間相距了有一百七十里路,從信陽到封陽又有一百五十多里路,從這邊走等於多繞了三百多里的冤枉路。
薩雲說道:“本來我們是想走那邊路的,但從松陽府出來的時候,走錯路了,走到了來信陽府的這條路,等察覺的時候已經走了一大半,也就懶得再返回去,索性就走了這邊。
本來按時間昨天晚上我們就應該到信陽府的,但我們又走錯了道,在荒郊野地轉了一夜也沒有找到路,今天早上碰到一個農夫,經他指路,才知道我們其實已經到了信陽府的邊上,離的信陽府只有十幾里路而已,所以才這麼早到。”
“原來如此,那真是辛苦了。”
羅文瑾側了一下身,向著城裡面伸了一下手,說道:“請進城到驛站休息,中午我設宴給使者接風,到時候我把蓋了官印的使節令給你。”
“多謝,多謝。”
薩雲騎到馬上,羅文瑾讓於將軍派了一個士兵帶著他們去了驛站。
等到他們走了之後,羅文瑾走到楚昱身邊,說道:“文修,沒想到你的洞察力這麼厲害,居然一眼就識破了他們不是生意人。看來將來你要是為官斷案子,肯定是一把好手。”
楚昱笑道:“大人過獎了。”
隨後他看著已經進城的薩雲等人,對羅文瑾說道:“大人真的相信他們是走錯路才到信陽府來的嗎?”
羅文瑾怔了一下,問道:“怎麼,你懷疑他說謊?”
楚昱說道:“像這樣出使他國的使節隊,所走的路線都是提前預定好,在進入出使國邊境的時候就會向對方守軍通報,邊境的守軍會派兵提前通知出使隊伍要經過的地方府衙,讓他們做好迎接準備。
並且出使隊伍裡還必須配備熟悉地形的人隨行做嚮導,如果使節隊伍裡沒有熟悉地形的人,邊境的守軍則會派人領著他們進京,不可能讓他們出使隊伍自己到處瞎走。
即使邊境守軍沒有派人領路,那應陽府、松陽府的知府也一定會派人給他們帶路,又怎麼可能讓他們走錯路,跑到這裡來。”
羅文瑾聽完楚昱的分析之後,細想了一下,也覺得的確是有些蹊蹺,說道:“你的意思是,他們專程繞到信陽來,是有目的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有,或許沒有。”
楚昱笑了起來,說道:“我就是隨口跟我說了一下,大人也不必放在心上。
畢竟有很多用常規去判斷的事情,往往恰巧因為各種的原因,最後變成了用常規無法判斷的事情,但其實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或許他們就是因為種種的巧合,沒有嚮導才一路走到這裡的。”
羅文瑾說道:“不管他們是有意還是無心,總之他們來到這個地方的確是不符合常理的,所以是得多注意點。”
楚昱沒有接這個話茬,因為他只是老百姓,羅文瑾才是這裡的父母官,該怎麼做他自己有分寸,用不著他來教。
兩個人隨後進城,羅文瑾與楚昱道別之後,回到衙門叫來姓一個姓楊的班頭,讓他去驛站通知驛丞,讓他多注意一下薩雲等人的動靜,如果有什麼異常的行為,立刻去告訴他。
楊班頭走了之後,羅文瑾取出官印蓋在了使節令上。
楚昱跟羅文瑾分開之後,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火燒樓,因為羅文瑾中午要請薩雲在火燒樓吃飯,他得提前去給鄭忠民打聲招呼,讓他準備一下。
要知道這次招待的可是外國使節,一切都得謹慎小心,酒、菜方面出不得半點的差錯,否則萬一要是出點什麼事情,那後果可不得了,很可能會引發兩國之間的戰爭。
畢竟之前可是出過孟小三事件,楚昱不得不小心。
“中午給知府大人請客的酒、菜,從材料開始,一直到把酒菜端到桌子上,必須進行多批次嚴格檢查,而且上酒菜的時候必須保證三個人以上,以防中間出任何差錯。”楚昱
打完招呼從火燒樓出來,楚昱又去棺材鋪定了四口棺材,接著又去買了一些舉行葬禮用到的東西。
跟著,又去找專門看墓地的人,為郭遠仁一家選一個墓地。
回到家,楚昱讓人把他之前和絮兒住的那個小院佈置了一下,做為停放郭遠仁一家靈柩的地方。
畢竟他不能把他們的棺材放在自己現在住的地方,更不可能送到剛買到手的新楚府,也就是原來的郭家,因為這兩個地方他都要居住,不想沾了他們的晦氣。
中午,羅文瑾在火燒樓請薩雲吃了飯,薩雲對酒菜讚不絕口,尤其是對玉液酒更是愛的不得了,連說回去的時候要給他們國主也帶一些回去品嚐,並且不斷的向羅文瑾表示感謝,讓羅文瑾倍感有面子。
吃完飯之後,羅文瑾又陪著薩雲到信陽城裡面到處轉了一番,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他們又回到了火燒樓。
晚飯之後,羅文瑾又陪著薩雲到火燒樓的那些娛樂室玩了一陣,戌時的時候兩個人才從火燒樓出來。
臨走的時候,薩雲向羅文瑾提出了一個要求,希望能帶一瓶玉液酒回去喝,因為他每天入睡前都要喝一點酒。
本來楚昱有規定,客人只能夠在火燒樓喝玉液酒,是不允許帶走的,因為一旦酒離開了酒樓,萬一要是出了事情說不清楚。
但羅文瑾是知府,跟楚昱的關係又不錯,所以鄭忠民不好拒絕,只好送了一瓶三兩的酒給薩雲。
隨後,羅文瑾親自把薩雲送回了驛站,之後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