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第五百七十六
楚攻澤神情堅毅的看著眼前魔氣縱橫的黑風崖,心中有些凝重。
這可是黑風崖,包含了不少天資強橫的魔物。
“大哥……”一聲輕呼讓楚攻澤回過神來,他轉頭望去,發現二弟楚攻明正站在自己身旁,臉色蒼白,顯然受傷不淺。
“怎麼樣?沒事吧?”楚攻澤連忙將楚攻明扶起來,一臉關切地問道。
剛才那黑風之中竟有兩隻實力強悍的魔族,其中一人甚至擁有堪比元嬰期修為。
“無礙!我先帶你上去吧,免得等會再遇到什麼厲害的魔物!”楚攻明咬牙說道。
雖然他們兄弟三人都已達到煉氣後期修為,但是面對黑風崖內的強者還是太勉強了,而且楚攻明受了不輕的傷勢,如果再碰上強敵,恐怕難以抵擋。
所幸這次運氣好,除了一些低階魔獸之外並未見到厲害的角色出沒。
“嗯,也只能這樣了!”楚攻澤點頭答應,與楚攻明朝山頂飛去。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原本平靜的黑風崖忽然劇烈的搖晃起來,狂風四卷,沙石飛濺,楚攻明和楚攻澤被吹得東倒西歪,險些墜落深淵。
楚攻澤穩住身形後,立刻拉緊楚攻明:“快,我們加速!”
楚攻明用力點點頭,兩個身影化作兩道流光,直衝黑風崖頂部。
就在這時,一道紅色閃電猛然從黑暗之處射出。
那紅色閃電迅疾無比,剎那間就擊中楚攻明的右肩,鮮血飈灑而出。
“小明!”楚攻澤驚呼一聲,雙目赤紅的盯著襲擊自己弟弟的傢伙。
一個高大的魔族男子慢慢浮現在楚攻澤面前。
這魔族男子身材魁梧,體型彪悍無比,一頭紅髮隨意披散開來,嘴裡叼著一根雪茄煙,左手拿著匕首,正戲謔的打量著楚攻澤。
“哈哈……真沒想到,居然有兩個傻瓜送上門來給我玩!”那魔族男子咧著嘴笑了笑,滿臉猙獰的表情。
“該死!”楚攻澤咒罵一句,握緊拳頭就要揮出。
楚攻澤知道自己兄弟二人絕非這男子的對手,可是他又怎忍心丟棄自己弟弟獨自逃走呢。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傳來,響徹整個黑風崖。
楚攻澤和那魔族男子同時一怔,抬眼向黑風崖底部看去。
一名身穿青衣的女孩兒正盤坐在地上,她周圍環繞著數十枚金燦燦的銅錢。
那些金錢在微風中飄動,彷彿有靈性一般,圍著那女孩兒不斷旋轉。
叮鈴鈴……叮鈴鈴……
清脆悅耳的鈴鐺聲越來越密集,那些銅錢越聚越多,最終竟形成一座銅鐘模樣。
“破軍星君?”楚攻澤眉毛微皺,看著那漂浮在空中的銅鐘喃喃唸叨。
“你是誰?怎麼敢擅闖黑風崖禁地?找死嗎?”魔族男子冷喝一聲,殺機湧現。
“聒噪。”青衣女孩淡漠吐出兩字,素手一指。
“嗡——”
一聲悠長的震鳴響起,一柄通體銀白色的寶劍驟然浮現在半空之中,散發著璀璨的銀輝。
寶劍長約七尺,寬五寸,通體宛若精鋼鑄造,劍刃鋒利,隱約透著寒芒,似乎隨時都會斬碎一切。
“破軍星辰劍!”魔族男子瞳孔瞬間睜圓,一臉忌憚的看著半空中的寶劍。
星辰劍,乃是遠古神器,由星辰隕落後的星核鍛造而成,每一把星辰劍都蘊含極強的力量,威力極其恐怖,而且只認一主,一旦認主便永生永世追隨那人,哪怕魂滅道消。
“你是什麼人?”魔族男子警惕的問道。
“殺你的人!”
話音一落,星辰劍頓時爆發出一股刺骨的冰寒,它猶如活物一般懸浮於空中,隨後劃出一抹耀眼的劍光,攜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地劈砍而下!
魔族男子臉色陰沉,雙臂一振,一層黑色罡氣覆蓋全身,硬撼星辰劍。
嘭……
一聲炸響,魔族男子被劈得向後暴退百米遠,身上的黑袍被劍光撕裂開來,露出黝黑結實的肌肉。
“咳……噗……”魔族男子一口黑血噴出,臉色更加慘白了幾分,但是他卻絲毫不懼,反而眼睛裡燃燒起炙熱瘋狂的戰意,舔了舔嘴唇:“哈哈,很久沒有嚐到這種滋味了,今日就讓老子試試你這劍的味道吧!”
話音剛落,魔族男子腳步踏空,化作一團黑雲向青衣女孩兒撲來,他手中黑光乍洩,匕首劃出一抹森冷殘酷的弧線。
楚攻澤臉色大變,急忙提醒道:“小心!”
然而青衣女孩依舊端坐不動,星辰劍緩緩舉起,輕描淡寫的一劍劈砍而下。
“咔嚓!”
魔族男子的匕首瞬間崩潰,整條胳膊都被星辰劍削掉,露出森森白骨,殷紅的鮮血從他斷臂處汩汩溢位。
然而魔族男子臉上卻掛著嗜血的興奮,眼眸裡的戰意更勝,嘶吼一聲繼續衝來。
青衣女孩臉色平靜,再度一劍揮出,這一次星辰劍直接貫穿魔族男子胸膛。
“轟隆!”
一聲悶響傳來,那魔族男子的身體瞬間爆成漫天血霧,消失無蹤。
魔族死亡之後,屍骸漸漸腐爛,最終化為烏有,留下滿地的灰塵。
楚攻澤和楚攻明兩人愣住了,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久久回不過神來。
良久,楚攻澤才回過神來,看著那青衣女孩兒,一臉崇敬地說道:“前輩……你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要幫助我楚氏兄弟?”
“哼,廢話別多說了,趕緊帶我去見你父親。”青衣女孩兒冷聲說道,眼神凌厲無比。
楚攻澤點點頭,恭恭敬敬道:“請跟我來。”
青衣女孩兒跟在楚攻澤身後離去。
楚攻澤一路帶著青衣女孩兒向峽谷深處飛奔。
不多時便看見一座巍峨巨大的洞府屹立在峽谷盡頭。
洞府周圍佈置簡單樸素,但是卻瀰漫著古樸厚重的氣息,令人肅然起敬,這裡充滿歷史滄桑感,一看就不凡。
當他們靠近之時,一道虛幻的身影憑空浮現,那人身穿黑色長衫,身姿挺拔,氣質卓然。
楚攻澤躬身行禮:“父親,您總算回來了。”
楚天行看到楚攻澤,微笑點點頭:“阿澤,你們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
“託父親的福,孩兒現在已經達到先天六重境界。”
“哦,不錯不錯,你娘怎麼樣?”楚天行讚許地點點頭,旋即將視線轉移到楚攻明身上。
楚攻澤連忙介紹道:“父親,這位是我妹妹楚攻明,她現在已經是武師三級。”
“原來是小明啊,果然一表人才,難怪你母親捨不得離開這裡,我早該料到這丫頭肯定喜歡你,你倆年紀相差不大,以後可以多培養培養感情。”楚天行欣慰的笑道,目光溫柔慈祥。
聽到這番話,楚攻明俏臉微微泛紅,扭捏的點點頭。
“父親,我這次回來是有件事想求您。”楚攻澤突然開口道,語氣顯得很嚴肅。
“哦?什麼事?”楚天行微訝。
楚攻澤看了楚攻明一眼,欲言又止。
“你們都是大男人,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嘛,磨磨蹭蹭的做什麼?”青衣女孩兒不耐煩地催促道。
楚攻澤遲疑片刻,咬牙說道:“父親,是這樣的,這段時間我一直擔憂您的安危,所以特意回楚家尋找您的下落,不曾想竟然聽說您受了傷。”
“呵呵,你倒是忠誠,我記得你們楚家並不缺你一人,怎麼偏偏就惦記著我呢?”楚天行笑眯眯道。
“因為我欠了您太多太多,無論如何也必須報答。”楚攻澤堅定地說道,語氣鏗鏘有力。
“哦,那你準備如何報答我?”楚天行饒有興致的盯著楚攻澤。
“孩兒願意用命報答您!”楚攻澤神色凝重地說道,眼中流露出真摯與決絕。
“你能這麼想,那我很高興,不過我可不需要你這條賤命。”楚天行搖了搖頭,淡淡說道。
聽到楚天行稱呼自己為賤命,楚攻澤眼皮猛地一跳,眼眶微微溼潤,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只是肩膀不停的抖動。
看到這一幕,青衣女孩兒柳眉微蹙,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但她沒說什麼,畢竟她也不想打擾別人的父子之情。
“罷了,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兒上,我就給你一次機會。”楚天行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下來,淡淡道:“我需要你替我辦一件事。”
楚攻澤抬起頭,擦掉臉頰上的淚水,鄭重地拱手道:“父親有任何吩咐,孩兒萬死不辭!”
“不需要你萬死不辭,只需要幫我取一些東西即可。”楚天行說道,說完便將一枚儲物戒指扔給他,道:“把裡面的藥材拿出來吧。”
楚攻澤接過儲物戒指,精神力探入其中一掃,頓時眼睛瞪得滾圓。
“父親……這些東西都……”楚攻澤驚駭欲絕地看著楚天行,眼中充滿難以置信的光芒。
這些丹藥、靈石,價值數千億銀兩!
“這是報酬,你收好。”楚天行擺了擺手。
“這……這怎麼使得!這些東西對您太貴重了!”楚攻澤急道。
“放心吧,我不缺錢。”楚天行搖了搖頭。
“既如此,孩兒告退。”楚攻澤聞言,不敢違抗楚天行的命令,將儲物戒指戴在左手食指,躬身抱拳,然後快速離去。
看到楚攻澤離去的背影,楚天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沒想到他的資質倒也還算優秀,修煉天賦雖比不上阿澤,但也不賴了,若非修煉功法的問題,恐怕已經晉升到後天四五重了。”
隨後他又看向楚攻明,眼含期待的笑道:“阿明,你的天賦也不差,如今實力也有先天二重了,等我治癒傷勢,就讓你拜我為師,跟我學習煉製丹藥,怎麼樣?”
“父親,你說真的?”楚攻明激動地看著楚天行。
“當然是真的。”楚天行哈哈笑道:“只要你能像你哥哥那樣爭氣,日後我們楚家也算是有根基了。”
“嗯嗯!”楚攻明連忙點頭,雙眼亮晶晶的看著楚天行:“謝謝父親栽培!”
