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在他們廝殺之前,就該是如同此時的開天闢地一般,先將那些能作為‘場外’的力量給清除掉。”
玉皇說著他對局勢的分析,以及他接下來的打算。
“我不清楚,四方的開天闢地,為什麼會突然起了廝殺的心思,但我想,對於那開天闢地而言,若是在正面的,有你無我的碰撞之間,多出了另外的一種選擇,那他們應當不會拒絕。”
“佛法東傳——但東傳的,也不一定就是佛法!”
“我之意,便以那佛法東傳為棋局,請四方大天地的強者踏進盤天,以此棋局而分勝負。”
“拋開那些開天闢地,只請開天闢地之下的強者。”
玉皇絮絮叨叨的,便似乎是這數萬年以來,第一次有了宣洩心頭壓力的機會一般。
“我就不信,四方大天地的強者,那些神王,那些主宰,沒有想要更進一步成就至高的心思。”
“我就不信,那些至高沒有更進一步,成為始祖的心思!”
“那大天地之間的戰爭,若是由開天闢地直接發起,那成也好,敗也好,都只是那幾位開天闢地的事。”
“勝利的那一位開天闢地,得到一切的資糧,成為最強的開天闢地——可他之下的那些強者,在這樣的一場戰爭當中,便只會有死的機會,而不會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我不信他們面對著這種死局,會無動於衷。”
“我不信他們對他們的開天闢地,會如此的忠誠!”
玉皇在敖丙的眼前顯化棋局,推算著接下來的可能。
“所以這佛法東傳之局,便是針對開天闢地之下的強者們而準備的棋局。”
“我拿出天庭的底蘊。”
“須菩提聖人拿出佛門當中,還不曾消化掉的,源於梵教的那一部分底蘊,一次化作無窮的造化,以此為餌,引動域外的強者入局,令那些強者,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這樣的局勢之下,成就開天闢地,固然是不可能——但,讓人如西王陛下一般登聖,成就至高,卻不是什麼難事。”
“域外的強者若是願意入局的話,那麼這盤天,就會成為那棋局的棋盤。”
“這棋盤,便是唯一的機會!”
敖丙也將手中的典籍放下。
顯然,玉皇這一局所謀劃的,不是大勢,而是人心。
他所謀劃的,是域外的那些頂尖強者在面對更進一步的時候,會如何抉擇?他所謀劃的,是域外的開天闢地,會不會給他們麾下的那些強者們更進一步的機會?
他所謀劃的,是若域外的開天闢地,不給他們麾下的強者以進步的機會時,他們麾下的強者,會不會生出別樣的心思。
他所謀劃的,是域外的開天闢地,敢不敢冒著自己麾下的那些人生出了別樣心思的風險繼續他們那連自己都沒有把握的,能分出生死的戰爭。
“開天闢地,是誰都無法想象的境界。”
“聖人大教之間的戰爭,都會因為他們各自弟子的舉措,因為他們麾下大羅的想法,從而影響到聖人之戰的結局。”
“那我以聖人之戰,窺視開天闢地的戰爭——我想,就算是開天闢地,也不會拒絕自己麾下的強者更進一步,或是對方麾下的強者離心,從而在勝負的天平上所做出來的絲毫增減。”
“陛下的謀劃,不無成功的可能。”
“開天闢地要推動的戰爭,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把握——那在戰爭之間,誰都不會拒絕那多出來的,哪怕是一分一毫的戰機。”
“說到底,勝算也好,敗象也好,便都是這樣一點一滴,一分一毫的差距所逐漸累積起來的。”
“但若是域外的開天闢地,不按照陛下的謀劃行事呢?”
“那就沒辦法了。”玉皇雙手一攤,做出無奈的模樣。
“我們現在能做的,無非就是賭一把而已。”
“賭贏了,那麼盤天,或許還有延續下去的機會。”
“若是不賭,那就什麼也沒有了。”
“那就賭一手好了。”敖丙抬頭看著玉皇,如同是第一次認識到玉皇一般。
“玉皇陛下打算讓我怎麼支援你?”
“接下來,我會召開凌霄殿之會。”
“凌霄殿上,我會一意孤行,以必然之勢推動那佛法東傳之事。”
“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
“陛下有沒有想過,和人皇談一談?”玉皇說著他接下來打算的時候,敖丙的聲音,忽然響起。
“人皇?”
聽著敖丙的言語,玉皇也不由得一愣。
“沒錯,人皇。”
“眼下的李唐,開國殺出來的人皇猶在!”
“作為開國之人皇,他的決斷,他的魄力,都是非比尋常。”
“以如今的局勢,就算是在凌霄殿上,我對你表示支援,對局勢也不會有什麼根本性的影響——而且,這也不符合我的性子。”
“到了我們這個層次,無論是誰,一旦做出了不符合他本性的事,就必定會惹來他人的揣摩。”
“餌這個時候,任何的揣摩,都是壞事。”
“但如果能說服人皇,那以天帝和人皇的威權,聯手而出,那就算是聖人出面,也都無法阻止那佛法東傳之勢了!”
“而且,如陛下所言,要以這佛法東傳作局,引得域外的強者入局,那就不能讓域外的強者認為,他們在棋局之內。”
“只有你我都在棋局之內,而他們在棋局之外,他們才會選著冒著觸怒開天闢地的風險而入局。”
“那就去見一見人皇!”玉皇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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