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口茶水,放下茶盞後才又開口,“不過你師父眼下應該已經不在閩羥了。”
陸晚檸故作不知,“為何?我先前收到師父的信,他還說自己在閩羥呢。”
秦林徹倒是沒有騙她,“我也是回到閩羥之後才聽說的,林昌王半年前想要讓洛神醫留在府上給林昌王府做府醫,但你師父不是能夠被束縛的人,一口便回絕了。”
“只是這林昌王素來是個不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聽說他將你師父關在了林昌王府,不打算放人,據說似乎是肅王出手,你師父才被放出來的。”
“但林昌王睚眥必報,我猜你師父一出來必然就已經離開閩羥了。”
陸晚檸繃著臉看上去似乎很生氣,完全是一副為自己師父打抱不平的樣子,“這林昌王竟如此行事,我師父在閩羥停留的時間必然不算短,救了的人肯定也不少,這林昌王如此行事,便沒有人能管?”
秦林徹苦笑,“你們想必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陸晚檸完全不知道,下意識看向祁慕朝。
這人將指尖上的糕餅渣用帕子擦拭乾淨,口唇輕啟,“據說閩羥王早年在明國做質子時與一明國女子相戀,兩人還生了個孩子,只是後來閩羥王回國時那孩子遭遇綁架,不慎丟失。”
“而那女子因閩羥王未能找回自己的孩子,對他有所埋怨,憤而離去,選擇獨自找尋孩子。”
秦林徹聽得有些晃神,半晌,輕笑了下,“不錯,我就是那個孩子。”
他的笑意很快帶上了些嘲諷,“不過在閩羥,這個傳聞卻並不是如此的。”
“在閩羥,我的丟失是因為母親想要用我來要挾父王與她一同留在明國,而父王心繫閩羥百姓,故而並未同意,誰知母親便讓人藉機將我綁走,好來絆住父王回閩羥的腳步。”
從他的語氣和神情上看,不難猜出他更相信的是哪個。
秦林徹對於這些傳聞除了覺得荒謬可笑之外,並無其他的什麼感覺。
無論這些人是將所有事情推在他母親身上,還是別的什麼,與他而言,都不太重要。
因為他完全不在意,與他而言,不論是母親還是父王,都不過是兩個不太熟的陌生人罷了。
一個他從未見過,另一個,雖然見到了,但卻在充斥著利益交換的場合裡已經將那點可憐的親情全都泯滅了。
閩羥王會將他接回來,也只是因為自己年紀大了,沒有精力來和那些人爭鬥了。
他膝下本就沒什麼子嗣,這些年死的死,傷的傷,若是秦林徹沒被接回來,那這閩羥王的位置很快就要落到旁人手上了。
陸晚檸很是不解,“但你先前不是說你母親是閩羥人?”
秦林徹這回笑得有些真誠了,“那是對外的說法,當時閩羥皇室這邊一直在尋找我的下落,不想讓我回去的人很多,一旦身份暴露,或許連明國都沒離開,我的命就已經沒了。”
“所以,我當時騙了你。”
騙不騙的,倒也沒那麼嚴重,陸晚檸並不在意這些。
畢竟她騙秦林徹的更多。
但這一點秦林徹就比不過陸晚檸了,因為她騙再多人,都絲毫不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