……
一個月後,清晨。
楚天行走出房間,伸了個懶腰,渾身筋骨噼啪脆響,一股磅礴的生機勃發而出。
楚天行活動了一下僵硬的筋肉,隨手一掌拍出,強悍的真元湧出,一陣風雷聲驟然炸響,伴隨著一陣刺耳的破空聲,遠處假山頓時粉碎。
“這一年多以來,雖然只是恢復了少部分傷勢,不過實力還是恢復到後天六重巔峰了。”楚天行暗暗嘀咕。
正當他準備洗漱一番,吃點飯菜之際,突然察覺到幾道身影朝這邊迅速逼近。
“咦,竟然來了四名先天九重。”楚天行挑了挑眉毛。
“哼!哪兒跑!”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四名身穿勁裝,胸前繡著一團血紅火焰的青年闖進院門,看到楚天行之後,頓時殺氣騰騰地撲了上來,各種招式施展而出,兇狠刁鑽至極!
楚天行眼眸微眯,一股龐大威壓散發而出,輕描淡寫的屈指一彈,嘭嘭嘭四聲悶響爆出,四名青年全被震飛出去,跌倒在屋簷上,噗噗吐出幾口鮮血。
這時楚天行方才注意到,領頭的那名青年,正捂住右臂,痛苦呻吟著。
他的右手腕呈現詭異的彎曲狀,顯然已斷裂。
楚天行眉梢微挑,略感詫異地瞥向青年:“你居然能擋住我的隨手一擊,不愧是先天八重武者,實力果然不俗,不過……就這點本事,也敢來找我麻煩?”
“你……你到底是誰?”領頭青年忍著劇痛,沉聲喝道,神色凝重地望著楚天行。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楚天行淡淡說道,聲音冰冷無情:“你們剛才打攪了我休息,還毀壞了我的宅院,所以……”
他眼中寒芒一閃,腳步邁動,如電般射出。
“不好!”領頭青年嚇得亡魂皆冒,轉身便逃,然而僅僅幾個眨眼的工夫,便慘叫著摔倒在地。
楚天行提溜著他脖子,像拎小雞似的提到楚攻澤跟前,淡淡說道:“從今往後,你就是楚府護衛統領了,負責守護整座城主府。”
“是。屬下遵命。”楚攻澤恭敬應諾,心中卻是暗自腹誹:父親大人,您老人家都殘廢成這副模樣了,還這麼折騰人,就不累嗎?
楚天行又對楚攻澤叮囑了幾句,便返回房中繼續療傷去了。
接下來的一週內,楚天行每日除了療傷和修煉外,剩餘時間都呆在屋中,努力消化吸收那塊黑龍血玉中蘊藏的磅礴能量。
而楚攻澤也憑藉這枚黑龍血玉的強橫藥力,順利踏入了後天七重。
一週後,楚天行傷勢痊癒,再度恢復了往昔的強大姿態。
這一天,他剛剛走出房門,忽然聽見一陣喧譁聲傳來,循聲望去,只見數十名侍女、僕役簇擁著兩位美婦人和一群華服公子,匆匆趕來。
楚天行目光一閃,認出了這兩位美婦人。
兩位美婦人中的女子,正是楚氏商業世家的嫡長孫女——楚香菱的母親,楚玲瓏;另一位則是楚玲瓏的貼身丫鬟——雲煙。
“父親,求求你救救爺爺吧!”楚香菱一臉焦急地對著楚天行跪了下來。
“父親,求你救救祖父吧!”
楚玲瓏與楚雲飛的三兒子楚雲海,以及楚雲飛的三子,也紛紛跪在了地上哀求。
“父親!”
眾多子弟也都齊刷刷地跪下請求,聲音悲切。
看著眾人,楚天行皺起眉頭,心念一動之間,一縷淡漠的精神波動擴散而開,籠罩住整個庭院:“怎麼回事?老管家呢?還有……那位老人家是誰?”
話音落下,一位頭髮花白,身形佝僂的老者從庭院角落走出,對楚天行恭敬的說道:
“少爺,老奴是楚家忠僕,專門伺候少爺飲食起居的。”
“你知道我是誰?”楚天行訝然道。
“知道!”老者點頭道。
“那你怎麼稱我‘少爺’?”楚天行有點疑惑。
老者微笑道:“因為我家少爺,乃是大楚王朝唯一的武師大佬,楚氏商業集團的董事長,楚家最偉大的存在——楚傲雲!”
“哦,原來我就是那位傳奇般的武師境絕代強者啊……”楚天行恍然點頭,旋即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打量著那老者:
“可是……據說楚傲雲是一位面容嚴肅的老古板,從來不苟言笑的,更不會允許自己的族人,向自己行禮吧?”
老者呵呵一笑:“那只是別人以訛傳訛罷了。少爺您看我,是否有半分面容嚴肅的模樣?”
楚天行仔細觀瞧片刻,緩緩搖頭:“並未。”
老者捋著鬍鬚,嘿嘿笑道:“那不就結了嘛,其實老朽只是比較喜歡賣萌而已,嘿嘿嘿!”
“……”楚天行嘴角抽搐兩下,不由暗忖:這老傢伙是把賣萌當做職業技巧嗎?還是單純只想賣萌討好我呢?不管是哪種原因,反正我是沒法理解他腦袋裡究竟在想什麼……
“老伯,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思忖片刻後,楚天行抬頭看向老者。
“什麼事少爺儘管吩咐。”老者滿臉諂媚的笑容。
楚天行微笑道:“我想在楚家建立自己的產業,作為產業的總負責人。你看怎麼樣?”
老者眼睛一亮:“少爺願意將產業交給老奴管理?”
楚天行點了點頭,平靜說道:“不錯。但有一個條件。”
“您說您說!只要不違背楚家規矩,老奴一定答應您的任何要求!”老者激動道。
楚天行道:“那就請您告訴我,咱們楚家在城南那塊荒蕪貧瘠的地皮,準備怎麼處置?”
老者猶豫片刻,低聲問道:“少爺是想……購買那塊地皮?”
楚天行頷首道:“嗯。那塊地皮雖說位於偏僻郊區,且土壤貧瘠,毫無價值,但畢竟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遺物。”
老者聞言鬆了口氣,拱手抱拳:“少爺仁義!老奴替家主謝謝您的厚愛!”
“嗯?”楚天行劍眉一挑:“難道你早知道那塊地皮,是我父親的產業?”
“呃……”老者訕笑了一下,撓頭道:“不瞞少爺,老奴曾經聽聞,老爺臨終前,將那塊地皮託付給了楚香菱姑娘。所以老奴猜測,那塊地皮,應該是屬於楚香菱姑娘的。”
“原來如此。”楚天行若有所思。
這時,那兩名美婦人,以及一群華服男女,已經走到庭院門口。
見楚天行獨坐廳堂,眾人都有些驚訝。
尤其是那位華衣貴胄少女,看清楚天行的面貌後,頓時吃了一驚,脫口喊道:“咦,楚……你是……楚香菱妹妹的哥哥?”
“你是?”楚天行掃了她一眼。
華衣少女笑吟吟道:“我叫楚靈兒,香菱妹妹的姐姐。你是她兄長?”
“嗯。”楚天行微笑點頭,心說:原來這妞兒叫楚靈兒啊。
“既然是妹妹的兄長,那就是自己人啦。”楚靈兒快步走進廳堂,熱情地招呼楚天行道:“來來來,快快入席,陪靈兒一同用飯吧。”
說完拉著楚天行來到餐桌旁。
楚天行微笑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指了指躺在床榻上,渾身染血、昏迷不醒的老太爺,說道:“他怎麼辦?需不需要幫忙?”
“爺爺受了些輕傷,不礙事,很快就會醒來的。”楚靈兒擺擺手,示意楚天行不必擔憂。
楚天行點點頭,走到老太爺床前,取出一根金針,施展《九霄御雷劍訣》,刺入老太爺百會穴。
片刻後,老太爺幽幽睜開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秀少年,眼眶一紅,哽咽著喚了聲“兒子……”
然後就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拍著被褥嚎啕大哭。
楚香菱見狀,俏麗的臉蛋上浮現出幾絲尷尬,乾咳一聲,柔聲勸慰道:
“爹!您別傷心,天行哥哥不僅治好了您的傷,還送給您一瓶能夠延壽百歲的靈丹妙藥!”
“真的?”老太爺愣了愣,停止了痛哭,抬眸盯著楚天行,目含期待之色。
楚天行微笑著取出一個青瓷小瓶遞給他:“喏,這是您的壽命延長劑,您試試吧。”
“壽命延長劑!”楚傲天又呆滯了,看著手中瓷瓶,喃喃道:“這就是壽命延長劑?這麼快就煉成了?”
他記得非常清楚,這個瓷瓶上寫明瞭壽命延長劑的功效,以及它的使用方式。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彷彿活在夢裡,簡直懷疑是自己喝醉酒之後,產生的幻覺。
楚香菱也忍不住捂著櫻唇,驚歎道:“天行哥哥,你真的練成了傳說中的壽命延長劑嗎?真厲害……”
她雖然也知道壽命延長劑的配方,卻苦於找不到足夠的材料,始終不敢輕易嘗試煉製。
“哈哈,僥倖而已。”楚天行微笑道:“我只是運氣稍微好一些,恰好獲得了煉製壽命延長劑的材料罷了。”
楚傲天顫抖著接過瓷瓶,拔掉塞子,仰脖將壽命延長劑一飲而盡,緊張地閉著雙眼等死。
然而過去良久,他都感受不到壽元減損的跡象。
睜眼一看,果然,楚天行的確將壽命延長劑,餵給了他。
“我、我的壽元真的增加了……這是真的……我、我居然……真的有了壽命延長劑……”老太爺激動得渾身顫慄。
“太好了!我的生命,再次變得充滿希望。多虧了天行公子,才讓老夫重新煥發生機,擁有了繼續修煉下去的資格!老天保佑,我楚傲天今日終於熬出頭了啊!”老太爺跪伏在楚天行腳下,激動得熱淚盈眶,叩拜道:“天行公子!老奴願意奉你為主,追隨與你,效犬馬之勞!!”
楚天行淡淡一笑:“你先站起來吧。你這病……”
“不用,老奴膝蓋軟,站不起來。”老太爺連連叩頭:“還請天行公子收下老奴吧,老奴這輩子,除了追隨主人和小姐外,沒有別的選擇了呀!”
楚天行皺了皺眉:“不必勉強,我暫時不缺護衛,你還是安心養傷,順便照顧好老太爺吧。”
老太爺卻依舊堅持道:“請天行公子收下老奴吧!老奴對天發誓,從今往後,老奴唯主人馬首是瞻,絕不做半分悖逆之舉。否則,叫老奴萬箭穿心而亡!”
