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樂之道，劍之道

在顧祈安自諷時。“咚！”他站著的不遠處傳來器物落地的聲音。

放下酒壺轉頭看去，顧祈安看到一支玉蕭落在不遠處的地上。

環顧四周，卻無人影！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他想起了剛剛掠過的那道流光。修仙者就能高空拋物了嗎？真沒素質，亂我酒興……

顧祈安蹲下撿起了那支蕭，看著那通體晶瑩的玉，潔白無瑕。立刻否定了是那人隨手扔的垃圾。

這蕭一看就不是凡物，甚至在他拿起之時還有一圈讓人感覺奇怪的東西縈繞著。

像是……歡快？顧祈安不確定，但還是將其收了起來。

應該是不慎掉落，幸好沒砸到人……顧祈安嘆息一聲，手握玉蕭，眼前浮現出前世之景來，恍若隔世……

“家中二老，還好麼……”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花船樓上的一間閣樓內，婉轉悠揚的琴聲在房中迴盪，琴音隨著蘇殷雙手的輕舞而變化。兩侍女站在她身後不遠，聽得入神。

一個紅衣身影飄然而進，侍女們剛想行禮卻被來者抬手製止了。

她找了個位置坐下品茶，安靜地聽著曲。

良久後，一曲作罷。

蘇殷輕舒一口氣，停下雙手，餘音散去，面帶笑意地看著來人。

“何雨？你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了？”

後者也從餘音當中回過神來，調侃道：“此曲意連綿，我們這蘇大家是秋日思春了？”

這點把戲，我可不怕！蘇大家翻了個好看的白眼，悠悠道：“此曲乃是我乘興而作，曲名‘隨意’。千人千面，從曲中聽得的意也各有千秋。”

“悲慼者聽悲慼之意，遊子聽鄉音，有情者聽之歡喜。”蘇殷反將一軍，狡黠一笑。“所以，你又為何會聽出思春之意？”

何雨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不服。“你這是詭辯！你彈奏之時一定融入了自己的意！我修書院劍譜的，怎會起情意？”

“誰知道呢……劍客戀書生，說不得你將來就傾心於太學的某個讀書郎呢。”蘇殷搖了搖頭，語氣隨意。

何雨不自然地想起了院塾門內的幾個怪胎，撇嘴不屑道：“你還是少看些話本吧！這是不可能的。我們書院除了我還有正常人嗎？”

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很正常……而且，我說的是太學，和你們書院是兩碼事好嗎？一個凡人進士之所，一個修仙門派，壓根兒都扯不到一起去。有貓膩！蘇殷用一種“懷疑”又“狡猾”的眼神看著她。

“你這個眼神什麼意思！我們院塾那幾個還能是正常人不成？！”何雨跳腳。

蘇殷搖頭失笑，書院裡的那些人確實算不得正常人，多少都有點大病的那種。而自己這閨中密友，也不是個正常人，問題可大了……

不僅是修劍者，還是修的至剛至陽的風雷劍道，劍出如風似雷，殺伐果斷！怕是剛動情，心上人便被她一劍給斬了……

“麻煩的道，怪胎……”

何雨當時就不滿了，忿忿地反駁道：“你的道才麻煩，你也是個怪胎！以樂入道，終日在這風塵勾欄之地奏曲，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兩人誰都不服誰，但也吵不起來，蘇殷搖頭輕笑，“你還沒告訴我，你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了？”

“都怪你打岔，差點把正事給忘了！你不是境界卡了許久嗎？這次我特意把老師的寶貝玉蕭給偷來了，應該對你破境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