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元吉,頭顱被斬落,用一隻手提著。“敢問太子,可還記得秦王否?”那紙人開門見山。
‘秦王’二字一出,無比兇狂的鬼氣,便在這鬼王宮中宣洩暴動,幾乎是要將那紙人給徹底撕碎。
“好叫太子知曉,昨日,長安城出了一樁奇聞。”
“說是當朝之陛下,於夢中被太子所糾纏。”
“卻不知太子如何看待此事?”
“恨不能提兵迴轉陽間!”建成太子冷聲道,“若其夢中真是本太子的話,那可真是太好了。”
“聽起來,太子真想入得秦王之夢?”那紙人伸出手指,輕輕撥開羅藝的長槍。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建成太子努力的剋制著心頭的赤焰。
“若是太子有意,我倒真能讓太子,往秦王夢中一行。”紙人的‘臉上’,有些笑意。
“哦?”建成太子的頭顱,直接探到了那紙人面前。
“本太子,卻不信你能做得到這件事。”
“此事,自然是極難的——或者說,應該是不可能。”
“畢竟,那已經不是秦王,而是人皇了。”
“但偏偏,昨日其親口言語,於夢中被太子糾纏。”
“人皇者,金口玉言。”
“其既然親口說出了此事,那麼太子入其夢中,便有了可能。”
“而我,便正好能讓這一點的可能,化作真正的真實。”那紙人說著,手上忽的就有火焰燃燒起來。
火焰當中,有著人道的氣息流轉。
片刻,火焰熄滅,那紙人的半個身子,都已經化作了灰燼。
建成太子看著那紙人燃燒所留下的灰燼,在其上輕輕一抹。
“你想要什麼?”恍惚片刻過後,建成太子愣道。
“我什麼都不想要。”
“太子殿下若是有意,在唐皇夢中,大鬧一場便好了。”
“若是能從夢中,闖入真實之內,那自然是更好。”
那紙人說著,火焰再度燃燒起來,片刻的功夫,餘下的半個身子,便也同樣化作灰燼。
建成太子將那紙灰捧起……
那灰燼,就如同是一面鏡子一般,將那人間的景象,將那長安的繁華,將那皇宮的森嚴,都映照於這幽冥當中。
“哈!”
“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著這紙灰所形成的鏡子,建成太子便是猛地大笑起來,聲音越笑越狂,越笑越癲。
“那就,徹徹底底的大鬧一場好了!”
“孤的好弟弟,孤來看你了!”建成太子的衣袖猛的一動,將那紙灰給蓋起來。
“羅藝,你走一趟,將那三十六路鬼王,都請過來。”
“就說,孤有一件大好事,想要與他們分享!”
……
人間的夜色,緩緩降臨。
長安城中,藉由那建成入夢之事,朝堂上的君臣們,便是狠狠的將皇宮和欽天監給清理了一番!雖然此時,是人皇之世——但人皇的權威,也並不能落到人間的每一個凡人身上。
那從漢朝的時候,就傳承下來的世家,代替皇權和朝堂,控制著百姓的方方面面。
世家和皇權之間的爭端,也同樣是在這大唐的每一個角落所顯現。
而此次,皆有那建成太子之事,唐皇和其麾下的臣子,便是狠狠的將那些世家給打壓了一番,將世家伸進皇宮的觸手,給斷得七七八八!
“世家過後,便是玄門。”
“無論是哪一家的道脈,一家獨大,總是不好的。”
“正好,便用佛法來平衡一番玄門的勢力。”李世民思索著,“建成入夢,既然有了這說法,那就得有一個解法。”
“不然傳出去,豈不是成了朕故意挑事?”
“今日清理了欽天監,明日,便乾脆將長安城的那些佛門高僧請來,讓他們好好的做一場水陸法會,安撫長安城中這無數的亡靈。”
李世民沉吟著。
長安城,是一座極其特殊的城池——其為數朝之帝都,為人道之心臟。
人道洶洶之下,天庭的目光難以落於此間,幽冥的鬼差,也同樣是難以踏足此間。
所以,這雖然是人道最重之地,但實際上,這長安城中,那些留在陽間戀棧不去的亡魂,以及被一些術法等等強行拘押在人間的亡魂,其數量之多,也是超乎想象。
若是能借由佛道兩家的水陸法會,將那些亡魂,渡入輪迴當中,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也不知,天上那兩位,準備得如何?”夜裡,李世民緩緩踏足夢中。
而在他的夢中,金戈鐵馬,剎那而起。
“我的好弟弟,孤來看你了!”
金戈鐵馬的聲音當中,讓李世民熟悉到刻骨銘心的聲音,隨之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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