看他神態誠摯,語氣肅穆,倒不像是在撒謊。
略微沉吟後,楚天行道:“行吧,我可以收下你。但你得先答應我三件事,我才會考慮帶你一起。”
老太爺忙道:“請公子放心!不論公子要老奴辦什麼事,老奴絕對不會拒絕。”
“好,那我第一件事——從今天起,我要你做我的護衛。每月領薪水。”
“遵命,老奴定不辱使命。”老太爺趕忙躬身一禮,恭敬說道。
楚天行點點頭,轉目瞧向那丫鬟模樣的侍女:“你叫什麼名字?”
侍女連忙欠身說道:“小婢名為靈兒,乃是老太爺的貼身丫環,專司伺候老太爺衣食起居。”
楚天行打量了她兩眼,問:“你是武師?”
“小婢剛晉升為四級戰士。”丫鬟靈兒乖巧道:“請公子多關照。”
楚天行點點頭,看著她:“既是老太爺的丫環,我當然要多關照一番。這是賞賜給你的。”拿出一瓶淬體丹,丟給了她。
“這……多謝公子!”丫鬟靈兒連忙躬身一禮,喜滋滋地收下丹藥。
楚香菱見了,不由暗讚一聲:“天行哥哥真是闊綽呢!隨手就賞賜靈兒一瓶淬體丹!這種價值五千兩銀票的寶貝丹藥,他竟說賞就賞!”
想起自己的父親,每個月只捨得賞給自己一顆淬體丹,她又不免一陣羨慕嫉妒恨。
不由撇了撇嘴,嘀咕道:“這麼大方,卻吝嗇得很……哼!”
“靈兒見過香菱姐姐。”丫鬟靈兒朝楚香菱福了福身,笑容甜美地打招呼。
“你好。”楚香菱也露出一抹淺笑,朝丫鬟靈兒伸出玉掌,握住她纖細柔嫩的手腕,仔細感應了一下她體內的罡氣質量,不由眼睛一亮:“不錯!四品初階戰士境界!”
四品武徒巔峰,距離五品只差一線。
因此楚香菱也是一位四品戰士。
“呵,看來這小妮子,也是個天賦極高的武學奇才吶……”楚天行暗忖一聲。
“靈兒參見香菱姐姐。”丫鬟靈兒嬌笑道。
“靈兒妹妹客氣。”楚香菱鬆開她手臂,看向老太爺,正色說道:“爺爺,你如今雖然已經恢復健康,但傷勢未愈,短時間內難以發揮全部實力。
“所以,咱們最好是換個地方養傷。”
“嗯,香菱姑娘言之有理。”老太爺點了點頭:“我這副老骨頭,的確撐不住了。”
楚天行道:“不過這院子,怕是要拆了……”
楚香菱抿嘴一笑:“無妨。爺爺,咱們搬家。”
說完,便攙扶起老太爺,與楚天行一起,扶著老太爺,離開了楚家老宅。
……
數日之後。
楚家老宅,花園假山旁的涼亭裡。
楚天行盤坐石凳上,運轉《龍象般若功》,吸納周圍空氣中游離的天地靈氣,凝聚罡氣,進行洗筋伐髓,淬鍊肉身。
而楚傲天則盤腿坐在不遠處一塊巨石上,默誦《易筋鍛骨篇》,調整氣息,緩緩提升精純度。
楚香菱則守在他二人附近,警惕地巡視著周圍,避免突發情況。
楚家老宅後面,是一座荒蕪廢棄多年的破敗府邸。
楚天行與楚傲天二人,就在這座府邸中,安靜修煉。
時光匆匆流逝。
一晃七八天過去。
“叮!宿主消耗50積分,兌換【鐵布衫】。
“叮!恭喜宿主獲得鐵布衫初級秘籍。”
腦海中響起系統提示音,楚天行立即停止修煉,取出了一本秘籍。
翻閱了幾頁,楚天行不禁有些失望。
鐵布衫的確是非常厲害的防禦型功法,能夠硬抗刀劍、弓弩的攻擊,並且抵消百分之九十九的物理衝擊和鈍器傷害。
可惜,這門防禦型的功法,僅適合單獨修煉,沒法兒跟《凌波微步》這種速成技能相比較。
畢竟,《凌波微步》是需要透過特殊的姿勢或者某些輔助手段,才能施展的武功,而不適合單獨修習。
搖搖頭,楚天行將秘籍收入納戒,繼續開始修煉。
一夜過去。
翌日清晨。
陽光透過枝葉斑駁陸離的縫隙灑落,映襯得庭院之中,綠草茵茵。
“嗯?好像有點不一樣……”楚天行忽然停止吐納,走出涼亭,看向庭院中那株高達十丈、鬱鬱蔥蔥的古樹。
這棵古樹的主幹,足有二三十米粗。
其枝繁葉茂的根莖,更是綿延到數里開外。
此時,楚天行正抬著雙手,站在古樹主幹底下,雙眸閃爍著淡金色靈芒,注視著那根深及地底的主幹。
“果然,這古樹之中,蘊含著濃厚而精粹的庚金元素。
“而且,這股元素精華,似乎與那‘庚金靈源’頗為類似,都是由無窮庚金之氣匯聚形成,只是顏色各異罷了。”
楚天行低聲喃喃自語。
片刻後,他閉上雙目,運轉心法,將那股濃烈至極的庚金之氣引導到指尖,再沿著右手手掌,灌入右臂之中,同時催動“天星淬脈訣”。
霎時間,天地間的金屬性元氣瘋狂湧來,被他牽引著,化作磅礴的庚金靈氣,湧入了右臂。
楚天行右臂頓時金光大綻,彷彿鍍上了一層金邊,顯得威猛霸道。
待天地間的元氣盡皆消散,楚天行才收斂右臂。
他輕舒一口濁氣,感受一下右臂蘊含的渾厚力量,眼角餘光掃了眼旁邊的古樹,不禁暗自咋舌:
“僅僅只是普通的庚金之氣,就蘊含著堪稱恐怖的力量……倘若是真正的庚金之氣……該擁有何等威力?
“而那庚金靈源,又究竟藏在哪裡?”
思忖一陣,楚天行起身走出涼亭,朝老太爺和楚香菱喊道:“爺爺、香菱,我要走了,你們保重。”
“呃……天行,你不留下來陪陪奶奶嗎?”老太爺問道。
“算了吧。”楚天行搖頭一笑:“我還是先把修為提升到煉體境巔峰,再考慮來看您和香菱吧。”
“哦。那好吧。”老太爺嘆息一聲,神情略帶憂鬱。
楚天行笑著安慰道:“放心吧爺爺,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回來探望您跟香菱的。”
“嗯,你記得早點回來就好。”老太爺點點頭,臉色逐漸平和下來,對楚香菱道:“香菱,幫爺爺送送天行。”
“好的爺爺。”楚香菱微笑答應。
……
楚家老宅東北角,一座僻靜的閣樓中。
楚天行推門而入。
屋內陳設簡陋樸素,除了一張床榻、一張桌椅,以及牆壁上掛著的幾幅山水畫外,再無它物。
床上躺著一具枯瘦的屍骸。
正是楚天行曾經見過的,楚家的管事楚萬雄。
楚天行徑直走向屍骸,俯下身觀察起屍體來。
半晌後,楚天行站起身,眉毛皺緊:
“死於肺癆病變?
“而且,肝腎臟已經壞掉了……”
楚天行搖搖頭:
“肺臟壞死,即使救活過來,也只會變得比常人虛弱許多。
“甚至還會造成嚴重的後遺症……
“這老貨的生命力倒是頑強……竟然熬過來了……
“咦,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
細細打量楚萬雄的屍骸,楚天行忽然感知到,這老頭的屍骸之中,似乎存在著某種隱蔽至極的靈魂意志。
“難怪能活到現在,原來靠的是這玩意兒。”楚天行恍然。
隨後伸出手指,點在老頭眉心。
嗡——
指尖陡然亮起刺目電光,一道電弧迸射而出,轟在屍骸胸腹之間的面板上。
呲啦!
衣服裂開,面板表面浮現出密集的黑血疙瘩。
黑血之中,一抹銀白色的靈魂碎片,浮現而出,想逃遁而去,卻被那道電弧轟中,慘叫一聲,湮滅當場。
解決掉楚萬雄的殘留靈魂,楚天行從儲物扳指中取出一枚丹藥,餵給了老爺子。
然後他又掏出一套工具,在屍體上劃拉了兩下。
很快,一顆拇指肚大小,通體呈淡金色,質地柔軟的晶體,出現在楚天行手中。
“庚金靈源?果然就在這裡!”
楚天行露出滿意的笑容,拿著庚金靈源,返回了庭院。
“咦,天行哥哥,你回來了?”剛進門,就聽楚香菱疑惑地問道。
楚天行呵呵一笑:“嗯,我回來了。
“這次我在老爺子那裡住了兩天,順便學了幾招拳腳功夫,還領悟了一式槍術。”
說話間,他將手中庚金靈源交給楚香菱:“給,給你的獎勵!”
“給我的?”楚香菱一愣,美眸瞪圓了,“這可是你冒險奪來的,為什麼要給我?”
“傻丫頭,你是我妹妹嘛。我這個做哥哥的,給你獎勵是天經地義啊。”楚天行笑嘻嘻地捏了捏她臉蛋,旋即將庚金靈源遞了過去。
楚香菱卻是搖頭拒絕:
“天行哥哥,這庚金靈源雖然價值連城,但是……”
楚天行笑著打斷了她:
“我的好妹妹,別婆婆媽媽了。趕緊收起來。我們是兄妹,我賺到寶貝,肯定第一時間想著的,是怎麼讓你們也過上富裕安逸的好生活呀。”
楚香菱沉吟片刻,接過庚金靈源,認真道:
“既如此,謝謝哥哥啦。
“你以前每次出去闖蕩,總能弄到好東西回來。這次一走就是兩天,還順利得到庚金靈源,真的是太厲害了。”
“嘿嘿。”楚天行咧嘴一笑,揉了揉她腦袋,“好了,不多說廢話了。我得馬上啟程了。”
楚香菱點點頭:
“好,我送送你。”
“不必麻煩了。”楚天行擺擺手,“我去換身衣裳,準備一些路上需要的東西,很快就會離開。”
“嗯。”楚香菱道:“那我等你。”
“好。”楚天行點點頭,走出房間,關上房門,來到隔壁廂房。
房內空間狹小,只擺了兩張木板床,以及一個木架子,木架子上擺著些破舊雜物。
木架最頂端,擺放著一柄鏽跡斑駁的長劍,劍鋒鈍口缺了個豁口,看起來毫無殺傷力;
另一邊的木架,則堆積著許多破爛布條,包袱,以及一些亂七八糟,不明所以的東西。
“這裡面的雜物,全都是我從楚府搬走的……
“不過,那些包袱之中,裝的都是我以前偷偷攢下的錢財。”
楚天行走到木架前,彎腰撿拾起一塊灰撲撲的石頭,掂量一陣,發現並非凡鐵,乃是稀世珍材“鐵母鐵精”,乃是製作兵刃的好材料。
“這塊鐵精的品級,差不多相當於五階下品兵器……
“可惜,這東西太過堅硬,刀槍難入,唯有火焰或者雷霆才能燒化。
“我現在沒有掌握任何火系武技,更不懂什麼火雷術法。否則倒是能夠鍛造一件合適的兵刃……
“至少也能練成‘赤炎斬’。”
楚天行喃喃自語一句,將鐵精塞入懷中,轉移目標,繼續翻找其餘東西。
然而一番搜尋,仍然一無所獲,除了兩件破衣服之外,他再沒有找到任何值得攜帶的東西。
“奇怪,難道楚家祖輩,就沒有傳承什麼特殊功法或者秘籍?”
