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什麼?”敖丙的聲音,在商離的五臟六腑當中響起。
說起來,他是真的越來越無法理解面前這位西嶽神君——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不想著掙扎,卻反而是一心的躲。
不叫後援,不做應對,只一心的等。
他在等什麼?敖丙自己,是等著自身的法力逐步恢復,等著‘念動生花’之術催發的生髮之氣緩緩壯大。
這商離又在等什麼?等死嗎?雨勢收斂的時候,‘念動生花’所催發的木元生髮之氣,也已經是達到了極致。
偽圓滿的馭木之下,敖丙的念頭,便是直接循著木元之氣的流淌,落入了商離的四肢百骸當中。
‘念動生花’的威能,徹底爆發開來。
生靈有五臟,五臟當中,心屬火,肺屬金,肝屬木,脾屬土,腎屬水。
一個修行者,無論其功體如何,其體內五臟五行的運轉,都是以相生之勢而形成一個相對的平衡。
而此時,商離吞吐入腹的生髮之氣爆發出來,那木元之氣的迭加之下,其肝臟的根基,便是飛速的增長。
而同時,與地脈相合的他,脾臟,亦是受地脈之氣的影響而壯大。
於是這一下,土木相剋,在商離的五臟當中所表現出來,便是肝脾向衝。
其體內,五臟五行相生之勢,便在這一刻,直接逆轉,化作五行相剋相沖態。
失控的木元之氣的影響之下,其肝臟,竟真的是要化作一朵吞噬生機的花朵來一般。
而商離此時的應對,也算得上是果斷——不待那念動生花之術第二階段的威能爆發開來,他便是主動斬斷了自己體內木屬生髮之氣的源頭,也即是自己肝臟!敖丙的念動生花之術,是源自於這一路上的某個宗派,而這宗派的仙神,便是商離的某個下屬——顯然,商離對於這念動生花之術,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只是,這個時候,敖丙的術法都到了收官的階段,他縱然是切下自家的肝臟,又有什麼用處?更何況,其吞吐生髮之氣時,身上被木元生髮之氣所侵染的地方,又何止是肝臟?
敖丙手上的法決一掐。
那生髮之氣,便是盡數湧入商離的骨骼當中。
剎那,商離的骨骼當中,便是有無數的尖刺生長出來,將其一身的血肉都徹底的撕開。
前所未有的痛苦,便是在商離的身上爆發出來。
而源自於敖丙的攻伐,這才真正的展開。
藉著那生髮之氣的引動,商離所在之處,其周遭的花草樹木的根系,都受到了這生髮之氣的影響,劇烈無比的生長起來。
無數的根鬚,一瞬之間,便是向外而內的,破開那地脈的防護,深入地脈之內,將商離的身軀給包裹起來。
而這個時候,商離和地脈之間的聯絡,便是被這些植物的根鬚,給徹底的阻斷。
“來!”敖丙再一聲。
有一個木行術法被他施展出來——這術法的名字,喚作“斬木為兵”!乃是取下尋常植物的枝幹,灌注元氣,將其化作神兵利器的術法。
一瞬間,那包裹著商離的無數根鬚,便都是化作了鋒利無比的兵器,在商離的血肉當中,切出無數的傷口來。
商離體內,迸發的木元生髮之氣,亦是在其血肉被破開的時候,內外貫通,與那些根鬚相合,引導著那無數的根鬚,直接刺入了商離的血肉內部,刺入了其臟腑骨骼之間。
“這便是天庭神君的殺伐之能?”遠處,楊二和裘靈站在一處,看著頃刻間,商離處境天翻地覆一般的變化。
敖丙動手之前,他還以為敖丙完全奈何不得那縮在地脈當中的西嶽神君——但此時敖丙真的動手做這絕殺一擊的時候,他才是發現,那西嶽神君,早就已經是落入了漁網的魚兒一般,看似還自由自在,但實際上,其什麼時候被打漁人提出水面,早就在他人的一念之間了。
他又想起自己在死牢當中所察覺到的天地元氣的變化——顯然,從那個時候起,敖丙就已經佈置好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