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小木匣被她看了許久,胡燕進來之後陸晚檸將木匣開啟,從中取出一個看上去因年份久了,顏色已經變淺的盤扣來。
她將盤扣放在掌心,問胡燕,“你在京中待的時間比我久,可見過這種盤扣款式?”
胡燕盯著那盤扣看了兩眼,開了口,“瞧著有些像宮裡的款式。”
眼睫輕微一顫,陸晚檸點了點頭,眼中含了無盡期待,“你見過?”
“世子妃恕罪,奴婢不清楚。”
盤扣的款式本就眾多,兩種款式之間差距十分細微的也不是沒有,這如何能記得清。
更何況她原先是祁慕朝身邊的暗衛,甚少會走在明面上,自然更加不曾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
陸晚檸有些失望,沒再說什麼,手掌緩緩攥成拳,那顆本該柔軟的盤扣,卻如同石子一般緊硌在掌心。
也沒什麼好失望的,來到京城的這三年,陸晚檸見到人就盯著人家的盤扣看,可卻沒一個是相同的。
這也未必就是壞訊息,畢竟越少見的東西,將來真正見到的時候,才更容易鎖定。
她將盤扣重新收起,紅菱從外頭走進來,“過幾日丞相府的小姐生辰,王妃讓奴婢問問世子妃要不要與她同去。”
昨日紅菱似乎被嚇破了膽子,如今連看都不敢看她。
陸晚檸不太想去,但這種場合將來少不了要去應對,於是她點了點頭,“去吧。”
眼看紅菱打算退下,她突然挑了挑眉,朝紅菱招招手,“陳府的人若是問起綠蘿的事情,你要如何回答?”
紅菱面色發白,想到昨晚的場景腿一軟險些跪下,“奴,奴婢就說綠蘿生了急症,未等郎中趕來便沒了氣。”
見陸晚檸沉思著沒點頭,紅菱啪的一下跪了下去,“是綠蘿心思不正惹得世子不快,是以丟了性命。”
陸晚檸搖頭,朝她笑笑,站起身來將紅菱扶起,“不用這麼害怕,我又不像祁慕朝似的整日拿刀捅人。”
胡燕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收回視線,對於這種詆譭她主子的言論只當作沒聽見。
“你說的沒錯,綠蘿心思不正竟想要爬世子殿下的床,結果卻被我看到,於是一怒之下我便讓人打殺了綠蘿。”
“如此說,可清楚?”
紅菱連連點頭,“清楚,奴婢一定一個字都不會說錯的。”
陳府,綠蘿的死訊傳來,陳老爺氣得不輕,一掌拍在桌案上,將上頭的東西全都震落在地。
安姨娘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這一聲響,連忙走進來,瞧見地上跌落的書籍紙張,啊呀一聲幫他撿起,“老爺這是幹什麼,怎麼動了這麼大的怒?”
陳老爺一雙眼睛落在她身上,不怒自威,“還不是你那個好外甥女乾的好事!”
安姨娘一聽頓時不樂意了,陳夫人如今被囚禁在院子裡不允許外出,不允許旁人進去探視,在陳家的地位顯然已經跌入了谷底。
眼下二房和三房為著掌家大權爭得熱火朝天,沒人顧得上她,加上陳老爺最近確實動了將她扶正的念頭,派人來暗中教她管賬之事。
這幾日雖然說忙得頭重腳輕,昏天暗地的,但心中卻十分的暢快。
那些從前捧高踩低的下人們也對她恭恭敬敬,再也不敢用鼻子看人。