想了想,他又在房內仔細搜查了一遍,確認並未留下任何線索。
“罷了,反正遲早會有辦法搞清楚的。
“眼下還是趁機恢復功力要緊。”
念頭閃動間,他盤膝坐在木凳上,凝聚意識,溝通星殞劍尊,請教劍尊,關於淬骨境突破到武師的經驗,以及突破武宗後,凝練罡氣種子的心得體會。
劍尊傳授他《天隕神拳》的時候,就曾告訴過他,要踏入武師境界之後,才有資格嘗試凝練罡氣種子。
因此楚天行一直在努力提升戰鬥經驗、武功底蘊,為突破武師境界做好充足的準備。
同時,也在琢磨著,該怎樣突破武徒到淬骨境。
……
時光匆匆,轉眼兩日。
清晨。
天矇矇亮。
楚天行正在呼吸吐納,修煉天隕神拳的時候,門扉輕響。
“誰啊?”楚天行睜開雙眼,看向房門方向,“難道楚家人來抓我了?”
吱啞!
房門被推開,一名三十歲左右,穿著錦袍,面容英俊,風度翩翩,頗有幾分儒雅味道的青年男子,邁步走進楚家客廳。
楚天行抬眼望去,頓時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敏銳地捕捉到,這青年男子渾身散發著極其凌厲的氣息,與先天一重的武徒截然不同。
這位看似文質彬彬、斯文優雅的青年,實際上卻擁有著極高的武道境界。
這股氣息,赫然達到先天二重層次!
“難道楚家除了楚狂瀾和趙玉父女之外,又添了新丁?
“這人跟楚狂瀾、趙玉是什麼關係?”
心思百轉,楚天行臉上卻絲毫不顯露情緒波動,依舊保持著鎮靜,淡漠開口:
“請問您是?”
“哦。”男子溫和地一笑:“我是楚家旁支楚遠山。”
“原來是楚叔叔,久仰大名。”楚天行站起身,拱了拱手:“楚家主已經吩咐過我了。楚叔叔今日前來拜訪,我應當親自迎接才對。”
“呵呵,賢侄客氣了。”楚遠山含笑說著,隨手拿起桌上一隻茶杯,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又把茶杯擱在了桌上,緩緩掃視一圈屋子,忽然問道:
“賢侄呢?怎麼沒見賢侄出來見禮?”
“我這段時間有事外出,昨晚才歸來,身體略有不適,所以今天暫停了修煉。”
楚天行一副病殃殃、臉色蒼白,氣息虛弱的模樣。
楚遠山眉毛一揚,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賢侄居然病了?看上去似乎挺嚴重吶。”
“唉,我這個病吧……是天生的,一般的醫師都治不好。我爹孃怕傳染給其它人,就沒敢告知。不過楚叔叔您既然來了,那不妨幫忙瞧瞧?”
“哈哈,賢侄客氣了,咱們都是一家人,何須如此客氣?”
楚遠山爽朗一笑,伸手搭住楚天行脈搏。
楚天行故作羞澀地低著頭,心臟砰砰跳:
“這位叔叔,你可千萬別把脈,否則就穿幫了!”
楚遠山一怔:“穿幫?”
楚天行一本正經地答道:
“對啊。我這病,其實是天生的——我剛滿十六歲,就患有隱疾,導致功力盡失。若不及時調養,怕是活不過三月。”
“哦……”
楚遠山恍悟,收回手:“竟然如此,那就不用把脈診治了。不過我看賢侄的狀態,比起兩年前好像好多了。”
楚天行暗鬆一口氣:“幸虧老爸給我配了顆療傷聖藥,助我療愈傷勢,又傳我武學。
“加上我勤勉修煉《紫霞訣》和《九陽神功》,功力增長飛速,體魄強健,這才漸漸痊癒。”
“原來如此。”楚遠山深深看了楚天行一眼:
“賢侄果然勤奮,短短兩年時間,就由後天境跌落先天,功力恢復,還能擊敗後天三重強者。
“只是這麼拼命,終究不妥啊!”
楚天行苦笑一聲:
“我哪有楚叔叔說的那麼誇張,只是碰巧遇上個機緣,僥倖擊潰了一群敵人,奪得了幾份機緣,才有現在這般成就。
“我的修煉速度固然很快,可跟楚叔叔您相比,卻根本不值一哂。
“不說我,楚叔叔你的修煉速度,也非常恐怖吧?”
“呵呵。”楚遠山搖了搖頭,謙遜一笑:“我這點微末道行,跟賢侄相比,就算不上什麼了。
“倒是賢侄,雖然天賦不錯,但也要注意勞逸結合,莫要累垮了身體。”
“多謝楚叔叔提醒。我一定謹記。”
楚遠山欣慰點頭:
“好了,我來找賢侄你,其實是想邀請賢侄你,參加明日午時,皇城廣場舉行的‘龍虎爭霸賽’。
“我們楚氏嫡系,每一年都必須派代表出征皇城,與各地王公貴族、武林豪傑較量切磋。以彰顯楚氏家族武運綿延,威震天南郡,不懼任何宵小挑釁。
“不過,這一屆的競爭,卻尤其激烈殘酷。據說,此屆參加競賽之人,都是先天四重、甚至先天五重的高手。
“而且,還不止一位先天五重高手!
“你的實力雖不弱,可若碰上一位先天五重的高手,只怕也討不得什麼便宜。”
楚天行皺眉道:“楚叔叔,你覺得,我能贏過一位先天五重高手嗎?”
楚遠山微笑搖頭,說道:
“勝負不論,只要有勇氣去戰鬥,就是真男兒,值得敬佩。”
楚天行點了點頭:“我會全力以赴。
“楚叔叔你放心吧,我不會讓楚氏丟臉的。”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楚遠山拍拍楚天行肩膀:“那麼,明日午時,我們再見吧。”
“明日見。”
目送楚遠山離開後,楚天行嘴角勾勒出一抹冷酷的弧度,眸中寒芒迸射。
這楚遠山,是專程來探聽訊息的!
楚家乃楚國頂尖世家,楚家的嫡系成員,從小耳濡目染,都受過良好的薰陶,耳目聰穎,觀察細緻入微,絕不會無端懷疑他。
可楚遠山不但懷疑了他,更特地跑來打探訊息,顯然是受人指使。
這幕後黑手嘛,當然是那個楚天行最熟悉的楚家少爺,楚恆。
只是楚天行有些奇怪:
“楚恆不僅害我,還派人殺我,按理說恨死我了,不可能給我好臉色呀?
“而且這傢伙也未免太蠢了點吧,居然連這種拙劣手段,都想來套取我的訊息。
“還是說,楚恆已經徹底掌握了‘楚天行’這具軀殼?”
沉吟片刻,楚天行決定,等明天楚遠山來楚府時,順藤摸瓜,查出背後之人,將其擒下拷問。
楚天行閉上眼睛,運轉《易筋經》,默默感應丹田靈海內的真元種子。
“嗯?”
他突然睜眼,雙眼中精光綻放。
“咦?我居然又凝練了一枚真元種子?”
楚天行有些詫異地望向窗外。
此時正是早春季節,院子裡的花草,還都處於萌芽期。
楚天行所居庭院,也並非什麼風景秀麗的園林或幽靜雅舍,只是一座簡陋的宅子罷了。
可這座宅子裡,卻瀰漫著濃郁的藥香味,令人聞之心曠神怡。
楚天行走到院門口,開啟院門,朝著花圃望去。
花圃裡奼紫嫣紅,鮮豔欲滴。
數朵顏色各異、香氣撲鼻的花朵,正嬌嫩綻放。
一株金黃色的菊花,散發出淡淡金輝,在晨曦中熠熠生輝,彷彿一輪燦爛的金色太陽。
一棵枝幹虯曲如鐵棍的槐樹,葉片翠綠豐茂,樹冠猶如一方巨傘,遮蔽著整個花圃。
在這株槐樹周圍,則遍植蘭花、桂花,以及許多他叫不出名字的花卉。
楚天行走近槐樹,俯瞰著花圃中的花朵,忽然嗅到一縷醉人的清香。
他抬起頭,看向槐樹枝丫掩映的陰影,那是一株半人高的桃樹。
桃樹枝繁葉茂,樹幹粗壯,枝杈上掛滿了粉色的桃花。
而桃花之中,則含苞待放,開著三五朵白色的花朵,清新脫俗。
“這是什麼花?”楚天行驚訝地盯著桃樹上那三五朵白花,感受著它們釋放出的清冽芳香,心念急轉:“難道這是靈桃?
“可我記憶中,桃李縣沒有這樣的靈桃吧?難道是我記憶缺損?”
就在楚天行思忖之際。
忽有一陣輕盈腳步聲響起,一襲淺藍裙裝的女孩從屋中走出,款款走到桃樹下,蹲在那幾朵盛放的靈桃面前,摘了一朵靈桃,湊到鼻翼下輕輕嗅了嗅,讚歎道:
“好香,好漂亮呢!”
然後仰起腦袋看著楚天行:
“哥哥,這花怎麼賣?”
楚天行道:“一百銀幣一支。”
“哇……好貴。”女孩撇撇嘴,“可這花,真香啊。”
她咬著唇瓣猶豫了一陣,掏出錢囊,遞給楚天行:“哥哥,你能給我一支試試嗎?”
楚天行接過錢囊,從中抽出八枚銅板,交給楚玉嬋:
“喏,買你一支靈桃嚐嚐。”
“呃……”楚玉嬋愕然眨巴著水汪汪的杏眸:
“一、一支?”
“嗯哼。”楚天行點點頭:“我這靈桃,可比尋常野果珍稀得多。一支價格可不便宜。
“別嫌貴。要知道,這桃子可比普通野果甜美多了。你吃完之後肯定會喜歡的!”
“真的嗎?”楚玉嬋俏臉浮現一抹羞澀:“那就……謝謝哥哥啦!”
她從錢囊裡拿出八枚銀幣,交給楚天行。
楚天行把錢收進衣服裡,伸手摘了一朵靈桃,塞進楚玉嬋手中:
“喏,你拿好。”
楚玉嬋接過靈桃,輕輕嗅了嗅,頓時露出陶醉之態,眯起星眸,輕啟朱唇喃喃道:
“唔……好香啊。”
她閉目享受著靈桃帶來的芬芳,似乎忘記了自己還在楚天行面前,只用餘光悄悄瞥了楚天行一眼,見楚天行站在院子門口,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便低聲問道:
“對了,哥哥。你剛才說你是楚恆的堂弟?那你為何會住進這麼偏僻貧困的院子裡?你父母呢?”
楚天行隨口敷衍道:“因為家中遭變故,破產了唄。”
楚玉嬋瞪大杏眸,驚呼道:“什麼?你們家竟破產了?”
楚天行聳聳肩:
“可不是?要不是破產了,哪能把我扔到鄉下?”
楚玉嬋深吸一口氣,認真地勸道:“唉……哥哥你節哀順變。”
楚天行翻個白眼:“喂,小妹妹,別亂說話好不好?”
“呃……”楚玉嬋愣了一下:“誰是小妹妹了,姐姐今年虛歲才二十一,可比你大得多好不好!
“再說了,我又沒胡說……你們家確實被趕出京師了。”
“呵呵。”楚天行哂笑兩聲,懶得跟楚玉嬋計較這些。
這時,楚天行的房間門忽然開啟。
一身青衫、長相俊朗,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走了出來。
少年膚色蒼白如紙,身材纖瘦,容貌俊逸卻又略顯蒼白憔悴,雙眸深邃而黯淡,透著滄桑與孤獨,彷彿一尊失落的靈魂,飄蕩在人間的幽冥鬼界。
見到楚天行,他神情怔了怔,瞳孔猛地一縮,緊緊地盯著楚天行的臉龐,顫抖著嗓音說道:
“你……楚天行……真的是你!”
楚天行看了少年一眼,微笑道:“楚恆?我當然是楚恆。”
“哈……哈哈……哈哈……”楚恆忽地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直至狂笑不已。
“楚恆……”楚玉嬋擔憂地喚了他一聲:“你別嚇我。”
笑夠了的楚恆,停止了狂笑,但仍是抑制不住劇烈的顫動的雙肩,臉頰肌肉亦是激烈顫動,雙眼泛起晶瑩淚花,嘴角溢位血絲。
良久之後,楚恆平復下來,臉上擠出一絲慘淡的笑意,看著楚天行道:
“楚天行,你終究還是回來了。我原本以為,你永遠也不可能再回來了。”
楚天行道:“楚恆,你這是做什麼?
“我回來,對你而言,很值得高興嗎?”
“對我而言,當然很值得高興。”楚恆緩緩點頭,旋即笑著搖搖頭:“我不該這麼高興的。
“不管你是否願意承認,我都是楚家嫡系血脈。而你卻被趕出楚氏族譜,流離在外,註定淪為庶民。
“你迴歸楚家,對我而言,就如同一條喪家之犬,回來找場子,報仇雪恥。”
楚天行眉梢挑動,淡淡道:“我是楚家人,我姓楚,我為什麼不回來?”
楚恆冷然道:“若你不是嫡系,我倒是可以考慮接納你。可你既然姓楚,我就絕不可能讓你回來分一杯羹。
“因為這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東西!”
楚天行笑了,搖頭笑道:“我的東西?楚恆,你還是那麼幼稚!”
“楚天行,你敢侮辱我!”楚恆雙拳握起,渾身骨骼啪啪作響,眼睛更是充斥怒火,惡狠狠瞪視著楚天行:“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替楚芸出這口惡氣!”
“楚芸?”楚天行眉毛一揚:“你和楚芸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親表姐。我和她是龍鳳胎,我們倆的爹孃,是孿生兄妹。”楚恆沉聲說道。
楚天行聞言,眉尖微蹙,疑惑地看著楚恆:“可據我所知,楚家只有一位姑奶奶,名為楚天芸。楚芸的父母,早已去世,她應該是單傳,並且已嫁入楚家,成為楚家主母。
“你們兄妹,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楚恆冷然一笑,指著楚天行手中的桃子,傲然道:“這桃子就是我們楚家栽培的桃樹結出的靈桃,蘊藏著極強的元氣和精純的靈氣,吃了能洗筋伐髓,增強資質,提升修煉速度!”
楚玉嬋睜圓眼睛道:
“哥哥!你快吃呀!我聽爺爺講,武者每次吃下一枚靈桃,體內真氣就會暴漲。若是能將這顆靈桃吃下肚子,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楚天行卻沒立刻吃掉桃子。
而是問楚恆:“這麼珍貴的桃子,你們居然捨得送給別人?”
楚恆笑笑,說道:
“我和姐姐雖然不像你那樣,擁有‘先祖血脈’。但也算是楚家血脈,吃了這棵靈桃,對我們也頗有裨益,甚至能幫助我們覺醒先祖血脈。”
“哦。”楚天行恍然,將靈桃丟回籃子裡,對楚玉嬋道:
“玉嬋,咱們還是別浪費糧食了,免得被某些心懷叵測的傢伙惦記,偷走了。”
楚玉嬋嘟嘴不滿:“哥哥,你幹嘛總是針對我和恆哥?難道恆哥對你不好嗎?”
楚天行搖頭嘆息:“楚恆對我,確實挺好。
“只可惜,我楚天行不需要任何人施捨。你們的恩惠,我也不會領情!”
楚玉嬋皺眉道:
“什麼叫施捨?
“這種寶貝,是我爺爺留給我們的遺物。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
楚恆亦道:
“楚恆,我念及我們昔日同窗之誼,特意邀請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你卻如此不識抬舉。
“罷了,你愛吃不吃。我不勉強你了。”
說完,便轉身往屋裡走去。
楚玉嬋連忙挽著他胳膊,撒嬌道:
“哥哥~恆哥,求求你啦……”
楚天行輕輕推開楚玉嬋的手,淡淡道:
“玉嬋,謝謝你邀請我過來參加婚禮。
“可是,這顆桃子我不想吃,也沒必要吃。”
楚恆腳步微頓,側首看向楚天行,淡淡笑道:“不肯吃?你不是一直都喜歡美味的佳餚和美酒嗎?怎麼現在不喜歡了?”
楚天行微笑道:
“美食和美酒固然重要。不過我最重要的,是守護我的親朋好友、愛侶。這靈桃我不要,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我的親朋好友。”
“哼!”楚玉嬋鼓了鼓腮幫子,哼道:“裝什麼清高啊?”
楚恆則深深凝視著楚天行:
“守護親朋好友?楚天行,你的心性,恐怕根本沒有你表現出來的這般堅韌吧?”
楚天行淡淡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楚恆冷笑:“楚天行,你不要裝傻。楚芸乃我親表姐,你若是真的有心為她討回公道,就應該趁機廢了我。而不是放任我們離開楚家,回到江陵城!”
楚玉嬋也道:
“沒錯!楚恆,你這樣做,太懦弱無能了!”
“懦弱無能?呵呵……”楚天行啞然失笑:
“你們以為,我不殺你們,真的是害怕你們的背景嗎?”
兩個小孩子都是一愣,面露愕然之色:“什麼意思?”
楚恆皺眉道:“難道不是嗎?”
楚玉嬋也道:“難道你還想打死我們不成?”
楚天行笑了笑,淡漠道:
“我自問不曾虧待過你們,也未曾虐待過你們。你們卻屢屢逼迫於我,甚至差點置我於死地。你們說,我為何還要對你們客氣?”
楚恆目光冰寒,咬牙切齒地看著楚天行:“楚天行,你不要忘了!我才是楚家嫡長子!楚芸不過是私生女!你要是敢對我動手,我爹孃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楚天行笑吟吟地看著楚恆:“楚恆,你不必拿家規威脅我,我早就脫離楚家了。
“如果我不幸遇難,家規對我而言,便再沒有半點約束力。
“況且,我楚天行一人做事一人當。誰也休想借此機會,逼迫我屈服,從我這裡奪取楚家的繼承權!”
楚恆道:“你……你真的脫離楚家了?”
“嗯,真脫離楚家了。”
楚恆臉色變得猙獰起來,陰森道:
“你可真夠膽量,竟真的脫離楚家了!哈哈……這樣一來,你就沒有後臺了,我們也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折磨你、羞辱你了!楚天行,你這輩子,都只配活在我們腳下!”
“楚天行你不要忘了!這裡可是江陵城,是楚家的地盤!你若傷害恆哥,我馬上就把你帶人來楚家的訊息,告訴楚芸!
“等楚芸知曉你的存在,她定會來找你算賬。到時候,你就死定了!”
楚天行笑容玩味:“你以為我會怕她?”
楚恆譏嘲地瞥著楚天行:“我承認你天賦不錯,修煉進境比我快很多,戰鬥力似乎也比我強。
“可你的年齡太小了,經驗也遠遠沒有我豐富!我要是與你決鬥,你輸了怎麼辦?
“你要是輸了呢?你又怎麼向楚芸交代?難道你要告訴楚芸,是你技不如人,敗在我手上?
“我要是你,我才懶得跟楚芸解釋什麼。畢竟,這是男人的尊嚴問題,你若是說自己敗在楚恆手上,豈不是顯得自己很無用?”
楚天行神情愈發玩味:
“我不介意被楚芸鄙夷。
“我只知道,我若是輸給你了,楚恆絕對不會輕易饒了我。他不但會廢我四肢、斷我丹田,更會挖了我雙目。”
說著,看了看手中靈桃,笑吟吟道:
“所以,就衝這一點,這顆桃子,我就絕不會吃。”
楚玉嬋怒瞪雙眸,氣呼呼道:
“楚天行,你是白痴嗎?楚恆是我們楚家嫡系,你若是廢了楚恆,楚家會放過你?就因為一顆靈桃,賠上你的性命和前途,值嗎?”
楚天行道:“你剛才說過,楚恆已經不是楚家的人了,我不怕楚家報復,你說對吧?”
楚玉嬋道:
“可他依舊姓楚啊。”
楚天行聳了聳肩:
“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楚恆既不姓楚,又不是楚家的人,他憑什麼替楚家做主?楚芸憑什麼替楚恆做主?”
楚玉嬋氣惱道:“那你還敢招惹恆哥,還敢搶恆哥的靈桃,簡直愚蠢至極!”
楚天行淡淡道:“我搶他的靈桃,是他犯賤在先,又怎能怪我?”
楚玉嬋怒聲道:“你這是歪理邪說,是狡辯!”
楚恆冷冷盯著楚天行:“楚天行,我不管楚芸是什麼態度,反正今天,你是非要將靈桃送給我不可!否則——”
話音未落,楚天行已伸手抓住了他衣襟:
“否則怎樣?你以為我不敢揍你?”
楚恆滿腔怨恨:
“我是楚恆,是楚家嫡系,是武徒三階巔峰,你憑什麼打我?!”
啪!
楚天行揚起巴掌,狠狠抽在了楚恆右臉頰上。
“啊!”
楚恆慘嚎一聲,摔倒在地。
楚玉嬋嚇了一跳,尖叫起來。
“混蛋!!你居然敢打恆哥!”
楚天行冷冷看著楚恆:
“楚恆,你記住。你永遠不是我的對手。別總想著靠別人,只有靠自己,才能立足世間。明白麼?”
說完,拂袖離去。
望著楚天行遠去的背影,楚恆眼中閃爍著濃烈的恨意:
楚天行,你等著,遲早有一天,我會親手將你撕碎!!
……
離開院子,楚天行返回房中,開始閉關修煉。
雖然他並不覺得,以楚恆區區一個武徒三階,能威脅到自己。
但,楚天行不願意浪費絲毫時間。
儘管他現在的境界仍舊停滯在武徒二段,並且隨時可能突破到武者境。但是,越往後提升,難度就越大,耗時間耗精力,所花費的代價,也是成倍遞增。
因此,在確定自身狀態良好,沒有任何隱患之後,楚天行便開啟了瘋狂吸收靈氣的模式,全身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骨骼、五臟六腑、每一條經脈,都貪婪地吞噬著周圍遊走在空氣中的靈氣……
這樣修煉速度雖快,但對肉身的負擔也不小。
因此,楚天行每次修煉結束之後,都需要休養幾天,恢復疲勞後,才能繼續。
但即使如此,他也能感受到,體內充盈著澎湃的元氣。
這種感覺很舒爽,彷彿整個人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
不過,楚天行也清晰地感受到,體內元氣積累得越渾厚、品質越純粹,晉級所需的靈氣便越龐大。
一枚靈晶,相當於100斤黃金。
一百萬銀錢,相當於一千噸黃金。
若按照普通人修煉,從武徒三階邁入武士境,所需要的資源,估計是尋常武士的數百倍。
楚天行如今擁有三千斤黃金,換算成銀錢,也是近億。
而楚恆一共也就兩千多萬兩銀票而已。
不僅購買靈材、藥物、武器、裝備的成本昂貴。
單獨供應楚天行的日常修煉,其消耗亦是驚人得嚇人。
所以,哪怕楚恆擁有楚家血統、是楚家嫡系,也只敢暗地裡搞些小動作,不敢堂堂正正地去爭家產。
否則,憑楚恆的修為,早就能成為楚家最頂級的核心弟子,甚至是少家主了。
楚恆被楚天行當眾抽了一耳光,卻也不敢報復,只能憤恨而去。
他一走,楚玉嬋就跑進屋來。
她看著楚天行,皺眉問道:“楚天行,你這樣做,真的好嗎?”
楚天行笑道:“姐,你不覺得,這樣挺好玩兒嗎?”
楚玉嬋道:“好玩?你可是在冒險。”
楚天行擺了擺手,微笑道:
“姐,你不懂。
“楚恆雖然沒有楚芸有出息,但楚家嫡系這個名頭,還是有些分量的。楚恆在外面耀武揚威慣了,肯定受不了別人輕視他。
“若我今天慫了,以後就別想抬起頭做人了。”
楚玉嬋嘆道:
“哎呀!
“你真是糊塗了!
“你要是被逐出家門,我跟母親該怎麼辦?
“你父親和爺爺,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咱們楚家可就亂套了!”
說著,她拉下面紗,露出一張嬌豔欲滴、吹彈可破的俏臉:
“天行,姐姐知道你喜歡靈兒。
“靈兒雖然只有七八歲,但也是美女一枚,而且生性活潑,特別討人喜愛,是許多男孩子心中的夢中情人呢。
“可是,靈兒再美,也只是一個小女娃而已,你怎麼能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她一邊勸誡楚天行放棄靈兒,一邊心疼靈兒:
“靈兒雖然漂亮可愛,但她終究只有七八歲。你這般糟蹋她,實在是……唉,你讓姐姐說你什麼好呢?”
“姐……你誤會了。我沒有打她的主意。”楚天行連忙搖頭:
“我只是想借她的嘴,傳遍全城,讓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廢物而已。”
“哦?”楚玉嬋訝異道:“原來如此。這樣說來,楚恆挨你一頓耳光,還佔了大便宜咯?”
楚天行呵呵一笑,沒說什麼。
……
……
翌日。
楚恆帶著幾名楚家族人,找上門來。
這一次,他是鐵青著臉過來的。
一看見楚恆,楚天行眼睛一眯,沉聲問道:
“你來幹什麼?”
“哼!”楚恆陰惻惻地盯著楚天行:
“聽說昨晚,你又在靈晶園偷東西了。
“我今天過來,是要告訴你,你偷盜靈晶一事,家族不予追究了!
“但你也別太囂張。
“你若再敢在靈晶園胡來,我絕饒不了你!”
楚天行挑了挑眉:“不用你假惺惺的警告,我也不會在靈晶園亂來。”
“哼!希望你言而有信。”楚恆目光陰森地瞥了他一眼,又掃視一番屋裡環境,譏諷地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待他離開後,楚玉嬋才疑惑地看向楚天行:“天行,你這樣故意激怒他,真的好嗎?他畢竟是楚家嫡系子弟……”
“沒什麼不好的。”楚天行道:
“像他那種自私涼薄、卑鄙無恥的貨色,若不教訓一番,以後恐怕還會找機會來欺辱姐你。我只是想利用這件事,敲山震虎,警告一些有賊心,沒賊膽的宵小之輩。”
“可是,他終究還是楚家子孫啊……”楚玉嬋憂慮道:
“他真要是發瘋,拼著損失巨大,對付你,咱娘怎麼辦?”
“姐你放心吧。”楚天行笑道:“你忘了我剛剛學會了‘御劍術’嗎?”
楚玉嬋愣了愣,旋即恍悟:“對哦!
“你掌握了劍法技巧,又習練了《九星劍典》,戰鬥力比起普通武師,強得不止一籌。楚恆根本奈何不了你,更傷不到我娘半根毫毛。”
楚天行點點頭,說道:“姐,你就安心住在這裡。等過段時間,我幫你改變容貌,送你出去歷練吧。”
楚玉嬋眼眶頓時紅了:
“天行,你……你不會是要趕姐姐走吧?”
“呃,當然不是。”楚天行摸摸鼻子:“你不是說,我爹給了我們母子倆三年時間,要我們考取功名,重振楚家嗎?
“如果你留在楚家,不能夠獲得功名。不能夠考入皇家武館。我們拿什麼重振楚家?
“與其靠我爹給我們的錢財,不如讓我們自立門戶,創造屬於自己的基業。
“總之,姐你先在外面磨礪一段時間。我會派幾個保鏢跟你一同前往,你只要努力修煉就好了。”
“嗯……”楚玉嬋低下頭,輕咬著櫻唇。過了片刻,她似是想到什麼,猛然抬起頭來,緊緊凝視著楚天行:
“既然你準備建立勢力了,那你為什麼不跟姐姐商議?”
楚天行微笑道:
“這是男人的事情,姐姐你就不用操心了。
“而且……”頓了頓,他神秘兮兮地壓低嗓音:
“現在還遠遠談不上建立勢力。只是先試探試探楚家各房的態度而已。
“等到確認家族中的某些人對你不懷好意,想要將你除掉之時,我們再決定是不是真的建立勢力……
“姐姐你就安安靜靜做你的武者吧。”
楚玉嬋怔忡片刻,突然伸手抱著楚天行,埋首在他胸膛,輕撫著他胸口,幽幽地嘆息道:
“天行,是姐姐沒有用,連累你遭遇了這種事……”
“不。”楚天行柔聲寬慰:“姐,你並非無能。而是我這具身軀……”
話未說完,就被楚玉嬋堵住了雙唇。
良久。
她鬆開楚天行,紅著臉蛋,嗔怪道:
“都說了別說了。”
楚天行嘿嘿笑道:“姐,以後別叫我天行了,叫我天行,或是天行哥哥,好不好?”
楚玉嬋紅著臉,羞澀地垂眸思忖半晌,忽然嫣然一笑,抬起頭來,深吸一口氣,鄭重其辭地說道:
“天行,你記住,我只是你姐,是你最親密的姐姐。你永遠都不是我弟弟。”
楚天行一愕,隨即反應過來:
難道,姐姐是怕我承擔不了責任,才會拒絕我的請求嗎?
想到這裡,楚天行心中一動,說道:
“姐,你放心吧,我不會勉強你的。我也沒想過,要娶你為妻。”
楚玉嬋一怔:“天行,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楚天行搖了搖頭:“沒有。”
“真沒有?”楚玉嬋眨巴眨巴美麗的鳳眸,凝視著楚天行。
楚天行正色道:“真沒有。我早就決定好了。這輩子,我要做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做一個頂天立地的豪俠。我不願委屈姐你,做妾侍,做玩偶。
“而姐姐你,卻是堂堂楚府千金,怎麼可以委屈做我的妾侍?
“這件事,就算是爹孃知道了,他們也不可能答應的。所以,你儘管放心,你是獨一無二的。”
說著,他又捏了捏楚玉嬋白皙粉嫩的臉頰,笑吟吟地調侃道:
“姐,這世上,有哪一個男子,敢這樣捏你的臉?
“除了我以外,整個滄藍王朝,也再也沒有哪個男人,能有資格碰你的臉。”
楚玉嬋嗔了楚天行一眼,嗔道:“少貧了,快去洗澡睡覺吧!”
“遵命,老婆大人。”
楚天行嬉皮笑臉地行禮後,邁步走進浴室,很快便響起嘩啦水流聲。
……
……
次日清晨。
楚天行和楚玉嬋在庭院裡活動身體。
經過昨夜一晚修煉,兩人均感到渾身充滿了勁力。
楚玉嬋甚至有種,自己單憑肉身,也足以硬撼四品高階的妖獸了。
楚天行則有種渾身充斥著澎湃元罡的感覺,彷彿有用不完的勁兒。
“看來我們這趟,是真沒有白跑。”楚天行咧嘴一笑。
楚玉嬋俏顏上綻露一抹甜蜜笑容,柔柔看著楚天行:“天行,你這一路,受苦了。以後姐姐會護著你,照顧你一生一世的。”
說完之後,她踮起腳尖,輕吻了楚天行的臉頰,然後逃也似的飛奔入內院去了。
……
吃罷飯。
楚天行換上黑衣,戴上兜帽,悄然離開楚家。
離開楚宅之前,他把守衛楚家宅院的護衛統領喊來:
“周統領,麻煩你安排兩個高手,陪我到帝京逛逛。”
周統領躬身應諾。
楚天行便帶著兩名楚氏護衛,前往帝京。
帝京乃楚王府治下,楚王爺的封國之所。
其規模之恢弘龐大,超越了楚天行此前見識過的任何城池,簡直猶如浩瀚汪洋。
街巷縱橫交錯,樓閣林立,店鋪鱗次櫛比,人群穿梭其中,宛若一座繁華的大型城市。
楚天行坐在馬車上,打量著周圍景象,嘖嘖讚歎:
“這帝京,竟堪比一座中央帝州的主城了。”
“公子,您是第一次來帝京吧?”周統領微笑道:
“楚國雖有六州八郡二十多個省份,但實際上,帝都就相當於一座城池。”
楚天行頷首道:
“原來如此。
“那這帝都,豈不就相當於一個小型帝國?”
“差不多吧。”周統領道:“楚王府佔據著帝都東北角,控制了全部區域,成為一方諸侯。
“因為楚王爺擁兵極眾,權傾天下,所以帝都也成了許多豪閥貴胄的封地,其家人也居住於此。”
楚天行道:“如此一來,楚王府豈不相當於一個國庫?”
周統領道:“理論上講,的確如此。
“不過……
“楚家在楚王府的影響力,畢竟遠比不上楚王爺本人。楚王爺對楚家,始終存有芥蒂。所以,在政令上,多有掣肘。”
說話間,楚天行三人抵達楚家西側,一處僻靜的莊園。
這莊園,是楚玉嬋的私產。
楚天行三人走進莊園,楚天行指著莊園東邊一棟古樸典雅、頗有年代感的木屋:
“就是那兒了。
“今天,我要跟姐姐住那兒。”
周統領恭敬點頭:
“公子放心,老奴這就讓人幫你們收拾出兩間廂房出來。”
“不必了。”楚天行擺擺手:“我和姐姐擠擠就是。你忙自己的去吧。”
待得周統領告退離去,楚天行推門而入,關好房門,取下頭巾,摘下斗篷,脫下長袍,換上一身乾淨的灰布短衫、短褲,然後盤膝坐在床上,閉目運轉“太虛吞噬術”修煉了起來。
……
一個小時後。
呼~
吐出一股濁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太虛吞噬術,初期速度果然快得驚人,僅僅花費了一個月功夫,就從初窺門徑,達到了圓滿境界。”
略作感慨,楚天行站起身來,拉開窗簾,推開門,望向了遠處的巍峨雄山。
那巍峨雄壯的巨峰,赫然便是蒼龍嶺。
“這楚家祖墳……”楚天行沉默一陣,“看來暫時還抽不空前去查探一番呢。不然,搞不好會引起某些人注意。”
楚家祖墳,位於蒼龍嶺半山腰。
由於楚家乃帝都望族,又與皇室沾親帶故,且家學淵源,歷史悠久。
因此楚家墓園面積寬廣,設施齊備,並且環境幽靜優美。
一路來到楚家墓園,楚天行遠遠瞧見,幾乎每一座墓碑上,都刻寫著楚家先賢英烈們的名諱,以及其豐功偉績。
楚家墓園內。
楚天行一眼掃過,找準楚家家主的墓碑,快步走了過去。
來到家主墓碑之旁,跪伏在墓碑前叩拜了片刻。
楚天行抬頭仰望著楚家家主的墓碑,低語喃喃道:“楚叔父,侄兒今天來給你掃墓,順便來向你請教一個問題。”
他的聲音非常輕微,近乎耳語。
可他話剛落音,一道淡漠威嚴的聲音便傳入了他腦海:
“哦?楚天行,你來給我磕頭掃墓?”
聞言,楚天行瞳孔微縮,霍地扭頭循聲看去。
只見一個身材魁梧,身穿墨綠官袍,面貌普通,身形削瘦,留著兩撇山羊鬍的老者,正負著手,神情平淡地盯著楚天行,眼眸深邃如星辰大海。
在他背後,站著一名面色冷峻的青年男子。
這青年男子劍眉鷹鼻,面相陰鬱,一雙眼睛狹長凌厲,隱隱透著殺機。
看著那青年男子,楚天行微微皺眉:
“這傢伙是誰?竟然能發現我?”
旋即又釋然:
“看來這楚天行,應該是楚家嫡系子弟,否則不會有如此強悍的武道修為。”
想到這裡,楚天行拱手抱拳道:
“不知尊駕何人?”
老者淡然道:
“楚文韜。”
“楚文韜?”楚天行微愕:“沒聽過。”
楚文韜道:“你不認得我,但我曾聽過你的名字。”
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記得,你才十歲的時候,還曾隨父親來過我楚家,跟隨我們參觀過楚氏先祖的靈牌。
“那時的你,才七八歲。
“不想你才七歲,便已練成‘先天胎息’,踏入武師之境。”
楚天行恍然:“難怪我總覺得你看我的目光有些奇怪。”
“呵呵,楚氏家族數百年來,出了九個武師,這等絕頂天才,我自然會多看幾眼。”
楚天行微微眯起眼睛:
“那麼……
“你是特意在這兒等我嗎?”
楚文韜嘴角揚起:
“當然。不然我怎會在這裡,專程等你到來?
“至於為什麼特地在此等你,我也很好奇。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少潛力可挖掘。”
楚天行嘿然一笑:“我也很想知道……你有多少斤兩!”
唰!
話音未落,楚天行驟然暴起,朝著楚文韜撲去。
楚文韜卻不躲不閃,依舊負手而立。
嘭!
一聲悶響。
楚天行身體倒彈而回。
反觀楚文韜,卻穩穩站在原地,絲毫無恙。
楚天行定了定身形,訝然失聲道:
“你是凝罡境武者!”
先天胎息的武師,最多隻能硬扛淬髓境巔峰武徒的攻擊。
可剛才那一掌碰撞,他分明感受到了楚文韜體外,那層薄薄的罡元防禦,將他轟出來的拳勁悉數卸掉。
“呵。”
楚文韜嘴角浮現出譏諷的弧度:“凝罡境武者?”
搖了搖頭:
“別逗了,我早已突破先天罡氣境,晉升武宗。
“我之武功,皆出自‘先天武宗’。你那點小伎倆,對付普通武徒可以,對付我,可不夠看。
“更何況,你現在還是一個廢物。”
廢物?
楚天行眉尖一挑,再次衝鋒而上。
嘭!
楚天行身軀猛顫,再度倒飛回去,跌落在泥濘之中,濺起漫天水霧。
“哼!”楚文韜鼻翼抖動,顯露出濃濃的不屑。
噗嗤。
忽然,楚天行吐出一口血沫,臉色煞白:
“楚文韜,你……卑鄙無恥……竟使用暗器……”
他胸膛塌陷下去,衣服碎裂,面板表面甚至出現了幾條細密的傷痕。若不是楚天行體質超群,剛才被打飛出去,直接摔死也不稀奇。
楚文韜傲然昂首,睥睨楚天行,冷冷說道:
“武道世界弱肉強食,勝者為王。
“你技不如人,被我所敗,有什麼資格評判我的做法?”
說完,他伸出手掌,隔空按向楚天行肩膀。
嘭!
楚天行又一次橫飛出去,重重砸在楚家陵墓牆壁上,將堅固厚實的石料牆壁,都砸得龜裂開一個窟窿。
“嗯?”
看著牆壁上凹凸不平的洞穴,楚文韜神色微變:
“這牆壁,似是經過千錘百煉,刀槍不入。
“而你,居然將它砸出了窟窿。
“看來你的修為,雖只是淬骨二階,真氣種子卻已化為‘真元種子’。
“這樣一來,你便具備了真氣離體、操縱罡氣的本事。”
楚文韜神色越發驚疑:
“你區區十五歲,便擁有了真氣種子,並化為真元種子……這簡直不可思議。”
真氣種子的品級劃分很複雜。
比如,黃級真氣種子,只能算是偽丹。
玄級真氣種子,可稱丹田;天級真氣種子,方可叫丹田。
地級真氣種子,則是丹田雛形。
唯有修成先天武宗的武道高手,才能將真氣種子凝聚為丹田雛形。
至於先天罡氣,更加高貴、純淨、強大。
只需將真氣種子融入丹田雛形,丹田雛形便會蛻變為先天罡氣種子,真正的丹田,也將徹底轉換為真元。
而武道先天,亦有四大境界之分。
第一境為武士。
武士之上,是武師;武師之上,則為武宗。
先天武師,是武道先天,武道修為極致。
至於武道宗師,那是另一個層次。
只要踏足武道宗師之列,就是真正的高手,可以御風騰空、搬山填海。
楚天行前世,也只在古籍中看到過,有關武道宗師的介紹。
根據《大羅金仙》中的介紹——
武道宗師,乃是真氣外放,御空虛渡,移山填海的存在。
而楚天行前世作為楚家三代第一高手,也僅僅只達到武師圓滿而已。
而這輩子,他才淬骨二階的修為,連真氣種子都還沒凝聚成型。
這讓他有些挫敗感。
“唉,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心念電轉間,楚天行翻身爬起,擦乾嘴角鮮血,看著楚文韜道:
“你是先天罡氣,武師境界的高手。
“既如此,咱們就公平決鬥吧!”
楚文韜聞言,哈哈大笑:
“楚天行,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我現在的修為,距離武師之境,還差半個月時間呢。哪怕我沒有領悟任何武學,憑藉先天罡氣,我仍能碾壓你這區區凝罡境一階武者!
“你我之間,根本無須浪費時間。
“因為我隨手就能鎮壓你。”
話音落下,他腳踏地面,身如疾風般掠至楚天行身前,左手化爪,抓向楚天行喉嚨。
這一爪,速度極快,且蘊含著極其恐怖的力量,帶著刺耳的爆鳴聲。
啪!
楚天行一巴掌拍出,拍中楚文韜探來的手腕,與之劇烈摩擦,迸發出激烈火花。
但楚文韜右手一擰,順勢抽在了他的脖頸。
嘭!
咔嚓!
清脆的斷折聲和頸椎骨斷裂聲響起。
楚天行整個人都斜飛出去,重重墜地後,腦袋磕在了一塊大石頭上,當場昏厥過去。
楚文韜收回手,淡漠瞥他一眼:“你太弱了。今晚的宴席,我就不參加了。”
說罷轉身而去。
片刻後,一名青衫老僕捧著一件新袍,來到楚天行屍體旁邊,彎腰將他抱起。
青衫老僕正是楚文韜的貼身護衛之一:鐵木,一位淬筋圓滿的大漢。
將昏迷的楚天行交給楚府下人,鐵木又返身追趕楚文韜:
“家主,您不殺他麼?”
“不殺他?”
楚文韜停住腳步,淡漠一笑:
“你認為,我會留一個威脅性命的隱患活下去嗎?
“他現在已經是個殘疾人了,以後只會成為廢人一個。我留他性命做什麼?”
“這個楚天行……確實有些詭異啊。
“他明明才淬骨二階,卻敢跟家主動手。
“他莫非是吃了什麼靈藥,獲得了某種提升修為的秘術?
“或者是從藏寶庫得到了某門厲害秘籍?”
楚文韜皺眉想了想,搖頭輕嘆道:
“不論他得到過什麼秘術,都改變不了他即將淪為廢人的結局。”
“這倒也是……”鐵木恍然大悟:“那麼,他現在應該只剩下半條命,連逃跑都辦不到,我們直接把他埋了,也免得節外生枝了。”
“嗯。”楚文韜略一沉吟,又問:“你覺得,楚文昭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鐵木嘿笑兩聲,陰測測道:
“他怎麼可能猜得到……
“就算楚文昭知曉些什麼。
“他也絕不敢透露半句……”
楚文韜眸光微閃,點頭道:
“不錯!我們楚家,是東澤郡第一豪門!
“誰若膽敢洩露楚家機密,那就必須承擔相應懲罰。
“而楚文昭,雖然是嫡長孫,未來的繼承人。
“但在父親心裡,他的份量,比楚天行遠遠不如。”
頓了頓,他抬頭望向夜幕星辰,雙眸閃爍著冰寒精芒:
“不過,我也絕不允許這麼個廢人,威脅到我未來的繼承權。
“所以,趁著今晚,我定要除掉他!
“否則,待我踏足武道先天境,就輪不到他來繼承楚家家業。”
說到這兒,他忽地轉身,看著鐵木,目光鋒銳逼人:
“鐵木!
“你跟隨我多年,忠心耿耿。
“對於楚天行此子的情況,你應該知道一些內情。
“今晚你幫助我斬草除根,我日後,必然不會虧待於你!”
鐵木聽出弦外之意,立即躬身行禮:
“請家主吩咐!”
楚文韜頷首道:
“告訴我,楚天行是用什麼手段,在短短數天內,將修為提升到淬骨二階的?
“你仔細回憶,看看有沒有可能是服食了什麼靈丹妙藥,才讓他在短短几天之內,修為暴增這麼多。”
楚天行的突然崛起,令楚文韜有些不安。
儘管楚天行表現再優秀,他也不願楚天行成為自己的絆腳石。
畢竟,楚家家業龐大,族規森嚴,嫡系子弟,每一個人都有競爭繼承權。楚文韜作為嫡長孫,自然也想成為楚氏一脈的最終勝利者。
因此,楚天行若不死,他的危險程度,就永遠不會消失。
“靈丹妙藥……”鐵木喃喃低語:“我想想,對了,我記起來了!
“前些日子,他曾拿出來一顆‘養魂丹’,送給了楚文昭!”
楚文韜眼睛一亮:
“養魂丹!”
鐵木點點頭,說道:
“那枚養魂丹,是一枚黃品煉丹師煉製出的珍貴丹藥。價值連城。
“楚文昭拿到那枚養魂丹之後,很快就將其吞服,並且修為大進。
“原本按照正常情況,他頂多也就只能達到淬骨六階,不可能再往上邁進一階。可惜……”
楚文韜目光深邃,沉默片刻後,忽然開口:
“鐵木,明天你陪我去一趟雲鶴樓,見識一番‘煉丹奇材’,如何?”
鐵木怔了怔,旋即臉色狂喜,興奮地點頭答應:
“好好好!能夠見證奇蹟的誕生!鐵木願效犬馬之勞!”
……
雲鶴樓。
楚天行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呼吸均勻。
房門被推開,走進一位身穿華麗衣裙的少女,正是柳依依。
她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來到楚天行床前,俯身看了看楚天行,又伸出纖白玉指,戳了戳他的鼻尖,發現楚天行沒反應,便鬆了口氣,取出一張銀票,塞進他胸膛,嘀咕道:
“哼,叫你欺負我!你現在已經是個廢物了。等你醒來,肯定嚇壞了。嘻嘻……
“唔,這次算你運氣好,本姑娘暫時饒你一條狗命。
“你就乖乖呆在床上吧,別亂跑哦,本姑娘可不會像上次一樣,放你一條生路哦。”
說完這番話,她扭著小蠻腰,咯咯嬌笑著,離開了楚天行的屋子。
楚天行睜開了眼睛。
嘴角揚起一抹戲謔笑意:“真當我楚天行是軟柿子麼?
“想暗算我,呵,簡直痴心妄想!
“不過,這位楚家三小姐,倒是頗有趣味。
“既有美貌、聰慧,又不失天賦、勇猛、智謀,甚至有些野蠻和刁蠻,還挺合本公子胃口……
“嘖嘖,不枉本公子犧牲色相,替她擋住追兵。
“這筆買賣划算。
“只是……她居然知道我身懷神功,並知曉‘神功’二字,究竟代表著什麼。
“難怪剛才在楚家廣場時,她看我的眼神那麼不善。估計是把我視作了假扮楚文韜的兇手……”
楚天行摸了摸下巴,眼珠滴溜溜地轉:
“她若是知曉我修成了傳說中的《天龍八部》,恐怕就不是視我如仇敵,而是視我如洪水猛獸了吧?
“不過,不管怎麼說,我也不是傻瓜。你想殺我滅口,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楚文韜乃是先天強者,他想殺楚天行滅口,無疑是輕而易舉。
可楚天行卻偏偏毫髮無損,反倒打傷了他的左膀右臂——楚文韜就算有心想殺他,也找不出理由。
更重要的是,楚天行擁有著堪比先天一重武者的力量。
而楚文韜,只是先天二重武者。
縱使楚文韜身為家主,掌控偌大產業,財富驚人,可他的戰鬥技巧,與楚天行差距仍舊巨大。
哪怕他修為更高,楚天行憑藉著強橫的肉身,仍舊能抗衡一二,甚至稍占上風。
楚文韜就不太可能殺死他。
因為,楚文韜不可能將整座楚府搬空。
就算搬空了,也扛不住那麼多武者的圍攻。
更別說楚天行背後,還站著一尊元罡境老祖。
而且,他們楚家的護宗大陣,乃是歷任家主耗費無數資源佈置而成。
楚文韜若是敢將整座宅院搬空,楚家護宗大陣,立馬就能啟動,將他轟成渣渣。
所以楚文韜雖然恨極欲狂,卻只能憋屈地放棄了報復楚天行的念頭。
他很清楚,楚天行背靠那麼龐大的勢力,他若貿然得罪,非但不可能報復成功,還極可能惹禍上身,落得個悲慘的結局。
所以,楚天行才會如此囂張跋扈,肆無忌憚。
而他,只能選擇忍耐。
……
翌日,傍晚。
楚天行獨坐桌前,悠閒喝茶。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楚天行淡漠道:
“門沒鎖,進來吧。”
嘎吱!
門被推開,楚文韜昂首闊步,邁入房間。
環顧四周,見楚天行端坐桌邊,正愜意飲茶,楚文韜面色陰沉,冷哼道:
“你就一點也不怕我嗎?”
楚天行微微挑眉,瞥了楚文韜一眼,問道:
“你覺得呢?”
“你……”楚文韜怒瞪楚天行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
“昨晚你偷襲我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
“我只要求你,從此以後,離依依遠一點。”
楚天行淡淡掃他一眼,不屑道: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談條件?”
“你!”楚文韜勃然大怒,額頭青筋凸爆。
楚天行放下茶杯,慢悠悠起身,朝楚文韜走去,淡漠的目光,彷彿高高在上的君王睥睨臣民,充滿了霸凌之感,壓迫性極強。
“你、你想幹什麼?”楚文韜莫名心悸,下意識地往後退縮兩步。
楚天行逼近兩步,抬手一拍。
啪!
一記耳光扇在楚文韜左臉頰上。
楚文韜踉蹌摔倒,捂著臉,不解地看向楚天行。
楚天行面容淡漠,語帶嘲諷:
“區區楚氏家族一個旁支庶子,也敢質問我這嫡系嫡子。你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
楚文韜眼眶通紅:
“楚天行,你別忘了,你根本就不是嫡系嫡子!
“論輩分,你只是庶出。
“論身份,你更僅僅只是一個雜役,連楚氏家族的外姓奴隸都不如!”
“哦,原來我不是楚家嫡系。難怪你這個嫡長子,會如此嫉妒於我。”楚天行似恍然大悟般,搖了搖頭,“不過,那有什麼關係嗎?你只需要知道,我比你優秀就足夠了。”
楚文韜拳頭捏得咔咔直響,額頭血管賁張,幾乎要炸裂。
“楚天行,我警告你——我是嫡長子,是楚家的嫡長子。你若是不聽我的命令,我隨時可以讓你滾蛋!”
楚天行呵呵一笑:
“是嗎?那我倒要試試,楚家的家規,究竟能不能懲治我!”
“楚天行,你敢!!”楚文韜厲吼道。
楚天行懶得再廢話,抬腿踹向楚文韜腹部。
砰!
楚文韜被踹飛,撞破窗戶,跌飛了出去。
“啊!救命!快來人吶……楚文韜被楚天行給打傷啦!”
“楚文韜,我是楚家的庶子啊,你趕緊來幫幫我!”
嘭嘭嘭!
一連串悶擊聲從外面傳來。
片刻後,外面歸於平靜,隱約還夾雜著某個男子痛苦的慘叫聲。
楚文韜的慘叫聲漸漸低弱。
又過了片刻。
嘭!
一具屍體重重砸在地板上。
噗通!
楚天行緩緩收回腳。
楚文韜倒在地上,腦袋歪斜一側,脖頸處赫然多出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已斷絕了生機。
他雙眸圓睜著,瞳孔中閃爍著濃烈的不甘與憤懣,以及一絲對楚天行深深的怨毒。
楚天行則面露譏嘲之色:
“你也配跟我講道理?
“既然你喜歡玩陰招,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引誘我練劍,想用劍傷害我。
“我偏偏就不讓你如意。
“我就用我最擅長的拳法教訓你。
“不服氣是吧?不爽是吧?
“繼續來呀,互相傷害呀!
“誰慫誰孫子!”
楚天行嘿嘿一笑,轉身走到窗邊,將窗戶推開。
“呼~~”夜風湧入。
窗外樹葉沙沙作響。
楚天行吹了一陣山澗涼風,感受著夜風拂面而過,頓覺心曠神怡。
旋即他仰望夜幕星空,喃喃自語道:
“今夜月色真美……唔,我也該睡了……”
說完便閉上眼睛,躺在椅子上休息。
過了片刻,楚天行忽地坐起來,看向楚文韜屍體。
“咦?”
他皺了皺眉:
“奇怪。我明明已經殺掉他了,為何他竟還能活著?”
略微沉吟,楚天行伸手探了探楚文韜鼻息,確定其已經斷絕生機之後,方才鬆了口氣。
“幸虧當時我謹慎了些,只是將其重創。若當時下狠手,現在他早已魂飛魄散,徹底隕落。
“看樣子,他果然沒死透,還殘留著一線靈魂印跡……”
“不知道這印跡,能否吸引鬼嬰級妖魔前來奪舍……
“不管怎麼樣,我都必須提防這種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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